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整天指桑骂槐,说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丈夫为了面子竟让我去借种。 我死活不同意。 他跪下求我,“文秀,你就当可怜我,我不想让人一辈子戳脊梁骨!” 婆婆的咒骂,丈夫的哭求,我妥协了。 谁想到,当晚丈夫竟然带着一群人来捉奸… 1 1983年的初夏,机械厂的夜晚格外闷热。 “不下蛋的母鸡!白吃粮食的废物!” 天蒙蒙亮,婆婆的咒骂声就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我的耳膜。 我蜷缩在床角,把脸埋进被子里,可那些恶毒的字眼还是顺着缝隙钻进来。 “养你有什么用?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连个蛋都下不出来!” 我知道她骂的不是院子里的母鸡,是我。 结婚五年,我的肚子始终没有鼓起来。 “妈,你小点声…” 李建国翻了个身,声音黏糊糊的,像没睡醒。 房门被猛地踹开,婆婆叉腰站在门口。 “我偏要大声!让全机械厂都知道,我们李家娶了个什么货色!” “你看看老刘家媳妇,过门半年就怀上了!” “人家那屁股,一看就是能生的料!” “你再看看你,瘦得跟麻秆似的,怪不得生不出孩子!” 李建国终于爬起来,把他妈往外推。 我趁机抹了把脸,手背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我命苦啊!” 婆婆突然坐在地上干嚎起来,“连个香火都续不上,我死了怎么有脸去见列祖列宗啊!” 李建国立刻慌了神,蹲下去扶她。 “建国,你实话告诉娘,是不是这女人不让你碰?” 我抬头看见李建国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支支吾吾的样子让婆婆瞬间指向我,“真就是你有问题!” “明天就带她去县医院检查!要是不能生,立刻休了她!” “查就查!”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但建国也得一起查!” 屋里突然静得可怕。 婆婆的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李建国的脸色肉眼可见得难看。 “好啊!反了你了!” 婆婆抄起扫帚打过来,“建国有什么问题?” 竹条抽在我胳膊上,火辣辣地疼。 李建国拦腰抱住他妈,“妈,你冷静点儿!” 他的声音突然软下来,“文秀,你先去做饭吧。” 我逃也似的跑出屋子,在灶房还能听见婆婆的咒骂声… “林文秀,我告诉你,再生不出孩子,你就给我滚。” “我儿子堂堂副厂长,娶你这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锅里的水开始冒泡,咕嘟咕嘟响。 我盯着那些破裂又重聚的水泡,突然很想把自己也煮进去。 李建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脸色阴晴不定。 我没吭声,把柴火折得啪啪响。 他在门口站了半晌,突然走进来把门关上。 “文秀,我有话跟你说。” 他咽了口唾沫,“我去医院查过了。” “医生说我是…少精症。” 我的声音都带上了颤抖,“所以真是因为你…” “嘘!” 他扑过来捂住我的嘴,“不能让妈知道!” 我用力掰开他的手,“那你就要我背这个黑锅?让你妈天天骂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李建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灶台前。 这个动作吓得我往后退了一步。 “文秀,我求你了…” 2 他声音闷闷的,“就当是为了我,如果让厂区的家属知道我不能生…那我岂不是要一辈子抬不起头。”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他说出了更荒唐的话: “宋易辰不是一直都喜欢你吗?”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结婚,难道不是为了等你?” “你和他…你们…你借他个种…他不会说出去的,我也不会。”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疯了吗?” “你竟然让我去跟别人睡?” “李建国,你还要不要脸?” 他死死抱住我的腿,“生不出孩子才是没脸,一辈子抬不起头。” “我妈身体不好,就盼着抱孙子…” 我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推向他,“你把我当什么了?以后让我怎么做人?” 他却不肯松手,“我知道他对你有意思,你选择了我…我感谢你,可我没想到自己不能生…” 他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文秀,我对不起你,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我发誓还会对你像以前一样好。” “滚!” 我踹开他,“我宁可离婚也不会做这种下作事!” 他瘫坐在地上,突然冷笑,“离婚?离了婚你住哪儿?” “你弟弟马上要结婚了,二十平的房子,你要睡楼道里吗?” 他慢慢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我给你几天考虑,别忘了,是谁让你当上正式工的。”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 我当初能进机械厂全靠李建国他爸的关系。 结婚后我才转成正式工,住进了这间带小院的平房。 李建国整了整衣领子,“机械厂要换届选举了,你顺便帮我吹吹枕边风,让他退出竞选。” “毕竟我连媳妇都给他睡了,将来还要给他养孩子,这个厂长的职位就别让他和我争了。” 李建国的威胁切切实实戳到了我的痛处。 我确实没有退路。 娘家弟弟要结婚,家里早没了我的位置。 要是离婚… 我凄凉的笑了一下,谁家好女人会离婚,离了婚之后我又能去哪? 李建国甩下这几句话就走了。 我机械地搅着锅里的粥,眼泪一滴滴掉进沸腾的水里。 “啪!” 婆婆的竹条突然抽在我背上,“粥都溢出来了!败家玩意儿!” 我咬着嘴唇把锅端下来,后背火辣辣地疼。 婆婆眯着眼打量我,“建国跟你说什么了?” 我低头摆碗筷,“就说今天厂里要加班。” 婆婆哼了一声,“明天我带你去张仙姑那儿看看,听说她那儿有偏方…” 我攥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突然特别想笑。 偏方? 天下的偏方都在我身上用一遍,她也抱不上孙子。 那天之后,李建国开始对我实行冷暴力。 晚上睡觉时,他像避瘟神一样贴着墙根,把整张床的三分之二都留给我。 婆婆的辱骂变本加厉。 “白吃白喝还有脸坐着?” “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 我低头扒着稀饭,李建国面无表情地夹了一筷子咸菜,仿佛没听见他母亲的话。 稀饭在喉咙里哽住,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以前这种时候,李建国总会敷衍着打圆场,可现在… “我吃好了。” 他放下碗筷,拎起公文包就往外走。 门“砰”的一声关上,婆婆得意地冲我咧嘴一笑,“看见没?我儿子也嫌你丢人!” 3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周。 每当婆婆用最恶毒的话羞辱我时,他就仿佛突然聋了。 直到那个雨夜,我值完夜班回家,李建国正在抽烟。 “考虑得怎么样了?”他开门见山。 我浑身湿透,头发上的雨水滴在地板上,很快积成一滩。 “你这是逼我去死!” 他猛地站起来,烟头狠狠摁灭在桌面上,冲我吼,“那你去死好了!” “林文秀!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让你为我做出点儿牺牲怎么就这么难?” “宋易辰都同意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只要你生了孩子,我们一家子一定会和和美美的。” 李建国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扔给我,“明天你去档案室找他。八点以后,那层楼没人。” “晚上正好我值班,替你们守着。” 钥匙砸在我胸口,又掉在地上。 我低头看着那把闪着冷光的钥匙,突然觉得无比荒谬。 李建国在门口回头,“别忘了劝他退出厂长竞选。” 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睡人家老婆总是要付出点儿代价的。” 门关上的瞬间,我顺着柜子滑坐在地上。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屋顶上,像无数个小锤子在敲打我的神经。 五年前的场景浮现在眼前,我还记得宋易辰在我选择李建国后,红着眼圈说“祝你幸福”。 而现在,他居然答应和李建国做这种肮脏交易? 我突然站起来,把钥匙狠狠扔向铁盒,眼泪决堤而出。 晚上八点十五分,我站在机械厂档案室的小楼前。 初夏的夜风裹着机油味,吹得我后颈发凉。 抬头望去,三楼只有最右侧的窗户亮着灯。 钥匙在我手心里攥出了汗。 “磨蹭什么呢?” 李建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我浑身一抖。 我的嗓子干得发痒,打起了退堂鼓,“要不还是算了吧…” “胡闹!”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都到这儿了还想反悔?” “快上去!他在等你。” 我看向那扇亮灯的窗户,腿像灌了铅。 “建国,难道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吗?” 他突然笑了,伸手捋了捋我鬓角的碎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放心去吧,没有人会知道的,我就在楼下守着。” 这句话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他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 回头时,我已经看不清他的身影。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三层的楼梯仿佛没有尽头。 终于站在三楼走廊上,我发现自己喘得厉害。 手指触到门板的瞬间,我猛地缩回手。 门开了,宋易辰站在门口。 他一把将我拽进门,滚烫的手掌紧紧扣着我的手腕。 “文秀…” “你终于来了。” 我被他抵在门板上,后背硌得生疼。 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烫得吓人。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顺手关上灯,将我拽到了怀里… 李建国看到楼上的灯灭了,嘴角牵起诡异的微笑。 他回到值班室拨打了保卫处的电话。 “喂…保卫处吗?” “档案室那里好像进贼了,你们快过来!” 李建国带着保卫科和加班的工人们冲向档案室。 “快!就在前面!” 他冲在最前面,“我亲眼看见贼进去了!” 众人气喘吁吁地跑到档案室门前,突然都停住了脚步。 门缝里隐约传出男女的声音。 几个年轻工人顿时红了脸。 李建国脸上闪过一丝狞笑,猛地一脚踹开木门。 “砰!”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灯光亮起的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