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云被吓得呛了一下,好在鬼气足够,现在已经彻底清醒。 就是看着身下熟悉的面孔,有些尴尬。 被她“非礼”的正是肃王世子霍逍泽,这下解释不清了。 发现霍逍泽眼底怒气,宁舒云赶紧指了指池底。 霍逍泽转头一看,也是一惊。赶忙调动内力,推着自己和宁舒云往池面上去。 露出水面后,宁舒云随手勾了一件外套披上,抬眸恰好对上霍逍泽的目光。 遭了,她刚才用的是鬼气...... 不过—— 肃王世子不是残废吗? 宁舒云上下扫了霍逍泽一眼,他赤裸着健硕宽阔的上身,下身穿着亵裤,稳稳当当地站在那。 霍逍泽也在审视着宁舒云。 此女体内没有一丝内力,难道会妖术? 两人脸上意思很明显,也都看出了对方的深意,都默契地装作没看懂,整齐地移开视线。 他们一浮出水面,池底也开始咕噜咕噜冒泡。 紧接着,池底的尸体居然笔挺地从里面钻了出来,站在汤池边,唱着诡异的童谣: “金身塑~堂上坐~累了就会肚子破;你一个~我一个~吃完就能把人做!” 一段唱完,尸体们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 十月怀胎般大的肚子纷纷裂开,从里面钻出一个个浑身浴血的婴儿,怪笑着朝宁舒云和霍逍泽冲了过来。 霍逍泽的剑已经掉进池底,只能用剑鞘击打这群诡异的婴儿。 鬼胎砸在青石板上,直接变成一摊肉泥。 可下一刻,它们却又立刻恢复如常,再次扑了过来。 霍逍泽眉头紧锁。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棘手的邪物。 若不是中了药,用不了内力...... “啪!” 就在这时,身边清理脱俗的少女徒手拍开一个鬼胎,沾了满手鲜血也不觉得嫌恶,脸上反而露出一种饿极了的食欲。 食欲?! 霍逍泽眼神凌厉地看向宁舒云。 就是食欲。 宁舒云想把鬼胎身上的鬼气大口吃掉! 这种东西对鬼修来说可是大补! 而且这些小鬼都是死于非命——有的是还未足月就被破开肚子挖出来,有的是被溺死、勒死、割喉...... 个个阴气重,煞气浓,吃了可抵一个月! 但霍逍泽在,她......她不敢吃...... 忍一忍。 宁舒云咽了口口水,食欲化为愤怒,抬眸死死盯着墙上的金身童像。 凡人看不见,她这个鬼修还能看不见? 这些鬼胎身上都有一根线,连接着的,正是那座童像! 童像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恰好对上宁舒云充满食欲的双眸。 吃了你! 宁舒云恶意地呲牙,小鬼又愤怒又惊惧,直接脱离金身,飞了出来。 不过一两岁的大小,嘴里就长了尖锐的犬牙,张开嘴直接咧开到耳根,一双眼睛赤红一片,凶狠地扑过来。 宁舒云就等着小鬼出来。 指尖一道鬼气甩出去,如利刃般割断小鬼的手腕。 “啊——” 惨叫声差点刺穿耳膜。 霍逍泽偏了偏头,狐疑地看向宁舒云。 此女不凡。 宁平侯府何时出了这么个人? “世子爷,借你一用!” 突然,宁舒云冲了过来,趁其不备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暂时不能动,随即踮起脚尖啃上他的唇。 没错,是啃。 霍逍泽火冒三丈,手背青筋鼓胀,试图强行冲破穴道,狠狠教训宁舒云。 “嘶——” 忽的舌尖传来刺痛,就见宁舒云抬手一抹,指尖沾了一滴血,迅速甩出去。 血滴在宁舒云手中如同暗器,穿破金身童像。 那些顽强的鬼胎居然在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后,化成一摊肉泥。 穴道随之解开,霍逍泽难得主动问:“你做了什么?” “这些鬼胎都是那座童像在控制,解决了童像,就解决了鬼胎。而想要对付这种至阴的鬼物,至阳之物便是首选。” “舌尖血又称‘真阳溅’,是人阳精所在,能辟邪克阴,用它对付童像,最适合不过。” 霍逍泽脸色变了变,“你的不行?” 我是鬼修啊!我的血不成小鬼补品就不错了! “我不行。”宁舒云道,“但世子爷不一样。” “虽不知谁对您的命线做了手脚,导致您命途多舛,鬼气缠身。但您依旧气运宏大,功德深厚,您的舌尖血威力不可小觑。” 这段话涉及霍逍泽的私密,宁舒云说出来也带着试探的意思。 果然,霍逍泽虽有怀疑和愤怒,但没有动手。 “你从何得知?” “我看出来的。”宁舒云坦然面对霍逍泽的质问,“世子爷身上命线繁杂,所牵扯的不止一个人。” 听到这,霍逍泽表情有了松动,微微垂眸,隐藏起心底的诧异。 不止一人? “小女不才,有办法解决世子爷身上的命线。” 霍逍泽抬眸,依旧冷若冰霜,“你觉得本世子会信你?” 又是下药勾引,又是轻薄非礼。 谁知道她是救人还是害人? “世子爷是不信我的为人,还是不信我的能力?”宁舒云微笑着反问。 “都不信。” “既如此,那能否给我一件世子的贴身之物?”宁舒云素手一伸。 霍逍泽不解其意。 “待会有一场戏需要用到,世子不如看完好戏,再做判断。” 宁舒云说这话前,就听到外面焦急的脚步声和喧闹声。 捉奸的来了! 霍逍泽自然也听到了。 他随手丢了块玉佩给宁舒云,便目不斜视地跨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和肉泥,走进室内。 宁舒云笑了笑,有条不紊的换好衣服,走出盥洗室。 “呜呜......世子爷,您怎忍心这般对我?” 人还没到,宁竹馨的哭声便已经到了。 她发丝散乱,脸色惨白,似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和委屈,一个女扮男装从过军的人,居然难过得需要下人的搀扶才能走进来。 一进来,宁竹馨的眼泪便戛然而止。 没有暧昧的气味,没有凌乱的场景。 女主人公居然还从容端庄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肃王世子呢?”宁竹馨冷着脸质问。 “走了。”宁舒云不冷不热地回答。 宁竹馨的声音骤然变得尖锐:“走了?!你怎么能让他走?!他走了我怎么——” “你怎么捉奸?怎么退婚?怎么名正言顺地嫁给太子殿下?”宁舒云冷笑着反问。 宁竹馨眯了眯眼,阴沉道:“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有什么不敢的?你还能真S了我?” “S了我,你能找到这么合适的替身?S了我,你其他庶妹能安安分分替你分忧,嫁给肃王世子?” 宁竹馨气得火冒三丈,但宁舒云却也没说错。 现在不能S她! 肃王妃那边更需要她! 这个贱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但世子都走了,你还怎么嫁给他!” 宁舒云把玉佩随手放桌上。 宁竹馨一眼认出这是肃王世子常年佩戴的玉佩,但还是怀疑,“这不是你偷的?” “呵,长姐,肃王世子虽残了,可好歹是前定北军统帅。你好歹在定北军待过,你不知道肃王世子的威名吗?” 当然知道。 但宁竹馨就是受不了区区一个庶女在她面前趾高气昂。 宁竹馨瞪了她一眼,“一个玉佩,肃王世子就会乖乖娶你?” 宁舒云缓缓道:“当然不会。堂堂世子,曾经的定北军统帅,就算残疾,也不会纡尊娶一个庶女。” “庶女不行,但嫡女可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