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三天了，霍寒屿动用了所有关系网，甚至联系了几位不便公开露面的老朋友，却依然找不到尤挽的半点踪迹。

她就像一滴水，蒸发在了这座她生活了十年的城市里。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霍寒屿几乎是扑向办公桌。

“找到了吗？”他劈头就问。

“霍总，是幼儿园打来的……”助理的声音透着迟疑，“小少爷在幼儿园出了点状况……”

霍寒屿赶到幼儿园时，远远就听见了霍斯言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声音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剐着他的耳膜。

教室里，五岁的霍斯言蜷缩在角落，小脸上满是泪痕，昂贵的定制校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

几个老师手足无措地围在旁边，而教室另一端，几个小朋友正指着霍斯言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霍寒屿大步走进教室，声音里的寒意让室温仿佛骤降了几度。

“霍先生……”班主任紧张地迎上来，“今天音乐课教唱《我的好妈妈》，霍斯言突然就……”

“他们说我妈妈不要我了！”霍斯言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睛里迸射出愤怒的火花，“爸爸你告诉他们不是这样的！妈妈只是……只是暂时生气……”

霍寒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蹲下身，想要抱住儿子，却被霍斯言狠狠推开。

“你说话啊！”霍斯言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你说妈妈永远不会离开我们的！”

教室里鸦雀无声。

那几个窃窃私语的孩子被家长迅速拉走，老师们也识趣地退了出去。霍寒屿单膝跪在地上，昂贵的西装裤沾上了灰尘，却浑然不觉。

“我们会找到妈妈的。”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确信无疑，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霍斯言突然扑上来，小拳头雨点般砸在他胸口：“都怪你！都是你要试探妈妈！现在她不要我们了！她恨我们！”

霍寒屿任由儿子发泄，直到那双小手打得没了力气，软软地垂下来。

他将霍斯言搂进怀里，男孩在他肩头抽噎着，温热的泪水浸透了他的衬衫。

“回家吧。”霍寒屿轻声说，抱起儿子向外走去。

走廊上，他隐约听见有家长在低声议论：“听说霍太太离婚了……现在连孩子都不要了……”

霍寒屿的眼神骤然阴鸷，吓得那人立刻噤声。

他抱着霍斯言大步离开，背影僵硬得像一块铁板。

半小时后，霍家别墅，秦苒意撑着伞站在门口。

她抄袭的事曝光后，名声一落千丈，没有办法，她只能再次来求助霍寒屿。

她颤抖着按响了门铃。

佣人打开大门后，她立马露出一抹笑容。

“霍总，听说斯言在学校不舒服？”她将精心准备的玩具和点心递给管家，声音里满是关切，“我特地来看看他……”

霍寒屿站在楼梯上，冷冷地俯视着她：“滚出去。”

秦苒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我只是想帮忙……”

“我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都立马给我滚出去。”霍寒屿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不需要你了，你明白了吗？”

秦苒意脸色煞白，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她从未见过霍寒屿这样的眼神。

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我……我只是想着尤小姐离开了，所以……”她的声音开始发抖。

“闭嘴。”霍寒屿的声音很轻，却让秦苒意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现在开始，如果你再敢提她的名字，我会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明白了吗？”

秦苒意仓皇点头，高跟鞋绊在门槛上差点摔倒。

她跌跌撞撞地逃向自己的车，心脏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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