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了,日夜奔波寻医,只为给她找寻生的希望。 一次疲惫至极回家,我无意中听见妻子得意洋洋地向闺蜜炫耀。 “顾绍岐那傻子竟然相信我真患了心脏病。其实我只是想借此和他分开,好和陆瑾年一起去旅行罢了。” “等我玩腻了,就谎称病情痊愈,再回来和他复合,简单得很。” “你确定顾绍岐会这么好骗吗?” 她轻蔑一笑:“顾绍岐那个蠢货爱我爱到骨子里,自从以为我患病后都快把自己熬出心脏病了,眼也快哭瞎了,他怎么可能看穿我?” 然而她再开口提离婚时,我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1 离婚登记处外,苏晚萤紧握我的手,神情无比动人: “绍岐,如果我这次去海外治疗无法回来,你就自由了。” “等我康复后,我们立刻复婚。” 若不是昨天亲耳听见她的密谋,此时的我一定会泪流满面。 她身后不远处,一辆豪车不断鸣笛,像在催促什么人。 苏晚萤突然松开了我的手:“抱歉亲爱的,公司有点事情,回头再说。” 说完便匆忙走向那辆车。 当她打开副驾门的瞬间,我清晰地看到了车内的人,陆瑾年,她所谓的 “挚友”。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连续弹出两条消费提醒。 一条是两张飞往马尔代夫的机票,另一条是某海岛度假村的海景大床房预订。 当初担心苏晚萤因病情消沉,我悄悄将我们的支付账户关联了。 没想到,第一个看到这些消息的人竟是我。 一个月前,苏晚萤诊断为罕见心脏疾病。 为了她的治疗,我耗尽精力,心脏负荷超出极限。 却始终没找到愿意接收她的医院。 直到再次失望而归,却无意间听见了苏晚萤口中的真相。 原来这不过是她为了摆脱婚姻、与陆瑾年旅行而编造的借口。 这一切,都是欺骗。 拿着新鲜的离婚协议回到家,手机支付提醒不断闪现。 是苏晚萤预订他们一路上的航班和酒店,全都是情侣房。 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我以为在得知苏晚萤 “患病” 时已经悲痛至极,却不料仍能涌出这么多眼泪。 医师警告过,我的心脏状况堪忧,若再情绪激动可能会造成永久损伤。 然而悲伤如洪水般无法阻挡。 当晚,苏晚萤捧着一束鲜花回家。 “亲爱的,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送花了,几天后我就走了。” 在灯光映照下,她的笑容依旧温柔,但颈部的红痕刺目得令人心碎。 我勉强挤出笑容,心脏却痛得几乎停跳。 苏晚萤见状慌了,急忙抱住我:“绍岐,你是担心我吗?别怕,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然后办一场最隆重的婚礼。” 话未说完,她的手机突然响起特殊铃声。 她瞬间露出心虚的表情,走到一旁接听。 这一刻我才如梦初醒,在我们五年的婚姻中,这个铃声响起过无数次,每次她接完都会匆匆离开。 而我从未起疑。 挂断电话后,苏晚萤歉意地望着我:“对不起,公司有些急事必须在出国前处理完,你先休息,不用等我。” 我感到胸口剧痛,本能地紧握她的手:“今晚能留下陪我吗?” 2 苏晚萤犹豫片刻,眼中闪过挣扎。 “我会......” 话未说完,手机再次响起催命般的铃声。 刚才的犹豫瞬间消散,她毫不犹豫地抽回手。 “真的很抱歉,这事太重要了。” 说完,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离开。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的心在胸腔中虚弱地跳动,泪水无声滑落。 剧烈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全身,世界仿佛在旋转,我重重倒在地上,意识逐渐模糊。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洁白的病房里,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响。 医生温知鸢站在床边,脸上写满忧虑:“顾先生,我之前警告过您,心脏负荷不能过大,为什么还要......” “您现在的情况非常严重,您的眼睛因为经常哭泣和熬夜,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后续可能会看不清东西,而且心肌已经严重受损。如果继续恶化,只有心脏移植一条路了。” “不过我可以为您安排检查评估,有位器官捐献者...... 需要家属签字。” 我愣住了,这才意识到我已形单影只。 与苏晚萤相恋时,我父母因意外双双离世。 正是她耐心陪伴,将我从灰暗中拉出。 当我重拾生活时,她向我求婚,承诺永远与我相伴。 她不仅是我的妻子,更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这就是为何我如此惧怕失去她,为她的 “病情” 透支自己的健康。 谁料这竟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这比抽空我的生命还要令人崩溃,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 “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泪水落在病床单上,胸口的疼痛愈发剧烈。 温知鸢急忙上前:“您必须控制情绪!”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医生接起:“您好,是顾绍岐的家属吗?他心脏严重受损,需要您来签字安排检查......” 电话那端沉默片刻,医生变了语气:“这不是谎言,他确实在危险中!” “您不相信?我让他接电话。” 她把手机递给我,那边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顾绍岐,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出门一次,你就编这种可笑的理由?能不能别闹了!” 同时,我清晰地听见背景中传来男人的轻笑声。 我听力似乎变得格外敏锐,甚至捕捉到苏晚萤宠溺的低语:“瑾年,别闹......” 她对我的语气截然不同。 “顾绍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体贴的丈夫,我生病后你四处寻医,可现在你在做什么?” “别再用这些可悲的把戏来骗我了!”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3 医生温知鸢站在我身边,怒火中烧:“怎么还有这种人?哪有丈夫住院都不信的妻子?” “我必须再联系她一次,没有签字手术根本无法进行。” 然而电话那端只剩忙音,再也无法接通。 医生不放弃,连拨十几个电话,直到一位同事走进病房。 “那位匹配的心脏供体已经被紧急调往北方医院,有个重症患者正在进行移植手术。” 我身体一僵,温知鸢咬紧牙关:“该死!” “顾先生请放心,如有新的匹配供体,我会立即通知您。” 我点头致谢,却感觉胸腔被无形的绳索缠绕,呼吸越发困难。 苏晚萤,你为何如此对我? 医生开了几种药物,叮嘱我回家静养。 卧床两日后,我感觉心脏状况稍有好转,但仍需小心活动。 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将家中所有关于苏晚萤的物品统统整理出来,打包装箱。 包括我们的结婚照。 虽然现在看到这些照片心如刀绞,但我依然记得当时拍摄时自己笑得有多幸福。 以为找到了毕生挚爱,却忘了爱情瞬息万变,是世上最不可靠的承诺。 正当此时,手机响起陆瑾年发来语音,手机因为眼睛看不清楚已经切换成了盲人模式。 自动播放了音频,只听见一个人说:“苏总和陆总马上就要开始环球之旅了,我们还在公司加班,大家一起祝福他们吧。” 另一个声音响起:“苏总,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顾总真相?他还以为你真病了,很担心你。” 苏晚萤轻笑一声:“不着急,反正他身体还行,等我陪瑾年旅行结束再说。” “这是瑾年多年的心愿,谁都不能打扰,即使是顾绍岐也不行。” 有人调侃道:“那你们一路都是住一间房?” 陆瑾年笑着回应:“问这干什么?” 苏晚萤的声音与他交织在一起,带着甜蜜与亲昵。 “当然是一间房,我跟顾绍岐已经离婚了,我们就当一路夫妻。反正没有法律上的出轨,等玩够了,回来复婚不就行了吗?” 我冷笑一声,将屋内残存的与苏晚萤有关的回忆全部装进一个大黑袋,放在门口等待清洁工带走。 这段感情对我而言,已与垃圾无异。 我摘下无名指上的婚戒,一并交给来收垃圾的工人。 却在此时,苏晚萤推门而入,清晰地目睹了这一幕。 “顾绍岐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箭步上前,毫不留情地将我推开,我踉跄几步摔在地板上。 心脏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像被撕裂一般。 她一把从工人手中抢回那枚戒指。 “你居然把我们的结婚戒指当垃圾扔掉?你疯了吗?” “就因为那天我没留下来陪你?” 我模糊地看到她脸上扭曲的愤怒表情。 我艰难地站起身,平静地注视她:“有什么问题吗?我们不是已经离婚了?” 苏晚萤咬牙切齿:“我不是说过吗?我们以后还会复婚,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突然注意到旁边的垃圾袋,拉开一看,顿时更加暴怒。 里面整齐堆放着我们的结婚照、情侣装、对杯,所有曾经象征幸福的纪念品全被我清理一空。 “顾绍岐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扔掉这些东西?” 我冷笑着望向她,讽刺她竟有脸质问我。 “与你何干?我们已经离婚,处理自己的物品有什么问题?” 就在这时,陆瑾年出现在门口。 他缓步走到苏晚萤身边:“绍岐兄,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晚萤确实打算康复后与你复婚。” 我闭上眼睛,有些话宁愿烂在心里。 若将真相说破,这些年的感情就真成了一场闹剧。 苏晚萤气得发抖,指节因握拳而发白。 “顾绍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这些东西都收回来。” “否则,我永远不会与你复合!” 我冷笑一声,对那位清洁工说:“这些东西请全部带走吧,送给您了。” “顾绍岐!” 苏晚萤的尖叫声歇斯底里。 陆瑾年突然插嘴:“绍岐兄不是说心脏不好吗?怎么看起来挺精神的?” 一副挑拨离间的嘴脸,我冷笑一声,懒得理会。 苏晚萤怒不可遏:“顾绍岐,你先是欺骗我,现在又要毁掉我们的回忆!” “我警告你,如果真扔了这些,我们就永远回不去了!” 苏晚萤不知道的是,从她用谎言骗我离婚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无路可回。 我示意清洁工将东西带走,苏晚萤冷冷一笑:“好,既然如此,那这婚就彻底结束吧。” 4 说完,苏晚萤挽着陆瑾年的臂弯大步离去。 我看不清陆瑾年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投来的胜利者目光。 当晚,手机又收到一段陆瑾年发来的录音。 录音中两人的谈话声暧昧低沉,喘息声交织,内容不言而喻。 陆瑾年的声音传来:“晚萤,你真的和顾绍岐决裂了?也许他只是希望你多陪陪他。” 苏晚萤语气中满是厌恶:“还是你懂我,顾绍岐那个木头如果有你一半体贴,我也不会离开。” “等他主动道歉再说吧,我要让他尝尝被忽视的滋味。” “假如他一直固执己见呢?” 苏晚萤冷笑道:“那我何必再维系这段关系?” “只有你懂得珍惜我,顾绍岐就像个枯燥的老头,光是面对他就让我提不起任何热情。” 随后是一阵亲昵的耳鬓厮磨声。 恶心感瞬间涌上喉头,我顾不上心脏的剧痛,跌跌撞撞冲进浴室呕吐不止。 站起身时,一阵天旋地转,我重重撞上洗手台边缘。 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随即陷入彻底的黑暗。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已身处医院病房。 温知鸢站在床边,语气中满是无奈:“没想到你在家也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幸好我连续几天联系不上你,去家里看看,否则你可能已经失血过多而亡。”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你,温医生,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了。” 温知鸢轻叹一声:“谁让我碰上你这样的病人呢?” “先在这里修养几天,等伤口愈合再出院。” 温知鸢离开后,手机突然弹出通知。 是通知马尔代夫航班已经起飞的消息。 胸口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我想哭却已无泪可流。 头部伤口剧痛,但心脏的痛苦更加难以忍受,呼吸都成了煎熬。 苏晚萤真的离开了。我青春时代最爱的女人,从今天起在我心中永远消逝。 我再次陷入昏迷。 醒来时,世界只剩一片漆黑,眼睛彻底看不见,我的心脏功能完全紊乱。 温知鸢站在床边叹息:“现在除了心脏移植,恐怕没有其他方法能让你恢复正常了。” “目前匹配的心脏极为稀缺,几乎所有适合的供体都有问题,你只能等待。” “但等待的时间越长,心肌萎缩越严重,最终可能连移植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缓缓摇头,内心一片茫然。 “我必须住院观察吗?” 温知鸢沉默片刻:“可以回家休养,目前的药物治疗对你效果有限,反而会增加肝肾负担。” 我点点头,凭借着声音望向温知鸢:“能帮我个忙吗?” 我请温知鸢帮忙处理了设计公司的股份,独自回到了位于山区的老家。 父母在车祸后就安葬在老家的山坡上。他们生前常说人终要落叶归根,如今我也回来了。 只有在这里,在他们身边,我才不觉得自己在世间孑然一身。 正在家里调整呼吸器时,温知鸢推门而入:“吃过饭了吗?” 听到她的声音,我嘴角微微上扬。 “你怎么又来了?医院不需要你吗?” 温知鸢笑道:“连轴转了好几个月,终于休了年假。我带了些山里的特产,一起吃吧。” 自从回到老家,温知鸢几乎每周都会来看我两三次。 我多次劝她不必如此奔波,但她始终坚持。 我心里隐约明白她的心意,却不敢回应。 一个心脏病患,眼睛又看不见,或许这辈子都需依靠药物维持,实在配不上她。 与此同时,机场出口处,苏晚萤和陆瑾年提着行李走出来。 她第一时间拨通我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陆瑾年略显不悦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晚萤,我可是陪你两个月,一回来就把我忘了?” 苏晚萤心不在焉地摸了摸他的脸:“乖,我有点急事。” 她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立刻拨通了公司助理的电话。 这两个月公司事务全权交给助理处理,电话接通后她迫不及待地问:“顾绍岐呢?我怎么联系不上他?” 助理沉默许久,终于开口:“苏总,顾总因为担心您的病情过度劳累,导致心脏严重受损,眼睛也瞎了。他已经变卖了所有股份,不知去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