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费什么功夫,聂苍一把就将野鸡从草堆里薅了出来。 还没顾得上查看猎物,草窝中景象,如聂苍预料的那般呈现,赫然是五六颗温热的鸡蛋! “意外收获?!”聂苍眼睛都亮了。? 说是意外收获,但其实聂苍在看到那种野鸡的时候,就知道窝里大概率有鸡蛋,要不然那野鸡怎么可能一动不动的让自己抓。 “嗒!”聂苍拿起野鸡蛋,在石头上磕破,随即仰起头,直接将生蛋液吞了下去。 完全无污染的纯野生蛋,没有任何蛋腥味,砸吧着嘴里有蛋白质的香味。 以聂苍此时的饭量,一口气把这几个鸡蛋全吃了,也肯定吃不饱。 可他只磕了一个尝了尝味道,剩下的还要留给弟弟妹妹吃。 聂苍收拾好猎物,看了看头顶的天色,趁着还亮堂,提上野鸡兴冲冲的往家里走。 槐荫村,因为村口的老槐树得名,聂苍家就住在槐树正对面的那条街。 家里的房子,是多年前聂苍的爷爷辈盖的,除了上房屋的三间房,还有东屋的两间房子,自从二叔搬出去之后,这家里房子也都全归了聂苍家所有。 回去的路上,聂苍把野鸡装进随身的袋子,这样拿着进村太扎眼,要是被人看见,难免引起妒忌。 这天灾**的年月,吃上顿饭已经不容易,要是谁家能吃上肉,那简直是全村的爆炸性新闻,顷刻间全村都能知道。 聂苍低调行事,绕过村头的槐树,低着头往家里走。 路上聂苍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跟自己的窝囊爹分家。 继续这样被黄喜芬折磨,别说聂苍打不来猎物,就是弄到吃食,也得被她全讹了去。 远远的,聂苍还没走进家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二叔?”聂苍看清对方的脸,不禁打招呼道。 “苍崽子!?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几趟都没见人!”聂如山看到聂苍,脸上先是一喜,随即变得着急。 “去了趟山里,家里吃不上饭,只能去碰碰运气。”聂苍忙解释。 聂苍的父亲窝囊,后妈恶毒,村里面也就这个二叔,是真心向着聂苍。 不但帮忙张罗婚事,连聂苍凑不齐的彩礼,也是二叔聂如山砸锅卖铁帮着凑出来的。 “他/娘的,老董家这群畜生欺人太甚!” “苍儿你别难受,叔联系过人了,明早就去老董家,给你讨回公道。” 聂如山以为聂苍躲起来了,是因为被退亲的事情丢了面子,嘴里不停说着报仇的办法。 他生怕聂苍想不开,为个女人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太不至于了。 “没事二叔,老董家闺女既然不愿意,咱也不能强求不是。”聂苍的话,让聂如山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自己这个侄子,只是半天的功夫,竟然变得这么沉得住气。 “苍儿,你别说气话,心里有气咱找人收拾他狗娘养的就是!”聂如山气愤。 “叔,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我真没觉得生气。” “这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她不愿意只能说缘分没到。”聂苍解释。 “不过既然叔你叫了人,那等明天咱去一趟吧,退了婚彩礼得还给咱,这亏可不能吃!”聂苍认真道。 除了借别人的钱,那彩礼钱可是自己千辛万苦赚的。 婚肯定结不成,现在就是那个自命不凡的董秋娟,回过头求自己,聂苍也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 丢脸倒是其次,关键是聂苍想开了,钱还是留着养家更重要。 “好吧,那我明早来家里找你。”聂如山和聂苍商量好,转身准备回去。 他今天几次来聂苍家,被黄喜芬这个女人恶心的不轻。 总是若有似无的说怪话就算了,更过分的时候甚至张口就骂。 要不是张罗聂苍这个可怜侄子的婚事,聂如山宁愿上山斗熊瞎子,也不愿意跟这个所谓嫂子黄喜芬打交道。 “哎!二叔你等等!”聂苍见聂如山要走,忙叫住他。 他从口袋里摸出两个鸡蛋,递到聂如山手里。 “叔,这是我今天在山上摸的,你带两个回去,给囡囡她们吃吧。”聂苍笑着说道。 聂如山家里又一儿一女,女儿五岁,比小柔小两岁,儿子则不到两岁,正式补身体的时候。 “这!?你赶紧拿回去!叔不要!”聂如山见状,立马板着脸,让聂苍把东西拿回去。 聂苍家的情况,聂如山怎么可能不知道,那简直就要到饿死人的地步了。 “没事叔,你拿回去吧,平时没少让你接济,以后等着侄儿孝顺你就行!”聂苍笑呵呵道。 聂如山拗不过聂苍,最终还是收下了鸡蛋。 送走二叔,聂苍把手里的袋子扎紧,悄悄摸进了院子。 此时黄昏将近,各家正式吃完饭的时候。 聂苍和弟弟妹妹们,住在东屋,聂如海和黄喜芬,则带着两个闺女住在堂屋。 之前聂苍他们也是住在堂屋的,黄喜芬嫁过来之后,聂苍他们几个就被赶到了东屋。 这处房子就和堂屋挨着,但没有整理过,根本没法住人,土炕都是聂苍冒着寒冬现垒的。平时没风还好,一旦刮起西北风,那刀子般的冷气呼呼让屋里灌。 兄弟几个只能挤在一起取暖,日子过的分外凄苦。 聂苍轻轻推开门,探出头仔细查看,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 “小启?聂连?小柔?”一连唤了三个名字,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聂苍走进屋子,把装着野鸡的袋子,捆扎好藏进空空如也的粮缸里。 刚想出门寻找弟弟妹妹,院前面堂屋的门却突然被撞开! “咣当!” 一个瘦弱的身影连滚带爬,撞开门倒飞在门槛外。 伴随着刺耳的辱骂,黄喜芬跟着就走出了屋子:“天S的狗玩意儿,整天除了吃粮食还能干嘛?老娘欠你们了?好心叫你们吃饭还敢挑肥捡瘦,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