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只因我妈请贫困的保安吃了顿饺子,当天就闹出董事长下嫁保安的传闻。 未婚妻觉得丢人,她的竹马为了替她出气,给我妈下药送到保安出租屋,拍下照片发上网。 我妈醒来跟他争执,被他当场打晕,然后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我赶到时,现场只剩下一具焦尸,他却理直气壮说自己是酒后误事。 未婚妻到场后,看到尸体的第一反应是看他有没有受伤,扭头斥责我: “你妈名声毁了,公司股价跌停,小墨这是为你们家除害!” “你非但不感激小墨,还想抓他?” “现在你无父无母,必须拿三分之二的财产做彩礼,否则别想娶我!” 说完她对着我开直播,要我当众下跪哭丧,再向竹马道谢。 我越过她看向屋里的焦尸,冷笑一声。 死的是她妈,我凭什么要跪? 1 直播镜头对着我,我却冷笑出声。 江婉大声说:“贺凛之,你妈都烧成这样了你一滴眼泪不流,你妈真是白养你了!” 陈墨得意洋洋:“江姐,我看他是吓傻了吧。” “那我得和我爸好好商量,你妈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害得整个贺家名声都臭了,我们江家可不能要这种家庭出来的女婿。” 江婉说的高傲,好像这样我就能跪着求她嫁给我。 我再次瞥向屋里的焦尸。 保安跑了,只剩一具女性的尸体。 虽然已经烧得彻底,但如果她能好好看看就能发现端倪。 江婉妈妈的体态和我妈完全不同。 只是她正幸灾乐祸,又要袒护陈墨,不可能主动去检查。 “江姐,他还在笑,难道真是吓傻了。” “要不要送医院看看脑子?” 江婉挽住他胳膊:“他刚刚要报警抓你,你现在还能以德报怨。” “可惜啊,有些人就是不领情。” 她转头对着我发狠: “还笑!还不赶紧下跪哭丧,给小墨道谢!” 我抬眼:“凭什么?” 死的又不是我妈,我凭什么要跪? 我和江婉恋爱三年,一直都很顺利,两家也相处和谐。 但自从订了婚,她就有种已经尘埃落定的自信,处处对我不尊重,还总把“贺家财产”放在嘴边。 她妈妈也开始摆弄她未来岳母的架子。 不仅三天两头让我去听训话,明里暗里说我配不上她女儿。 还旁敲侧击要我把彩礼提到贺家一半的财产,而嫁妆降到一万八。 我起初还会忍让,想着只要婚后能和江婉生活美满,受点苦也可以。 可订婚宴当天,就被我发现她和陈墨躲在屏风后面激吻。 我当场翻脸要退婚,陈墨吓得跑走。 她妈则出面把人都赶出去,对外说是我耍大少爷脾气,订婚宴上要天价嫁妆。 江婉也满脸悲痛的开起直播,直播标题叫:“恋爱三年却遭遇男方不愿给彩礼该怎么办。” 这些言论堆积起来,我们贺家一度被推到风口浪尖,不管我怎么解释都没用。 现如今陈墨虽然干了件蠢事,但至少我不用再去听高高在上的训话了。 直播间网友此时炸了锅: 【我没听错吧,贺凛之亲妈死了,还这么理直气壮!】 【听说这贺少爷爱惨了江小姐,但是他妈不同意,这会是不是庆幸自己亲妈死了?】 【这么爱她还敢要天价嫁妆,贺少爷还真是又当又立,跟她妈一个德行,上梁不正下梁歪。】 江婉眼里流露出得意的神色,下巴轻抬: “看到了吧,正义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行了别浪费时间,现在就回去整理彩礼单子,少于三分之二,你就别想娶我!”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那就不娶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 身后陈墨还在着急:“江姐,他该不会真的不娶你了吧,那彩礼......” “我问问我妈怎么办。” 江婉关掉直播给她妈打电话,打了好几遍都没打通。 “平时我妈接我电话都是秒接,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回家去看看。” “你别跟来,我妈不知道咱俩的事,她不喜欢普通家庭的男人。” 2 我几乎是百米冲刺回了家。 家里两个保姆正在打扫,我躲进卧室给我妈打电话。 电话打了好几遍才打通,我终于松了口气。 “妈你在哪儿?” “凛之,我在山里考察希望小学,这边信号不好,有时候接不到。” 说着说着信号又断了。 我握着手机思索片刻,重新接通后说:“妈,这几天你就就留在那,谁的电话都别接,或者干脆关机。” 妈妈一头雾水,我刚把事情讲完,公司董事的电话就打过来。 “少爷你快来公司看看吧,江小姐在财务办公室闹起来了!” 我赶去公司时,江婉正坐着财务总监的椅子,冲满办公室的人喊: “你们贺少爷听不懂人话,你们也耳聋?” “我说,把你们财务报表拿来!” 她一副公司老板做派,身边的陈墨也趾高气昂: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董事长已经死了,等江小姐和贺凛之结了婚,她就是贺氏集团的老板娘!” “谁敢忤逆她的命令,到时候直接收拾东西走人!” 江婉笑得得意,我却忽然明白为什么江家世世代代积攒了那么多财富,却在江婉父亲这一辈突然走下坡路。 甚至去年就爆出公司资金链断裂,如果不和我家联姻,他们恐怕熬不过今年。 这都是源于一家三口都是没本事,却又爱嘚瑟的性格。 财务总监看到我来,连忙打招呼:“贺少爷,您看这......” 江婉嗤笑一声:“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懂什么?” 我走过去:“江婉,我们只是订婚还没结婚,我们贺家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她还没说话,有个员工走过来: “贺少爷,董事长的电话打不通,难道她真的死了?” 江婉挺直了腰板,对着所有人说: “我亲自盯着把尸体送去火葬场的,这还有假?” “今天我跟你们交个底,董事长是自己堕落,和你们公司保安在出租屋鬼混,让我朋友看到。” “她觉得丢人想买通小墨,但小墨三观正不肯就范,她就想烧死小墨,结果机关算尽,把自己给烧死了!” 江婉冷哼着说完,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 陈墨扬着头好像真的做了好事:“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看我的社交账户,照片视频我都传上去了!” 很快,整个办公室都传出令人遐想万千的喘息声。 “你们工作做完了吗,就在这看?” 我怒斥一声,围观的人立马散开,办公室只剩我们三个。 江婉却依然霸占着总监的位子,语气不屑: “到这时候就别装了,劝你趁早带着彩礼跟我结婚,以后你这公司不还是得靠我?” “你这二十多年成天吃喝玩乐,懂怎么管理公司吗?” “后天是个好日子,我们直接领证办婚礼。” 我面露讥讽:“今天早晨刚死了人,你确定后天是好日子?” 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两手一摊: “你妈死都死了,还能管你哪天结婚?” “她要是真爱你,指不定咱俩结婚的时候她还要鼓掌庆祝呢。” 说完她理理裙摆,光明正大挽住陈墨。 “贺凛之,我实话告诉你,你妈的尸体还在太平间放着。” “你最好乖乖带着彩礼跟我结婚,否则我就让人把你妈扔进我们家狗窝,肉没了,骨头总能啃啃。” 3 我想到那个画面,忍不住勾起嘴角。 “可以,随便你。” 江婉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当即黑了脸。 陈墨愤愤不平:“贺凛之你没良心,那可是你妈!” 我淡淡笑着,没说话。 江婉却立刻打开手机开直播。 这个账号是恋爱期间由我运营的,已经有两百万粉丝。 但自从我们为了彩礼嫁妆的事闹矛盾,她就私自改了密码,发视频控诉我。 现如今账号成了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存在的目的就是引导网友骂我。 “朋友们你们说我该怎么办,贺凛之宁愿他妈的尸体扔去狗窝,也不肯放弃天价嫁妆!” “我们江家祖祖辈辈都是老实本分做生意的,哪能拿出那么多钱啊!” “唉,你们说的对,他确实不孝,可我实在舍不得我们三年的感情......” 她对着评论自说自话,我听不下去,直接让保安把他们赶走。 但这又给了她新的题材。 “你们看,我来找他商量嫁妆的事,他却把我赶走,忙着继承公司!” “我真替他妈觉得不值,养出这么个白眼狼!” 经过江婉这么一闹,公司的股价又在持续往下跌。 我不得不坐镇公司,开了无数个会议才稳住他们。 可等第二天我焦头烂额回了家,发现舆论又变了。 江婉昨天开直播的时候网友们都劝她分手。 她叹着气表达对我的爱意和舍不得,但同时旁敲侧击说出她和陈墨青梅竹马的趣事。 今天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她和陈墨的合影,再配上我妈和保安的故事,让不明真相的网友们话锋一转,劝她抛弃我,和陈墨在一起。 【贺凛之白眼狼又贪财,陈墨完胜好吗?】 【想不到贺氏集团的董事长和儿子是这种人,以后我再也不买贺家的东西了。】 【抵制贺家!看看他穷了之后还有没有脸再要天价嫁妆!】 这天晚上,公司群里到处都是客户撤单的消息。 原本贺家资产就在传出董事长下嫁保安的时候缩水不少,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财务告诉我,下个月员工工资都不够了。 我忽略掉公司董事不停打来的电话,回卧室给我妈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保姆的尖叫声。 我急忙开门,门外却站着双臂抱胸的江婉。 她冲我挑挑右眉,她家保镖立刻上前抓住我胳膊。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报警了!” “你报吧,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订婚了,就算警察真来了,我说我们这是家务事,谁敢多说半句?” 我被带去江家时,江父正焦急地来回走,不停打电话。 陈墨在一旁小声安抚。 江婉迎上去:“我妈还不接电话?” “你妈这次离家出走可是下了大决心,信息不回手机关机,也不知道又去哪个国家旅游去了......” 说到一半看到我,江父又立刻换上讥讽的表情:“真难得,贺家少爷死了母亲,却还有时间来我们江家做客?” “你们想要什么?” 江婉招招手,一份协议摆在我面前。 “贺凛之,你们家公司已经无力回天了,与其苦苦支撑,倒不如直接卖给我们,你以后也不用再为了公司的事烦心。” 我低头,看着协议上的“股权转让”。 他们以为我妈去世,整个公司都是我的,就想空手套白狼! “我们贺家的产业,不可能给你们!” 江婉冷哼一声,点开手机给我看网友评论。 几乎每个人都在替她可惜,觉得我配不上她,陈墨才是最适合她的男人。 “看到了吗,连网友都觉得你不配。” “劝你趁早签字,签完我和小墨就去领证,圆了大家的心愿。” “不过你也别担心,以后我会每个月给你五千块钱,够你活到死了。” 事到如今,江婉演都不演了。 我恨不得过去给她一巴掌,但保镖的力气实在太大。 咬咬牙,我一字一句说:“你、做、梦。” “还嘴硬?” 江婉大手一挥: “去太平间把贺少爷母亲的尸体取出来,扔进狗窝!” “咱们家狼狗一个周没开荤了,这次可要补补营养!” 4 她没有亲自看着尸体进狗窝,而是拽着我回了贺家。 保姆被他们赶走,然后关了门开始到处翻找。 “仔细找找,贺凛之他妈肯定会把印章之类的东西放书房。” “书房没有就去卧室,贺凛之不肯签,那就让他妈签!” 我被困在客厅,看着江家的人上上下下,翻了一地狼藉。 陈墨负责在一旁盯着我,手里把玩着我妈从拍卖会上买来的袖扣。 “富家少爷又怎么样,现在不还是栽在我这个普通人手里?” “八百万的袖扣,我戴上比你戴着好看多了。” 楼上传来翻箱倒柜的动静,我看他小人得志的样子,问他:“我和江婉已经订婚了,你为什么还要来破坏我们的感情?” 他耻笑一声:“你真当自己有那么大魅力,让江姐对你死心塌地?” “实话告诉你,我们从小青梅竹马,早就定下娃娃亲了。” 我惊讶:“那她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 说话间江家的人已经搬了两箱子金银首饰。 江婉经过我们时还顺手给陈墨一只昂贵腕表。 他立刻戴在手上,挑衅地看着我: “你不过因为是贺家独生子,江姐为了家族没办法才从一众富家少爷里选了个稍微能看得过去的。 “不然就凭你,连江姐的一根手指头都碰不上。” 我低头抿了抿唇。 楼上始终找不到印章,江婉阴沉着脸坐在我面前。 “要么乖乖签字,要么把你妈妈的印章交出来,你选一个吧。” 我摇头:“如果我两个都不选呢?” 江婉的表情更加阴险,一招手,一个保镖抱着一个箱子下楼。 我立刻惊诧地扑过去,却被陈墨拦住: “不许碰!那是我爸的遗物!” “签了这份协议,再录个视频证明是你自愿,箱子就还给你。” 协议又放在我面前,但是这次加了一条: “除贺氏企业外,贺家所有财产均归江婉所有。” 他们真是疯了,不仅想要公司,还想要我家的一切! 笔被强行塞进我手里,手背被压住,笔尖在纸上戳出一道痕迹。 我用尽全力挣扎,死死瞪着她:“江婉,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得到贺家的一分钱!” 江婉没了耐心,大步走过来一巴掌劈在我脸上。 表情狰狞:“贺凛之,这是你逼我的。” 她亲自打开箱子,然后猛地箱口朝下。 里面的东西哗啦一声全掉到地上,我的心也跟着剧烈振动。 我爸在世时最喜欢的钢笔和墨水瓶直接碎掉,墨水染黑他临终前手写的纸条。 我们视若珍宝的几个字,就这么被墨水盖住痕迹。 还有他戴了几十年的腕表和眼镜都被摔碎,玻璃混在墨水里格外扎眼。 “江婉!你还给我!” 我像疯了一样挣脱保镖的钳制扑过去。 但刚出去两步就被陈墨一脚踢在膝盖,剧痛让我站不稳,直接跪倒在江婉面前。 “贺少爷,你先要哪个,这个?” 保镖又过来按住我,江婉居高临下举起我爸的遗像,另一只手里是我爸住院期间手写的一封信。 那是他留给我和我妈最珍贵的遗物。 “不,不可以......” 我惊恐地看着她把照片和信叠在一起,做出要撕碎的动作。 “签不签?” 她的声音好像恶鬼一样在我耳边盘旋,我目不转睛望着她手里的东西,嘴唇颤抖。 “签,我签,求求你把我爸的遗物还给我。” “早这样不就行了?” 江婉得意地看了眼陈墨,陈墨连忙把协议和笔拿过来。 “贺少爷,签完还得录视频,快点。” 我整个人都在抖,笔尖在纸上写了几笔,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字。 陈墨恶狠狠地掐住我手臂:“敢耍诈!” 江婉让人拿来两份新的协议,捏着照片和信在我面前晃了晃:“别跟我使阴招,你爸妈都死了,现在没人给你撑腰。” “你要是乖乖听话,我还能留你一条命,不然我就悄无声息的让你死在这栋别墅,也不会有人怀疑我!” 陈墨重新把笔塞进我手里,握着我的手在协议上签下一个“贺”字。 下一个“凛”字写了两笔,我几乎是咬破了嘴唇,才终于划出一道长长的印记。 陈墨气急,一脚把我踹倒:“再拿一份!” 江婉来到我面前,高傲睥睨着我:“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把他腿打断,看他还有没有力气反抗。” 保镖拿来一根棍子,对准了我的小腿。 我不住地往后退,可身后就是陈墨。 他和江婉盯着我,眼睛里透着疯狂。 又或许,从那把火开始,他们就已经疯了。 “江婉,你会后悔的。” “还敢废话,打!” 棍子高高举起,眼看马上就要打下来。 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忽然听见踹门声。 “警察,举起手来!” 我妈冲了进来:“凛之!” “江婉!你们放过我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