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为了救我入了狱,前途尽毁。 四年后我捧着鲜花来接他出狱,他却对我视而不见。 任凭我再怎样示好,他都不想再跟我有任何牵扯。 可我却不断回忆起当初那个眉眼温柔的他对我说:“在你遇到喜欢的人之前,给我一点时间追上你可好?” 1、 再见到陈屿川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年。 我站在监狱的门外看着他出来,穿着的还是当初自己带的那一套衣服,却物是人非。 此时他身上的少年意气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哪怕就那样远远瞧着,都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生人勿近气息。 原本慵懒的发型也变成了利落的寸发,时间在他的脸上很是留情,除了五官相比起从前也更加深邃立体之外,他就像从没变过。 记忆中的人逐渐和眼前人的身影重合,而那人此时就正站在路边,手指散漫地点燃了一根烟。 在他抬眸吐出烟雾的瞬间,我们的视线在空中触碰。 我嘴角弯起,收敛起心神捧着手中的花朝着他走去,陈屿川眼神凌厉又淡漠地从我的面上扫过,随后直接转身离开。 仿佛和我从不相识。 「陈屿川!」 我只愣了一下,便不再多想,直接大步跑向他。 可他腿长步子大,我就算是跑也追的吃力,即便听到我大声的呼唤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不顾头发在奔跑中凌乱,在他拉开出租车车门的前一刻直接伸手大力抓住他的胳膊: 「陈屿川,你为什么躲我?!」 他没看我一眼,眼里情绪无波,就像是没看见我这个人一样,伸手依旧想去拉车门。 我直接侧身卡住他,快速对司机说: 「你先走吧师傅,我们不用车。」 司机闻言不耐烦地骂了一句,直接关上车门踩下油门离开。 陈屿川这才收回手,眯着眼看我,神情几乎是没有变化的冷漠。 我笑了笑,理了理手中因为奔跑而显得有些凌乱的花束递给他: 「陈屿川,我是来接你的。」 他只瞟了一眼我递过来的鲜花,并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语气带着不耐: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态度冷淡,却不是刻意的冷淡,而是就像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般。 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陈、陈屿川......我只是、我只是想接你回家。」 我知道他是恨我的,毕竟在他入狱的这四年都不愿让我无探望。 但当我真的正面面对他这样的态度,我还是很不适应。 毕竟,从前的他对我从来都是极致的温柔。 他深吸一口烟,烟雾绕着他嘴角出来,又再次被风打散,就像是这个人本就虚无缥缈。 他将手中烟头丢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最后沉声道: 「我出不出狱、什么时候出狱,都和你没有关系,无论我以后怎样也和你再没关系,别再来烦我,懂了吗?」 一说完,他直接毫无留念的转身又要走: 「陈屿川!」我再次叫住他,深吸一口气,「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去看看你母亲吧,我可以带你去。」 2. 陈屿川闻言脚步猛的一顿,蓦地回头。 此时他的眼神锐利又带着一丝恨意: 「你在威胁我?」 我连忙解释: 「不,不是。」 我深呼吸几口,小心翼翼的望向他,忍不住软下语气,眼中带着希冀: 「陈屿川,让我带你去看看阿姨,好吗?」 陈屿川盯着我看了许久。 到底是跟我走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路上都在一边开车一边绞尽脑汁想要跟他搭话。 我想问问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谁欺负他,或是和他讲着这几年抚市的变化,还有发生的大事。 但不管我说什么,他反应都格外冷淡,也不太愿意搭话。 我有些挫败,但是又怕说多了惹他更厌烦,只好悻悻的闭上嘴。 说起陈屿川的母亲,她病逝的时候,正是陈屿川被刑拘等待宣判的期间,因此她的后事都是我来打理的。 所以我对这一切比他熟悉的多。 墓园里,陈屿川攥着拳默默地站在他母亲的墓碑前,下颌紧绷,青筋暴突,拼尽全力的隐忍着情绪。 看着他这样,我心口泛酸,走上前轻轻拉了拉他的一宿,柔声开口: 「陈屿川,别难过,阿姨说希望你好好的......也答应了阿姨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她走的时候,也算是安详。」 其实并不全是这样,她临死前都没有等到自己儿子平安的消息,怎么会是真的安详呢,肯定是遗憾的。 只不过是在我的再三保证下,以及答应以后肯定会好好照顾陈屿川,一直护着他,她这才放心一些罢了。 可这种事,我又如何能和陈屿川开口。 陈屿川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才倏然转头看着我,发出冷笑: 「怎么,难道我还应该对你感恩戴德吗?」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连忙解释: 「不、不是的,我只是想让你能宽心一些,阿姨她——」 我话音未落,就又被他冷然打断: 「不过的确,我是该感谢姜小姐,谢谢姜小姐如此尽心尽力的替我照顾母亲,还将她的后事办得这么好。 只可惜我现在一无所有,怕是没有办法报答姜小姐你的恩情了。」 「陈屿川!」 我厉声大喊。 饶是我再理解他,可他如此话中带刺,我也难免会被他这模样激到。 「我知道你恨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入狱,可这又真的是我的错吗?!我从来没有开口让你救过我,你以为我就很庆幸,我就不痛苦,就不觉得亏欠吗!?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多想宁愿是我死在那人身下!而不是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一通发泄完成后,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我只伸手胡乱抹了一把,哽咽着继续说道: 「陈屿川,我真的尽力在弥补,难道你一点都不给我弥补的机会吗?陈屿川,不要对我这样好不好,我们不该是敌人的......」 陈屿川盯着我看了许久,握紧的拳紧了又松,就像是他本人的纠结。 最后,他的肩膀颓然垮下,就像是被重担压倒一样。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许久,最后哑声道: 「我没怪你,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也自由了......你走吧。」 他语气淡淡,就像是只说了一句今天起风了的话。 「不。」我执拗地拽着他,眼睛定定的和他对视,「你得和我一起走。」 3. 陈屿川眉头拧起,无声的拒绝。 「我可是答应了你妈妈,等你出来一定会照顾好你的,难道你想让她泉下都为你担忧吗?」 实在是没办法,我只能搬出他母亲来。 「再说,你现在刚出来,对外面一无所知,房子阿姨已经卖了,你不和我走还想去哪里。」 见他还是皱眉,我继续开口: 「况且,阿姨还给你留了一笔钱,被我放在家里的,这个无论如何你都得跟我去拿吧。」 他久久的凝望着我,却又一声不出,我知道他这是在抗拒。 可我也不服软,执拗地与他无声对峙。 大有只要他不跟我走,我就死缠烂打跟着他的架势。 「姜时笙,我可是刚出来的劳改犯,你犯得着跟一个劳改犯纠缠不清吗?你不怕被别人嚼舌根?你的另一半就不介意?」 半晌,他终于开口。 「才不是......陈屿川,你是为了救我才进去的,又不是真正的坏人,我为什么在意别人的指点,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我连你都要避开,那我还算什么东西。 而且我也没有另一半,就算有,他介不介意我才不在乎,我只在意你,你才是最重要的!」 我说的是真心真意的实话。 陈屿川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本来就是因为我才进的监狱。 哪怕是另一半,哪里又能比得过这个实实在在救了我命的人呢? 见他态度逐渐松软,我连忙伸手抓紧了他的手腕,眼神殷切地望着他: 「你现在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我有这个责任,想、也是必须去帮你,你不要推开我,就当是让我自己实现对阿姨的话也好,你要真嫌我烦的话,只要等到一切走上正轨的时候,我就在也不去打扰你了,好不好?」 陈屿川眉心依旧深拧着,他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墓碑,随后直接擦过我的肩膀离开。 我望着他的背影,即难过又失望。 难道还是,不行吗? 我无措看着陈屿川妈妈的照片。 怎么办,阿姨,我好像没有一个完全合适的理由能让陈屿川留下...... 直到陈屿川走了老远之后回头,口中满是不耐地催促: 「你还走不走?」 我一瞬间愣住,惊讶的看向他,继而眼睛一亮,大步朝他跑去。 「来了!」 陈屿川再次坐上了我的车,我一如上一次一样小心翼翼地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去吃饭,他依旧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没吭声。 可是他次按在已经愿意上我的车,那就说明一切还以转机。 我就当他默认,直接开车去了餐厅。 下车后,我走在前面,余光看向车里的陈屿川,他果然还是跟上来了。 我心情瞬间大号,一扫先前阴霾,热情地领着他进去,大手一挥便点了一大桌子美食。 可直到菜都上完了,陈屿川也迟迟没动筷,周身紧绷,看上去似乎是很不适应这里的环境。 刚还在热情介绍着菜的我敏感地察觉到他的情绪,连忙关切道: 「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些,那我们换一波好不好?」 见我实在是担心,陈屿川嘴角凉凉地扯了下,带着些许讥讽的意味: 「抱歉,在进监狱后就没吃过这么精致的东西,现在有点不习惯。」 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隔壁的听见。 隔壁的人闻言先是诧异地转头看他一眼,随即便露出排斥害怕的神色。 就连旁边原本还在跑动的孩子也被他们一手拦了回去,不顾他的挣扎环在怀里。 我见状捏紧了筷子,恨不得上去戳瞎他们的眼睛。 可我也知道,他们的害怕也是正常的。 于是我面上还是温温柔柔笑看着陈屿川: 「这次是我不好,没有提前问你的意见,既然你不喜欢这些,那我带你去吃别的。」 说完,我招手让服务员将食物打包带走。 可在我再次问他想吃什么的时候,他又变成了那副不想开口的模样。 于是我只能再次自作主张带着陈屿川绕远路到了大学附近的一家麻辣烫。 那是他大学时期很喜欢的一家。 在大学时候就经常见到他来这边吃。 当时的他和现在完全不同,是一种干净、充满朝气的模样。 我看着麻辣烫店里面的装潢,居然还是和以前一样。 过了这么多年,大学旁边的店几乎都换了新的,可这个小是依然在。 这里环境不算干净,甚至可以说周围很是嘈杂,大家似乎都不曾停下交谈。 烟火气很浓。 我笑着地望着他: 「这里可以吗?我记得大学的时候你最喜欢的就是这家麻辣烫,很不得天天吃。 如果还是不行的话也没关系,我再带你去别家,我还知道很多家好吃的店。」 陈屿川闻言深深看了我一眼,冷着脸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就只是直接坐下,说了句: 「饿了。」 我知道他这是松口了。 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加深,十分雀跃,奔跑在店里到处拿菜。 明明平常开车半小时都觉得麻烦,觉得累,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带着陈屿川一起跑完了全城,就只是为了找一家他想吃的饭店。 可我非但没有觉得累,反而还会因为找到了一家他喜欢的店而欢呼雀跃,甚至乐意至极。 4、 饭后带陈屿川回了我家,拿出给他提前准备好的拖鞋,他站在玄关处迟迟未动。 我貌似看出他所想,轻声解释:「那是新买的,没人穿过。除了你,没有男士来过我家。」 后面那句话说出来意思好像有些古怪,陈屿川也挑眉看向我,我轻咳一声,掩饰过去。 暗想自己说话不过脑,就算以前他喜欢过我,经历过这些不恨我都是好的了,我怎么还自作多情代入他会介意别的男人。 「这张卡是你妈妈留给你的,里面有你妈妈卖房的钱。」 陈屿川没接,凉凉道:「这都是你的钱吧。」 「不是啊......」 「我妈的病很费钱,我们家那房子也不值钱,就算卖了都不够给她治病的,哪里还能有剩余。」 「阿姨的医药费都是我一直在负责的,卖房子的钱确实是阿姨留给你的。她怕你出来之后回去被邻居戳脊梁骨,就想让你换一处地方生活。」 在他锐利的眼神下,我讷讷补充,「我确实往里面打了一些钱,但是不多的,也就截止到你出狱,以后你能自己工作了,我就不给你打钱了。」 陈屿川默了默,轻轻颔首,淡淡道:「行,回头我把你的钱和医药费转你。」 「陈屿川!」 我有点生气,又拿他没办法,只冷声冷气的道:「我是不会要的!」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你去哪?!」 陈屿川回头莫名看我一眼,「钱我拿了,不走难道还在这儿跟你过夜?」 我急急从包里拿出一把新的钥匙,拉着他往对面那户走,一边开门一边说,「以后你就住这里,这是我给你租的房子,你别折腾了,先好好安顿下来吧。」 「户型和我那边是一样的,生活用品和衣服什么的我都给你备齐了,你安心住下就行。」 其实这房子是我买下来的,当初特意挑了两户挨着的房子,想着陈屿川住过来,我也方便照顾他。 原本这房子想等他出狱送给他,但估计他是不会要,所以才改口说是给他租的。 「姜时笙。」 陈屿川打断我的介绍,眸色深沉地看着我,「就算想补偿想报答,也不必做到这个份上的。」 5、 我愣怔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这个份上? 这个份上对我来说也是远远不够的,是能缓解一部分我对他的亏欠而已。 陈屿川原本是个多么优秀的人,他该有闪光的前途和未来。 可就因为我,他连大学都没能顺利毕业,在监狱度过了人生最好的四年光阴,给人生履历留下了一辈子的污点,母亲也为此忧思过虑加重病情早逝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救了我。 彼时我被一个纨绔纠缠,那混蛋被我屡次拒绝不爽,竟设计要对我用强。 如果不是陈屿川,活不下去的人就是我了。 他只是失了手,给那混蛋打残了。 对方财大气粗不愿意接受赔偿,一定要陈屿川判刑。 哪怕我家为他找了最好的律师,也让他坐了四年牢。 于情于理,我都该一辈子感恩他才是。 我轻叹一声,「你等我一下,还有个东西要给你。」 是陈屿川母亲留下的手机,里面有她临终前录下的一段视频。 陈屿川怔了一下,手指微微颤抖,神色隐忍。 对他而言,母亲的去世远比他自己坐牢更让他痛苦。 「小川呀,妈妈等不到你回来了,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妈妈知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妈妈希望你不要想不开。姜小姐是个好人,她也值得你救,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照顾我,也一直在为你的事情努力奔波,她也跟我保证了,等你出来会多多关照你。妈妈希望你也要努力坚强,一定要好好生活下去啊......」 纵然我已经听过很多次,还是会难过泪目。 而陈屿川,眼眶也已经通红。 他手背青筋暴突,克制着情绪冷声道:「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帮我照顾了我母亲,料理了她的后事,还给了我钱,这些已经足够报答所谓的恩情了。」 「况且,当初是我自己没控制住失了手,不能怪你。」 他的态度和今天初见时有些许差别,恍惚间,我好似又看到了当初那个温润和煦的男孩儿。 但我知道,他内心是恨极了我,所以才会四年都不接受我的探视,出狱也想跟我划清界限。 我垂下眸,低低道:「不够的。」 他的一生都毁了,怎么样弥补都是不够的。 「那你还想做到什么程度呢?真要一辈子跟我这个劳改犯牵扯不休,又或者说,我让你以身相许你也愿意?」 我惊讶抬眼,因他的话红了脸。 但陈屿川神色冷冷清清,没什么情绪。 他或许只是故意在激我。 我默了默,语气轻柔但坚定,「如果你真想的话,我也是愿意的。」 陈屿川瞳孔微缩,泛起些许波澜,继而像是气笑了一般,「想不到啊姜时笙,你竟然会有这么古老的思想,难道换个人救了你帮了你你也要以身相许?」 我下意识摇头否认,如果换个人,我应当是不愿意的。 他却逼视着我追问:「那为什么我就可以?总不可能是喜欢我吧?我可没忘,你曾是言辞拒绝过我的。」 言辞拒绝...... 6、 那也算不上言辞拒绝吧,只是阐述事实罢了。 我开窍得晚,一直都被家里保护得很好,也很听家里的话。 我父母很早就跟我说过,以后会给我安排一桩门当户对,安安稳稳的婚事。 所以我一直默认我的恋爱婚姻都是由家人做主安排的。 彼时我虽然觉得陈屿川人不错,但我俩家境悬殊,他不会是父母要给我安排的对象,就这样照实跟他说了而已。 类似的话术我用来拒绝过很多人,不乏有些人恼羞成怒,误解我是看不起他们。 陈屿川却没有,他当时虽然失落,却也理解地点点头,温声道:「你说得没错,我们之间悬殊很大。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你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以前,若是我成长起来,拉近了跟你之间的差距,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记得我应该是点头了的,毕竟谁能不被这样诚恳又温柔的男孩儿动容呢。 可陈屿川刚说我是言辞拒绝了他,我又不太确定了。 「好了,无意义的话就不必再说了,即便你真的愿意,你家里也不会同意的。」 陈屿川又恢复了冷漠,「这房子你租了多久?」 「一、一年......」 「这一年我就在这里住了,算是接受你的报答,其他的就到此为止,我不想跟你有更多的瓜葛了。」 「好......」 「那你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轻轻帮他带上房门,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就差一点,我就想说:若是我的家里同意我跟你在一起呢? 还好打住了。 我再蠢也该看出来,他是真的不喜欢我了,说那么多都只是想激我离他远一点。 或许,在他的心目中,我也算是他的污点了吧。 次日早上我去上班,准备了两份早餐,经过陈屿川门口时,敲门的手顿住,只是轻轻把早餐挂在他门口。 还是尽量不打扰他了吧。 等他真的需要时,我再出现。 这一等,就快两个月都没能再见到陈屿川。 若不是我每天给他放在门口的食物都被拿走了,我都要以为他偷偷溜了。 这天我终于忍不住,很想见见陈屿川。 想知道他最近在干嘛,有没有适应现在的环境,在外面有没有被人欺负遭遇冷眼,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生病,有没有心情不好...... 一切一切,我都想知道。 这是应该的,我有责任关注我的救命恩人过得好不好,我这样告诉自己。 我在门口的监控守了好久,终于等到陈屿川回来。 我迅速开门,叫住一只脚已经跨进门的他:「陈屿川!」 下一瞬,我惊讶地瞪大眼,「你、你怎么......」 穿着某团外卖的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