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进婆家三年,婆家人一年死一个。 我成了村里人人喊打的克星。 零下十几度的寒冬,他们强占我家的房屋良田,将我和女儿乱棍赶出村子。 我受了伤无钱医治,年仅两岁的女儿被活活冻死。 我哭到昏厥,求告无门之下,抱着女儿的尸体和丈夫为国捐躯的功勋章找到军区。 却发现丈夫和婆婆,竟都安然无恙地住在军区大院。 见了我,丈夫没有一句解释,反而冷眼冷语: “方芸,你爸当年救我一命,我娶你还跟你生了孩子,已经算仁至义尽!” “孩子死了,与我无关,是你这个当妈的无能!” 一口鲜血呕出,我被活活气死。 再次睁眼,回到婆婆葬礼之后,我直接带上女儿就找到了军区。 ...... 连日赶路,我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怀中熟睡的女儿,小脸儿通红皲裂。 警卫警惕地上下打量我们一番,好一通询问之后,才将我们带了进去。 “营长,您老家来人了。” 精致的带院儿小洋房,警卫大嗓门一吼,里面出来一个女人。 “谁啊?” 来人不是丈夫王文军,而是一个挺着八九个月大孕肚的年轻女人。 女人一身干净厚实的棉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二十出头的年纪,皮肤白皙红润。 与常年操持家务,脸色蜡黄的我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连雅琴的一根头发丝儿的比不上。” 耳旁响起上一世丈夫的话,我局促地抱紧了女儿。 女人蹙眉打量我,“你找谁?” 我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里头“哐当”一声,有人惊落了瓷盆。 “方芸?你怎么来了?” 丈夫王文军和婆婆脸色煞白地冲出来,挡在我和林雅琴的中间。 三言两语应付完警卫,王文军小心翼翼地将女人扶住。 看我的眼神里满是警惕。 本已死去的丈夫和婆婆,突然又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熟悉的一幕再次重现,我仍旧瞪大了眼睛。 可好笑的是,他们见了我的样子也像是活见鬼。 “文军,这是谁?”林雅琴发问。 “远房表亲。” 王文军和婆婆异口同声,仿佛早就商量好了。 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王文军揽过林雅琴,便将她送进了屋。 一番温言安抚之后,他轻轻掩门出来。 拉上我的袖子,便朝外走。 一出院门,他又撒手扔开,仿佛我是什么沾染不得的脏东西。 出了军区,他将我领到了一处招待所。 招待所条件简陋,潮湿的被褥散发着霉臭。 他却仿佛一点也没察觉,顾自坐到椅子上,点燃一支烟。 我将女儿轻轻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上。 便听王文军道:“方芸,你们先暂时在这儿住下,等我抽空了,便送你们回去。” “回去?”我转过身看他,不禁冷笑:“难道你不该先给我一个解释吗?” “一句话没有就想赶我走,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无足轻重?” 憋了很久,我不吐不快。 王文军慌乱地移开眼,“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的确是出任务时受伤,失踪了,后来......又被人给救了。” 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谎言拙劣得连他自己都心虚。 我没有应声,他紧张地看了我一眼,灭掉烟头。 “方芸,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瞒的。” “其实,我压根就不喜欢你,婚约是我爸定下的,我从头到尾都是被逼的。” “你爸是救了我,但你家那个情况,我能娶你,还跟你生了一个孩子,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呵~好一个仁至义尽! 当年,要不是为了救落水的他,我又怎么会幼年失父。 压制不住情绪,我含泪反问:“救命之恩,到了你嘴里,竟然变得如比轻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