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耀脸上顶着淤青，被我奶拽着往铁柱家走。

我妈往他手里塞了半块桃酥，嘱咐道：「到了王家使劲哭，妈给你讨公道。」

铁柱妈正在晒被褥，陈耀突然扑上去撕咬她裤腿。

一旁的铁柱爸拎小鸡似的提起陈耀：「哪来的小畜生还咬人？」

「你骂谁畜生！」奶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大腿，「俺孙子是金贵人，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我妈抱着陈耀上前：「瞧瞧把孩子吓得都不会说话了！赔十斤鸡蛋五斤红糖，不然俺们去派出所告你！」

铁柱妈乐了:「你那孩子不用我吓，他本来就不会说话！」

「胡、说、我会、会、说话！」陈耀眼睛猩红。

虽然陈耀还小，可是他已经能感觉到自己和别的小孩不一样了。

村里其他小朋友都不愿意和他玩。

他讨厌别人用不一样的眼光瞧他，用难听的话形容他。

我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难过吗？

可是上一世我所承受的可远远不止这些。

铁柱晃出来：「是陈耀先咬我的！」他露出结痂的牙印，「傻子活该挨打！」

「***崽子满嘴喷粪！」我爸抡起鞋底要抽人。

被铁柱爸攥住手腕:「这是俺家，你想干啥？」

陈耀突然浑身抽搐着，奶奶立刻扯开衣领撒泼。

「俺老陈家独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俺吊死在你家门口！」

围观人群发出窃笑，卖豆腐的刘婶撇嘴：「上个月陈耀把茅坑石头推进我家菜窖，砸坏三缸酸菜也没见赔。」

「就是，陈耀往我家水井撒尿怎么说？」杀猪匠啐了口痰，「仗着孩子有病到处讹人！」

铁柱妈叉腰冷笑：「想要赔偿？行啊，先把我家去年被陈耀烧的草垛赔了！」

「俺孙子烧草垛是看得起你！」奶奶唾沫星子乱飞，「穷酸相活该住茅草屋！」

「老虔婆再说一遍？」铁柱爸抄起铁锹，陈耀吓得尿湿了裤子。

我妈慌忙去拽奶奶衣角：「要不...要二十个鸡蛋也行？」

「滚！」铁柱妈一盆泔水泼过来，「教出个小疯子还有脸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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