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非要拍九个主题风格,从古典园林到法式庄园,拍到所有人都累瘫了。 她拎着白纱转圈圈:“彦庭,我是不是太折腾了?” 他却笑着把她搂进怀里:“渺渺提的要求都必须满足。” 那时候所有人都羡慕地说,从没见过哪个豪门少爷像裴彦庭这样,肯把女人当小孩一样哄着宠着。 收起相框,她从包上解下了钥匙链。 读大学的时候,裴彦庭特意为她准备了这个定制的钥匙链。 他说按下之后,他就会接收到她的位置。 那时候他捧着她的脸颊,眼里饱含爱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用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你身边。” 最后,她拿起来床头那只手里抱着爱心的猫咪玩偶。 那回吵架足足冷战了七天,裴彦庭叫她出来的时候,才一打开门,他就冷着脸狠狠地把玩偶塞到她怀里,说让她按一下玩偶的肚子。 她轻轻捏了一下,裴彦庭的声音伴随灯光响起: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 玩偶没电了。 黎云渺怔了片刻,将它也塞进了垃圾袋。 第二天她特意起了个大早,趁着没人的时候处理掉相框,回来的路上却发现玻璃花房的门开着。 黎云渺心里一紧,赶到的时候,姜晚妤正要拔掉最后一朵花。 “别碰它!” 她上前一把将人拉开,明明没用多大力,姜晚妤却顺势跌坐在地上。 “好痛!——” ”裴彦庭闻声赶来,几步冲上前将人护在怀里,“快叫医生!她流血了!” 姜晚妤哽咽着拉住裴彦庭的手:“对不起,你别怪黎小姐推我,......我以为那些是野花,想帮她修一修......” 黎云渺笑了一下,眼底却没半分笑意。 “谁教你随便动别人东西的?” 裴彦庭皱起眉,“渺渺,几朵花罢了,别这么咄咄逼人。” 他抱起姜晚妤大步离开,把黎云渺身边唯一完好的花踩得稀烂。 黎云渺指尖还残着露水与泥,眼睛里的水光却死死压着没落下。 她静静站着,像一株被连根拔起的花,表面还挺立着,根却早就碎了。 黎云渺回去的时候,裴彦庭竟然在厨房炖汤。 他上次下厨,还是五年前她肺炎住院,什么都吃不下,只肯喝他煮的粥。 “渺渺,还在生气?”他语气低缓,“晚妤花粉过敏......你想要什么花,以后都补给你,好不好?” 黎云渺垂眸,裴彦庭的裤脚还粘着破碎的花瓣。 或许他自己都忘了,那株皇家重瓣牡丹,是他从英国请人养了三年,才在几天前第一次开花。 三年后?七天之后,他们就再无关系了。 “嗯,”她平静应着,没揭穿。 “晚妤早上吓坏了,我去看看她好点没有。” 裴彦庭给她盛了一碗后,吩咐佣人将整锅汤端起,转身去了楼上姜晚妤的房间。 他给她盛的汤清清淡淡,却能闻出来是虾熬的底。 黎云渺忽然想起那年情人节的私厨晚宴,厨师只是用海鲜提味儿,她却严重过敏被紧急送进医院。 昏睡三天,他寸步不离,一双眼熬得通红。 醒来时,他捧着她的手发誓:“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或许曾经真的把她捧在手心里吧,黎云渺笑起来,心脏却像是人死死揪住一样感到窒息。 只是这凿壁偷光般借来的爱,如今正在被一点点回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