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轻若鸿羽,却重如惊雷,轰然炸响在云沐耳畔! 她怔怔望着季梵清清隽的侧影,难以置信。 即便她被梁长霄污蔑至此,他竟还愿信她,愿娶她? 眼眶酸涩,她颤声问:“帝师......此言当真?” 季梵清郑重颔首,目光紧锁她双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明日,我便登门提亲,可好?” 他虽不忍见她受辱,却也忐忑她的答案。 梁长霄眼珠瞪得溜圆,像看怪物般盯着季梵清。这帝师莫不是有拾人破履的癖好? “季梵清!”梁长霄冷笑连连,“我说得不够清楚?这女人早是我的人了!破烂货你也当宝?何况,她与我的婚事乃陛下钦赐!帝师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赐婚?”季梵清眸光瞬间黯淡,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云沐心头剧震! 赐婚? 这明明是她在拒绝季梵清之后才发生的事! 她猛地盯住梁长霄,难道......他也重生了?! 她正欲辩解,却见季梵清面色苍白,痛苦地闭了闭眼,留下一句“季某尚有要事,告辞”,便匆匆离去。 “帝师!”云沐欲追上去,却被一股巨力狠狠拽回,后背“砰”地撞上冰冷墙壁,疼得她倒抽冷气。 “云沐,以为攀上季梵清就能逃出我的掌心?” 梁长霄欺身逼近,眸光阴鸷如毒蛇,“做梦!你生是我梁家的人,死是我梁家的鬼!重生千次万次,结局都一样!” 云沐怒极反笑:“怎么?这次娶我,不怕你的心尖肉柔儿,在你大婚之日悬梁自尽?” 梁长霄捏住她下巴,恶意满满:“柔儿自是正妻,掌家理事。至于你?一个上不得台面、永无恩宠的贱妾罢了!” 他甩开手,摇着扇子扬长而去,讥诮的话语随风飘来: “一个死在窑子里的烂货,也配肖想攀高枝?真是......恬不知耻!” “死在窑子里”几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云沐早已破碎的心! 那是她前世至死都无法洗刷的屈辱! 气若游丝时被卖入那腌臜之地,拼尽最后力气咬舌自尽......纵然保住了最后一点清白,却将她身为宰相嫡女的尊严彻底碾入泥淖! 剧痛撕扯着她的灵魂,旋即又被更深的、焚尽一切的恨意与决绝取代。 死过一次的人,何惧再死一次? 这一世,她定要拉着这恶魔,共堕无间地狱! ...... 宰相府。 云沐刚踏入府门,便见姨娘柳氏与庶妹云梦在门口焦灼踱步。 “沐儿!你可算回来了!” 柳姨娘堆起满脸假笑,亲热地拉住她,“大喜事!梁小侯爷遣媒人提亲来了!聘礼都收下了,你父亲也点了头!” 云沐冷冷抽回手:“拒了。我不嫁。” 柳姨娘笑容僵住,厉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聘礼已收,婚期已定!” 云沐目光如冰刃扫过她:“柳姨娘,你一个妾室,何时能替嫡女做主了?” 自母亲病逝,父亲将管家权暂交柳氏,却始终未扶正,这女人竟敢把手伸到自己婚事上! 柳姨娘索性撕破脸:“哼!若非小侯爷点名要你,这等好事轮得到你?你就等着乖乖上花轿吧!”说罢,扭着腰肢离去。 “姐姐,得了便宜还卖乖,真不识抬举!”云梦嫉妒地剜了云沐一眼,跺脚跟上。 云沐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嘲。 她不愿嫁,可有人......求之不得。 次日清晨,帝师府朱门紧闭,门前石狮肃穆。 “云小姐,帝师已入普望山清修,需三月方归,请回吧。”门房恭敬却疏离。 云沐心下一沉,他果然在躲她。 “普望山?”她追问。 门房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云沐不再多言,转身吩咐丫鬟去准备马车,直奔普望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