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坐牢前,她承诺出来后嫁我,出来后,却见手下喊她的律师姐夫。 “子豪,明迪和我们不一样,不是混社会出身的,他能帮我解决法律方面的问题。” “这样我今生便不必再吃牢饭,我们这些浑人也该换种方式生活了。” “今晚我们最后温存一次,然后就各奔前程吧。” 短暂温存过后,她便与我划清界限,“你要什么,钱?开个价吧!” 我一字一顿,“我开的价是,你去坐五年牢!” 1 我重见天日当天,也是她金盆洗手之日,她却命手下把我关进她的卧室里。 接着她拉着缠绵,直到天昏地暗,让我以为她才是从牢里刚放出来。 我看着地上扯烂的衣服,一时间有些失语。 “白凌,辛苦你了,这些年一直等着我。” 她用身体紧紧缠住我,让我以为她一直守身如玉。 她点燃一支烟,神情迷蒙。 “宋子豪,我要是跟你断了。” “你不会恨死我吧?” 我以为她在开玩笑。 她的秉性,最讨厌二五仔。 我抢过她手中抽了一半的烟吸了两口。 “你要敢做二五仔,我就反水。” 白凌抚摸着我的头,把烟蒂接过来熄灭。 “子豪,我是女大佬,没人敢说我是二五仔。” “烟戒了吧,我们年龄一年比一年大,得注意身体。” “还有要考虑以后,不能再这么混下去。” “各自找个好归宿吧!” 那一瞬,我彻底愣住。 说好的出来后就与我结婚呢? 我这五年算什么? 我默不作声,下床穿上外套要走。 白凌玉臂缠绕,又将我拉进她怀里。 她将头埋进我的西装,温柔道,“听懂了吗?” 我不回答,她也不催问我是怎么想的。 话语中满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绝对掌控。 她以为稳稳的拿捏了我,可是她大概忘了。 我也曾经是出生入死的人,我就那么好拿捏吗? 她是会察言观色的人,很快洞察到我心底不和谐。 于是说道: “子豪,你是聪明人。” “我不想再过打打杀杀的日子了!” 我眼角微动,“他是谁?” 话不说不透,她也不再隐瞒。 “他叫陆明迪,我的律师。跟你不一样,他是法学高材生。” “刚开始我只是把他当成得力助手,谁知他却爱上了我。” “他知道很多社团秘密,所以我无法抛弃他。” 我哽了哽,是啊,我已远离社团五年。 社团,乃至白凌对我来说都已很生疏。 我那一刻本想质问她忘恩负义,可张了张口,最终没发出声音。 陆明迪打来的电话。 “白凌姐,你不怎么还和那个替罪羊在一起?” “我孤单单一个人,好想你......” 白凌穿上衣服丢下我走了。 伴随着引擎轰鸣,她发来语音。 【你把东西收拾一下,再过几天我会找人来换锁。】 我盯着她的逐客令没回消息,默默的收拾自己五年前留在这里的东西,清理自己的痕迹。 过了良久,手机又震动。 2 她似乎有意为我保留最后的体面,其实是为自己的龌龊找台阶。 我知道,她陪我这最后一次是当做补偿。 但她永远不想承认自己是二五仔。 【有事随时打我电话,我们还是一起闯过江湖的好兄弟。】 我冷笑。 既然做了,为什么还不承认? 我爱了她十年,为她出生入死十年。 轻描淡写,一句好兄弟,便把所有感情割舍。 ...... 因为我刚出囹圄,一时找不到住所,便临时住进一间地下室。 夏日的地下室,闷热潮湿。 我睡不着,夜半爬起来,摁开火机点燃一支烟。 认识白凌那年,她只是酒吧的陪侍,没钱付房租,住在与我现在一样的地下室里。 湿潮的空气中,香烟的火光伴随着我的吮吸声一起一伏。 “啪嗒,啪嗒”,终于感觉手指发烫,我扔掉烟蒂。 那时我也只是个小混混,却从大佬手里救出了差点被非礼的白凌。 她感激我的出手,向我表达了爱慕。 “子豪,我不想再做陪侍了,那些色鬼整天想在我身上揩油。” “我受够了,我跟着你混吧!” 我当时也像今天一样扔掉烟蒂。 “想清楚,白凌。” “我这种人,没出息的。” “给不了你未来。” 她微微一笑,“你的未来便是我的未来,我宁可让你占便宜,也不想让那些老色鬼揩油。” “我的心很冷,帮我暖暖吧!” 她靠向我,紧紧贴住我的身体。 我明明感觉到她的体温像火把,逐渐将我的身体点燃。 那一刻我心里突然涌上强烈的责任感。 我要用一生保护她,即使付出我的生命。 “子豪,我才不要什么未来。” “我只要你。” 当天我便和白凌一起经历了腥风血雨。 一个在酒吧的老色鬼缠上了她,拉她去陪酒,却在酒中放了药。 我在酒店中找到了一丝不挂的白凌,背着她逃离,却被老色鬼手下堵住。 我用床单裹住她,将她缚在后背,左右拼杀。 身中六刀后,终于将她救出魔窟。 她醒来后,抚着我骨折的手腕,痛哭失声。 “我值得你这样吗?” 我伸手为她擦去泪水,“值得,从没有人像你一样,全心全意把自己托付给我。” “出来混的人不被相信,也不相信别人。” “就凭你如此信任,我死了都值。” 那天她哭了好久,从此她也加入江湖。 我们在充斥着绷带和消毒水味的夜里,一次次受伤,关系却一次次更紧密。 白凌说,我们金盆洗手时,她第一件要紧的事,便是嫁我。 现在他要金盆洗手了。 要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和我划清界限。 3 我决定退出江湖。 我拿着她的别墅钥匙,去她的场子还给她,她所有的场子都是我拼下来的。 我一直在外拼杀,抢地盘,场子都是由她坐镇。 走进场子,好多人没认出我。 有几个认识我的弟兄看到我,齐齐沉默。 他们都知道我的过去,也知道白凌移情的事实。 但江湖上的人见风使舵惯了,他们还要在白凌手下混饭吃。 只有几个生死兄弟高声起哄。 “豪哥,我们还是觉得你跟凌姐最配。” “一个茶兮兮的小白脸像什么话,真给社团丢人。” “要不再去求求凌姐,她心里还是有你的......” 我自嘲的摆了摆手,“谢了,兄弟们”。 跟白凌在一起十年,因为她是女人,道上有不少阿猫阿狗盯着白凌。 一是觉得她好欺负,二是垂涎她的美色。 但我一直拼死护着她。 敢碰她一根头发丝的,都被我丢到海里喂了鱼。 只要她落一颗泪,我便让整个江湖抖三抖。 这朵曾经只属于我的小白花,如今却不再需要我了。 几个挺我的兄弟话还没说完,一支漂亮的高脚杯便飞过来,在众人脚边摔得粉碎。 白凌脸色沉的要命。 “你们不想混了吗?要是别人听见,还以为这是宋子豪的场子。” “要是我不在,你们是不是能把天翻过来?” 偌大的房间,瞬间鸦雀无声。 看得出来,过去的五年,白凌的威望只增不减。 只不过这威望,现在完全用来压制我。 我想开口想帮兄弟们辩解,却被白凌抬手制止了。 站在她身后的一个文弱男孩小心翼翼的探头,不屑说道。 “凌姐,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宋子豪吗?” “你们谁是老大啊?你的手下怎么都向着他说话?” 白凌轻压挑起的眉头,打量着我。 “宋子豪,你想挑拨社团关系?” 我看懂了男孩的那点小心思,却不愿开口。 我在牢里曾无数次想过,孤守空房的白凌耐不住寂寞。 我甚至想到过她曾与男人缠绵,但我能接受。 一个出来混的人,凭什么苛求一个女孩守身如玉? 却没想到一个打打杀杀的女大佬,忽然有一天成了恋爱脑。 在这一瞬间,我感觉到了相处十年,白凌对我的信任抵不过那男孩轻飘飘的一句话。 说来也是活该,谁让我是出来混的! 我倔强的抿唇。 白凌却轻嗤声,嘲讽道。 “宋子豪,你摆出这副犟驴脸给谁看?” 我眨眨眼,以为我听错了。 “听说你要离开江湖了,还来闹什么?”她毫不留情说道。 “想要什么,钱?” 4 我一愣。 我认识她十年,爱过她,救过她,替她坐过牢,挡过刀枪。 尽管数次死里逃生,却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绝望。 我指甲掐进肉里,声音颤抖。 “白凌,你现在的位置,还有你的势力,都是我拼下来的。” “就算我拿点报酬,不应该吗?” “我替你坐过五年牢,让你逍遥在外养白莲花,我没有功劳也有苦......” “行了,别说了。” 白凌厉声打断我。 “你开个价。” 我心如死灰,几乎站不住。 陆明迪却站了出来,“宋子豪,你凶什么凶?” “白凌姐也没做错什么啊。” “不要以为做了几天牢就是老大了!” “你在里面风雨不侵,知道这几年凌姐是如何苦苦支撑的吗?” 我冷笑,“小崽子,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白凌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宝宝,没你的事!” 她把人摁到自己身后,“我说了,明迪和我们不一样,你不要针对他。” 我愣了,我何时针对过他? 我还记得,我刚坐牢没多久。 便被囚犯重伤,伤口感染高烧不醒。 牢里缺医少药,医生也宣布放弃了。 濒死之际,我只希望能见白凌最后一面。 消息带到了,白凌却让人问我是不是想反水。 她害怕拿我抵罪的事败露,并未现身。 托人捎来了一句话,“闭上嘴,不要牵连任何人!” 我在一次次昏迷与清醒中切换,为了见到那个心心念的她,硬是扛着撑到了痊愈。 后来,新进来的兄弟告诉我外面的情况。 他说,那时她已经和陆明迪在一起了。 “那个四眼仔是学法律的,他帮白凌出了很多馊主意。” “他说你肯定在牢里想反水,诱捕白凌,不如做掉你!” “于是她安排人在牢里下手,幸亏兄弟们拼死求情,白凌才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但我被派到这监视你。” 那时,我根本不信,江湖上的事,勾心斗角极多。 我死也不相信白凌会这么做。 我掐住那兄弟脖子。 “谁派你来离间我们的?” “再敢胡说,我让你去见阎王!” 可现在,呵呵...... 你竟然让我开个价? 我面无表情,“我开了,你去坐五年牢!” 她双眼瞪得如满月,怒斥道。 “宋子豪,你什么意思?” 我一字一顿的说,“我说,我开的价是,你去坐五年牢!” “没听清楚吗?二五仔!” 话音刚落,白凌手轻挥手,一群打手将我团团围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