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我肯定是被资本做局了。” 许廷川的声音充满了不知所措。 我连夜骑着小电驴把他从富人区带回了我住的城中村。 “别怕,我陪你东山再起!” 我不分昼夜地摆摊赚钱。 和城管你追我躲三年,终于攒下一百万。 想提前回家给许廷川一个惊喜。 却听到他和朋友在打电话。 “许大少爷,你还没玩够呢?” 许廷川却满脸厌恶和忍耐。 “她一身难闻的油烟味,我一凑近就想吐,早腻了。” 原来他许诺的爱只是富人们的游戏。 我掰断手里的银行卡,彻底死心。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演了。 1 外面狂风呼啸,房间里传来许廷川清晰的谈话声。 “她的身材倒是挺好的,前凸后翘。” “关键在床上也放得开,够浪,什么样的姿势都能接受。” “这么刺激?哪天也借我玩玩呗。” 彻骨的寒意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全身。 眼泪也夺眶而出,我气得浑身颤抖。 三年缠绵,难道换不来他的一丝真心吗? 在他沉默的三秒里,我充满了煎熬。 像是等待被斩首的死刑犯。 终于许廷川笑了一声,毫不在意道: “我玩过的破鞋而已,随便你。” “还以为许哥你动真情了,会舍不得呢!” 屋内传来他的踱步声。 “不至于,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卖烧饼的?” “那就行,明天皇爵酒吧不见不散。” 天空劈下一道惊雷,迟来的春雨淅沥滴落。 我浑身湿透站在屋外,像一条可怜的落水狗。 发呆的间隙,门突然被打开。 许廷川表情愕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芊岁,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下雨了,我记得你没带伞,刚想去接你下班。” 我什么都听不见,只能看到他的上下嘴唇一张一合。 脑袋里似乎有上千根针刺在我敏感的神经上。 我捂住头,痛不欲生。 这还是摆摊时落下的毛病。 因为长期睡眠不足,过度劳累,造成的偏头疼。 下一秒,我便腾空而起,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头顶传来许廷川焦急的关心声, “是不是又发病了?” “下次等我去接你,别再淋雨了。” 絮絮叨叨的许廷川和之前打电话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我愣怔地抬起头去看他。 许廷川就是一副标准的贵公子长相。 眉眼冷峭如画,面部线条干净利落,高挺的鼻梁上点缀着一颗深色的痣。 无数次抵死缠绵后,我都会虔诚地吻上那颗小痣。 恍惚间竟然和记忆中的面庞重合。 我下意识伸手想要去触摸。 许廷川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馋我就早说,我肯定会满足老婆。” 他迫不及待地把我放在沙发上。 火急火燎地就开始脱衣服。 哪里有丝毫嫌弃的意味。 倒像是只饿了几天的恶犬。 眼神里跳动着要将我撕碎的火焰。 我抬脚抵住了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道: “不做,累。” 许廷川便蹲下来主动帮我按摩太阳穴,小心翼翼道: “芊岁,我明天晚上有个应酬,晚点回来。” “给你带喜欢的蛋糕。” 我的手用力地攥成了拳,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刺入我的皮肉。 到底是去应酬还是和那些公子哥去汇报战况。 我也不想深究。 因为,我不要许廷川了。 嫌脏。 2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辛苦你了。” 语气里满是疏离与客气。 敏锐如许廷川,他按摩的动作一顿,不再说话。 空气里透露着一股诡异的安静。 许廷川突然起身, “我先去洗澡。” 充满压迫感的身躯骤然离开,我也松了一口气。 环顾四周。 拥挤的小房间装满了我和他曾经的回忆。 墙壁上还挂着我们在游乐场拍的傻气大头贴。 橱柜里摆满了我送他的模型。 沙发上也堆满了他给我抓的娃娃。 真的会有人愿意陪一个不喜欢的人演三年戏吗? 并且还将自己骗了过去。 我捂着抽疼的心脏。 四年前,我孤身一人来到京市,早已心存死志。 因为与我相恋十年的未婚夫在执行一次特殊任务时, 失踪了。 他的同事告诉我,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希望我早日开启新生活。 后来我才阴差阳错地在网上认识了许廷川。 他那时是学校心理咨询网站的志愿者。 他不知道我抑郁的原因,但会不厌其烦地安慰我。 陪伴我度过了无数个崩溃的日夜。 所以我在听说他破产后,毅然决然地选择去帮他。 看到他那张和我未婚夫相似的脸,我产生了一个卑劣的想法。 三年朝夕相处,我们成为了彼此最亲密的人。 所以这便是我的报应吗? 躺在床上,我破天荒地背对着许廷川。 但是,下一秒,我便被他从后面搂住了腰。 两个人的身躯紧紧相贴,严丝合缝。 他呼出的热气全喷洒在我的脖颈处。 我以为他会说点什么。 但是昏暗的房间中只有呼吸声。 在熟悉的怀抱中,我陷入沉睡。 所以也没有看到许廷川眼神底的晦涩。 他轻点着鼻粱处的那颗小痣,喃喃自语, “到底像谁?” 第二天,我醒来时,许廷川已经离开。 餐桌上摆着温热的早餐。 我心不在焉地吃完饭,便开始刷手机。 有一条未署名的短信跳到我的眼前。 “晚上八点,皇爵酒吧天字一号包厢,有你想知道的真相。” 短短一行字,我却重复看了无数遍。 我默默将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好,叫了货拉拉上门搬家。 又跟房东退房,交了违约金。 做完这一切,我如释重负。 夜幕降临时,离开了家。 嘈杂吵闹的音乐声震耳欲聋,人群熙攘。 包厢的门并没有完全合上。 像是有人特意给我留的。 我打开了手机录像。 一眼看过去,许廷川被簇拥坐在最中间的座位上。 他眉头微皱,一脸不爽地摆弄着手里的手机。 和旁边狂欢的众人形成鲜明对比。 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少,在等谁的消息啊,一脸严肃。” 我愣了一下,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忙。 一条消息都没有给许廷川发去。 他总不会是在等我的消息吧? 下一秒,一个女生站了起来。 “你看你这话问的,除了许少的未婚妻柳家千金,还能有谁?” “我可是听说了,柳小姐的小说能够爆火,许少可是功不可没。” 其他人一脸好奇地看向她, “许少为了支持柳小姐的梦想,先是假装破产去接近那个贱民。” “又忍辱负重和她相处三年,只为了每天给许小姐提供写作灵感。” “直到小说完结呢!” 许廷川脸色阴沉,但也没有出口反驳。 3 大家见气氛不对,赶紧转移了话题。 “许家和柳家确实门当户对。” “那个卖烧饼的蠢女人,竟然会相信富贵少爷破产了,就能看上她的故事。” “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真是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她要是知道了真相,不会寻死觅活,让许少负责吧。” 包间瞬间爆发出嘲笑声,几乎能将我淹没。 我的内心却一片平静。 原来理由这么简单。 我只是他讨好另一个女人的工具。 不过,互相扯平了。 他也只是我廖解相思之情的替身罢了。 手机屏幕的亮光将我脸上的狼狈展露无疑。 是许廷川给我发来的消息: “宝贝,应酬好无聊,想你。” 腻歪的话语背后是一张冷漠至极的脸。 和他相处久了我才发现,他无论是性格还是外貌。 和我死去的未婚夫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除了那颗红痣。 下一秒,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怎么在这?” 扭头对上一张漂亮精致的小脸。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就是许廷川的未婚妻。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她推了进去。 现场的目光一下聚集到我的身上。 许廷川下意识站起身, “芊岁——” 但在看到我身后的女人后,他又恢复了沉默。 翘着二郎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着我。 “廷川,你不介绍一下吗?” 女人非常熟稔地坐到了许廷川的身边,挽住他的手臂。 他们的关系昭然若揭。 我没有丝毫退怯,看向许廷川, “她是谁?” 许廷川眉头皱起。 “你不该来这的。” “那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柳茹,也是廷川的未婚妻。” 我忽视了柳茹伸出的手,双手插兜, “我叫王芊岁,我跟许廷川是合作关系。” 不是普通的商业合作。 而是深夜里互相纾解寂寞的伙伴关系。 包厢里的众人面面相觑。 柳茹嗤笑一声, “你是被刺激到得了失心疯吗?” 她软软地靠在许廷川的身上, “廷川,这些日子真是委屈你了。” 许廷川始终没有表态,但也默许了大家对我的轻蔑。 4 柳茹举起酒杯眼神挑衅地看向我, “王小姐,我敬你一杯。” 我看向许廷川,他知道我酒精过敏。 但是他却将面前的酒杯推到了我的手边, “一杯酒而已,又不会死。” 我自嘲一笑,便顺从地接过了那杯酒。 “好,我喝——” 下一秒,我便将酒狠狠地泼到了柳茹的脸上。 “你也配?” 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猩红的酒水从柳茹的头上滴落,她直接傻在了原地。 想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我的项链还在许廷川那里。 “把我的项链还给我。” 许廷川下意识捂住了脖子,眼神戒备。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那是我给我未来丈夫的,你是吗?” 许廷川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他愤怒不已地看向我, 咬牙切齿道: “你休想!” 我万分不解地看向许廷川。 我主动退出,成全他和柳茹还不好吗? 柳茹却捂着嘴,一脸惊讶, “你说的是这条吗?廷川上个月就把它送给我了。” “你想要的话,就跪下来求我。” 她手里的项链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我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彻底清醒。 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对许廷川动真心。 我失望地看了许廷川一眼。 “好,你不想还就算了。” 我猛地冲了过去将柳茹按倒在地上。 那我自己抢。 我小心翼翼地将那条项链放回口袋中。 低头的瞬间,带着疾风的巴掌就狠狠地落到了我的脸上。 脸颊也传来一片火辣辣的痛意。 许廷川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这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你求我,我就放你走。” 我像一个罪犯一样双手被他们反剪到身后,挣脱不得。 膝盖猛地传来一阵钝痛,我下意识跪了下去。 原本嘲笑我最狠的那个富二代懒洋洋地收回了脚,眼神狠辣, “一个贱人而已,还敢跟许哥叫嚣?” 许廷川掐住我的脖颈,逼我抬头看他, “求我,听到了吗?” 我不怕死地啐了他一口, “休想!” 许廷川突然从桌上拿起了一瓶红酒,语气威胁, “求我?” 那一瓶酒如果全灌下去,我必死无疑。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痛呼声, “啊!” 我身上的桎梏也消失,陡然跌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看清来人的脸后,眼泪在瞬间盈出眼眶。 “你怎么才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