轿子颠簸。 我迷迷糊糊醒来掀开帘子往后看。 昔日雍容华贵的天子头颅高挂城门。 随着风荡来荡去 。 小二不在身边。 他和一个女子在前方共骑一匹马。 有人白了我一眼,“看什么看?!我们小姐可是英国公府的嫡女,未来的太子妃!你这个乡野村妇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讪讪地收回目光,我点头:“是是是,不配的不配的。” 别管配不配了。 我第一次坐轿子,舒服得很。 还有柔软的狐毛座垫,他们吹着寒风。 一定很难受吧。 婢女说得对,连杨浅浅的鞋都是小二亲手帮她脱的。 轮不到别人。 杨浅浅细眉一扬,把***的玉足塞进小二的里衣取暖。 我从来不知道圆圆的杏眼也可以这么有威慑力。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就是你帮我们士兵铸造了大批的刀剑吧?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这样吧,赏你来给我当鞋匠,你连刀都造得了,这个对你来说更简单了。” 我心想一点也不简单。 小二知道的,我只会干卖力气的粗活,哪能细致起来啊。 沉默半晌,小二淡淡扫了我一眼。 “阿姐,去了就好好干。”他顿了一下,“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 好吧。 小二叫***的事,总不会害命。 再说了,他会来看我的。 一个尖着嗓子的老太监请他们去用膳。 杨浅浅让两个婢女送我去休息。 奇怪。 小二不是说了吗? 没有我,哪怕是山珍海味他也吃不下。 婢女把我送到一个腐朽的木门前就转身离开。 她们的笑声太大,一字一句飘到我脑子里。 “里面住的都是被贬的罪臣家眷,有得她难受的了。” 为什么要难受。 就算是罪臣,以前也是风光过的。 那一定是顶顶好的上流人物,家教礼数样样俱佳。 和我这个***的刀匠住在一起,应该害怕的是她们。 一进门,原本吵闹的木房安静下来。 我脸皮薄,又不善经营。 潘阿婆都说要不是我捡了这么个文武双全,英俊嘴甜的弟弟回来,刀铺迟早干不下去。 空气里弥漫着腐烂的酸臭味,哪怕是我们那的猪圈也比这好闻。 我低着头走向唯一一张空床,把上面死老鼠的尸体拿出去扔掉。 门内,说话声又大了起来。 当晚我在宫中闲逛了一阵再回去时,被子浸满了水。 盖在身上像一块沉重的冰。 我要是读过书就好了。 书里会告诉我北国的深秋是很凉的。 我病了。 烧得昏迷不醒。 才换来了与小二分别两天的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