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高考考场,没有一个亲人迎接我。 妈妈死了,爸爸进了监狱,妹妹重伤残。 可我却一点都不难过。 因为这一切都是我亲手设计的。 …… 爸爸家暴,我带着妈妈和妹妹躲在出租屋里。 妈妈说她的证件忘了带出来,让我回去拿。 我冲她笑笑。 “好啊!我回去被爸爸打死,他就会进监狱,这样你和妹妹不仅解脱了,家产也是你们的了。” 话落,对面的女人一哆嗦,手里的碗“啪”地掉到地上。 “慕言,你……你怎么……” 妈妈脸色惨白,眼里充满了震惊。 正在吃饭的妹妹也僵在那里。 突然,我咯咯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妈妈的鱼尾纹。 “开玩笑呢,瞧把您吓得!您是我亲妈,怎么可能做这么恶毒的事呢?您说是不是?” 妈妈咽了口唾沫,一脸心虚地点点头。 我拿过自己的书包。 “妈,从今天起我就住校了,你和妹妹要照顾好自己呦!” 这话一出,妈妈瞬间慌了神。 “慕言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和蕊蕊怎么办?我们没有钱,而且万一你爸找上门来,谁来保护我们!” “是啊姐,你怎么能扔下我和妈妈不管呢?” 陈思蕊一脸气愤的样子。 “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姐姐!还有妈妈,她可是生你养你的亲妈,你这样做也太不孝了吧!” 她仿佛忘了,我两岁被妈妈弄丢,受尽养父母的虐待,十岁才回到这个家。 小小的我被要求包揽所有的家务,并且无条件让着她这个收养的妹妹。 她欺负我,对我呼来喝去,从未给过我好脸色。 甚至连亲戚送我件便宜的新衣服,都要跑到妈妈面前大哭大闹。 每当这时候,妈妈就会一把夺过我手里的衣服塞给她。 后来,别说新衣服,我连内衣裤都是捡她不穿的。 “蕊蕊说得对!”妈妈拧起眉毛,“你今天要是走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她惯会用这句话威胁我,因为她心里清楚我对母爱有多么渴望。 然而今天,这招儿不好使了。 我平静地看着她,“可以!”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出租屋。 不过我并没有急着回学校,而是绕到了屋后的窗户底下。 里面传来母女俩的说话声。 “妈,姐姐该不会识破我们的计谋了吧?” “不可能,她又没有读心术!” 我冷笑,是啊,我的确没有读心术,但我重生了。 上一世的今天,我被爸爸陈刚家暴致死。 而把我推向死亡的正是我的亲生母亲王娟。 …… 那天,她和陈思蕊被醉酒的陈刚家暴。 放学回家的我看到这种情形,用花瓶砸晕陈刚,带着她们逃了出来。 我用自己兼职打工赚的钱在郊区租了一间平房。 将她们安置在里面。 都知道正在气头上的陈刚有多危险。 可王娟却执意让我回去帮她拿证件。 她告诉我:“放心,我给邻居王婶打过电话了,你爸去上班了,不在家。” 禁不住她的念叨,我壮着胆子去了。 陈刚不仅在家,还准备了铁棍和斧头。 我遭受了三个小时的毒打,最后被活活砍死。 事后,陈刚被判了无期。 我的尸体则被王娟草草火化,骨灰还没放凉就倒进了下水道。 因为死不瞑目,怨念深重,我的魂魄滞留在了人间。 我飘回家里,看见王娟和陈思蕊正在开心地庆祝。 桌上摆满了美食,她俩一边喝着红酒一边大声说笑。 “妈,还得是你,怪不得当初我让你带着我逃你不肯!” “当然,我们要是逃了一分钱没有,家产白白便宜了陈慕言那个拖油瓶!” 她称呼我为拖油瓶,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毕竟我才是她的亲生女儿,而陈思蕊只是养女。 “对了妈,你咋知道陈慕言会被打死?”陈思蕊好奇地问。 王娟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她拿花瓶砸了你爸,能有好果子吃?而且王婶给我发来短信,说看见你爸拎着铁棍和斧头回家了,回去肯定是个死!” 听到这话,飘在窗外的我如同被万箭穿心。 原来她早就知道陈刚要杀我,却还骗我回去。 这么恶毒的女人真的是我的亲生母亲吗? “蕊蕊,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明天咱就去房管局,把房子过户到你名下!” “太好了,妈咪我爱你!” 陈思蕊扑进王娟怀里,王娟则温柔地摸着她的头。 “真是妈妈的乖女儿!” 我被眼前这母慈女孝的一幕深深刺痛了。 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拿我的命给陈思蕊铺路! 体内的怨气急剧汇集膨胀。 伴随着阵阵撕裂感,我逐渐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发现自己重生了。 …… 重来一世,我绝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在班主任刘老师的帮助下,我住进了学校宿舍。 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同时我很庆幸自己已经成年,有身份证,有银行卡。 还有一笔打工存下的小钱,足够我撑到高考。 只要高考一结束,我就离开这座城市。 至于王娟和陈思蕊的死活,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一心扑在学习上,度过了有生以来最平静安稳的一段时光。 期间陈刚来找过我一次,被刘老师拦在了大门口。 之后便没了动静。 听说他因为跟别人打架斗殴,被拘留一个月。 得到这个消息后,我顿时觉得不妙。 果不其然,第二天王娟和陈思蕊就来学校找我了。 陈刚被关进牢里,她们终于敢露面了。 两人堵在校门口,无论刘老师如何劝说,都死活要见我一面。 这事儿惊动了校长,我不得不出面处理。 一见到我,王娟就拉住我的手。 “慕言,跟妈妈回家吧!你从来没住过校,妈妈真的不放心!” “是啊姐姐!” 陈思蕊凑过来,“那天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和妈妈说的都是气话,我们真的很爱你!”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没想到被我敲打过后,她们居然还不死心! “我不会跟你们回去,以后也别再来找我,否则后果自负!” “慕言,你怎么能这样跟妈妈说话呢?真是太伤妈妈的心了!” 王娟捂住眼睛哭嚎起来。 陈思蕊扯着嗓子喊道:“姐你太过分了,妈妈这么爱你关心你,你居然这样伤她!” 母女俩一个哭一个喊,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对着我指指点点。 一旁的刘老师看不下去了。 “这位家长,陈慕言同学马上面临高考,住校有助于她更安心地学习,学校和老师会照顾好她的,希望你们尽量不要再来打扰!” 我向刘老师投去感激的目光。 他知晓我的家庭情况,一直尽心尽力地帮助我,保护我。 是我求学生涯遇到的最好的老师。 “我们的家务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王娟放下手来,脸上不见一丝泪痕。 她双手叉腰,眉毛立起,哪里还有刚才慈爱可亲的模样。 “别觉得你是老师就了不起,我还是她老娘呢!我让她回去就得回去!你再拦着,我就举报你诱骗猥亵女学生!” “你……” 刘老师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是个斯文人,哪里是王娟的对手。 “你敢污蔑刘老师试试!” 我冷冷地瞪着王娟和陈思蕊。 “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回去!再来纠缠,我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 话落,王娟一惊。 她大概没想到,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我,居然会说出这么狠的话来。 她不甘心地瞄了我几眼,确定我态度坚决,便骂骂咧咧带着陈思蕊走了。 …… 我承认自己对王娟和陈思蕊还抱有一丝幻想。 希望这一世她们能够幡然醒悟,改过自新。 但事实证明,我高估了她们的底线。 没过几天,母女俩又来了。 王娟高举着一块大牌子。 上面写着:无良男老师,霸占玷污我女儿,老母亲跪求公道! 陈思蕊则拿着手机,全程在网上直播。 这一举动很快引来众多路人围观。 没一会儿,校门口就被堵得水泄不通。 王娟对着摄像头,声泪俱下地控诉。 “姓刘的,你为人师表,却对自己的学生下手,你不怕遭报应吗?” 说着,她拿出一张打印的微信聊天截图。 内容污言秽语,不堪入目。 “我女儿被他祸害了不说,现在还被他哄骗,待在学校不肯跟我回家,求大家帮帮我这个可怜的母亲吧!” 王娟跪在地上,举着牌子嚎啕大哭。 陈思蕊也跟着又哭又喊。 “无良教师,把姐姐还给我!” 见此情景,围观的人群炸开了锅。 “真是世风日下,这种人怎么配当老师!” “这孩子真不识好歹,亲妈还能害你不成!”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谁勾搭谁还不一定呢,这丫头一看就是狐媚相!” 我隔着学校铁门,望着眼前荒唐的景象,双手忍不住紧握成拳。 一旁的刘老师气得满脸通红,身体都在发抖。 “这是诬陷!”他大声辩驳。 可是,没有人相信他。 大家都认为无风不起浪,没有哪个母亲会拿女儿的清白开玩笑。 我拦住刘老师。 “对不起刘老师,给您带来这么大麻烦!您先回去吧,这件事让我自己解决!” 我走出校门,王娟立刻哭着扑过来,抱住我的腿。 “宝贝你终于肯出来见妈妈了!呜呜呜……” 我不带一丝感情地推开她。 转身拿过保安手里的大喇叭。 “所有人听好!我,陈慕言,早已跟这个人断绝母女关系,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全属造谣污蔑,作为受害者,我和我的老师决不会姑息!” 说完,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拨打了报警电话。 …… 警察将我们带到派出所。 了解完情况后,表示这是家庭内部矛盾,让我们回去自己沟通。 对于这个结果,我非常失望。 就像陈刚家暴一样,每次都是调解,而问题永远得不到解决。 王娟见警察没把她怎样,便愈发猖狂起来。 带着陈思蕊来学校闹了好几次,成功将这件事推上了本地热搜。 直播片段满网飞,喷子们疯狂攻击辱骂刘老师。 还将他的个人信息包括女朋友的照片挂到了网上。 与此同时,学校之前发生过的一些负面事件也被扒了出来。 很多家长在网上表态,说绝不会让自己孩子上这所学校。 校长把我和刘老师叫到办公室,气急败坏地拍桌子。 “这件事性质非常恶劣,已经严重影响了学校的声誉和招生!” “我不听任何解释,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陈慕言搬出学校,要么刘老师你辞职!” 我愧疚地看向刘老师。 短短几天的网暴就将他折磨得瘦了一圈。 听说他母亲被气进了医院,女朋友也在跟他闹分手。 还每天有陌生人打骚扰电话骂他。 因为我,他才遭受了这场无妄之灾。 我不能再自私地连累他。 “校长,我搬出学校!” “陈慕言,你……”刘老师一脸担忧。 我后退两步,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刘老师,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和帮助,很抱歉将您卷入这场是非。请您相信,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还您清白!” 我挺直脊背,走出校长办公室。 从今天开始,陈慕言的人生除了高考,就只剩一件事。 报复! 我在旧城租了一间带小院的平房。 安顿好后,便来到拘留所探望陈刚。 他瘦了,但眼中的戾气却半分未减。 这正是我所希望看到的。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他斜我一眼,“回去让你继续砸我?” 我扁起嘴巴,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可是你不在,妈妈总带李叔叔回家,而且每次都把我和妹妹赶出去。” 陈刚眉毛一拧,“你说谁?李志奎?” 我点点头。 “妈的!”他狠力一捶桌子,凶相毕露。 “我早就怀疑他们,没想到是真的!这对狗男女,老子出去剥了他们的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