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噩梦,在半夜降临。 乐乐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呼吸声变得像破旧的风箱,小脸憋得通红发紫。 我吓得魂飞魄散,抱起她就往医院冲。 “急性喉炎,喉头水肿,有窒息风险,必须马上雾化!”医生语速极快地开了药方。 我抓着药方冲到缴费处,颤抖着递上那张附属卡。 药费总计286元。 其中一种进口的激素类药物,168元,起效最快,是救命的关键。 “滴——交易金额超限。” 冰冷的女声,像一把铁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疯了一样给顾言打电话,一遍,两遍,三遍…… 无人接听。 我切换到微信,手指抖得几乎按不准键盘,发语音过去,声音里带着哭腔:“顾言,接电话!快点!乐乐急性喉炎,要窒息了!快批钱!” 我抱着怀里呼吸越来越困难的乐乐,感觉天都要塌了。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手机终于亮了。 不是电话,是一条微信消息。 顾言:【用国产的平替,才几十块,别被医院收智商税。】 短短一行字却让我怒火中烧。 智商税? 我的女儿命悬一线,在他眼里,只是一笔可以计算成本、可以被平替的智商税。 我看着怀里痛苦挣扎的乐乐,一股从未有过的恨意和力量从心底涌出。 我想起我妈在我结婚时,塞给我一个沉甸甸的首饰盒,说这是给我傍身的。 结婚后,为了表示对顾言的信任,我从未动过。 我把乐乐交给护士,求她帮忙照看一分钟。 然后,我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医院,打车回家。 我冲进卧室,从衣柜最深处拖出那个上了锁的木盒子。 没有钥匙。 我抄起桌上的台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了下去。 “砰!” 锁开了,盒子裂了。 我抓起里面最粗的一根金项链,看都没看,转身就往离家最近的一家24小时当铺跑。 夜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我跑得肺都要炸了,眼泪糊住了视线。 当铺老板睡眼惺忪地给我报了个价,我连还价的力气都没有,拿了钱就往医院跑。 当我把168元的进口药费和其余的费用全部缴清,拿到药的那一刻,我对顾言所有的爱都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