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坟头却早已开满玫瑰。 她当即就黑下脸,问助理是怎么回事。 “顾总,听说坟头开满玫瑰,是死去的人在地下恋爱了。” 妻子当即不悦踢了踢玫瑰, “死了变成鬼了你还不消停。” “都铲掉!” 她买下这片墓地, 通知所有葬在这里的女子家属迁坟。 最后,她缓缓蹲下,为我抚平墓碑上灰尘, “林舟,死了就死了,别跟那些女鬼拉拉扯扯的。” “你等等我,等我死了,我们还继续做夫妻,好不好?” 1 “林舟,生日快乐。” 顾清瑶放下手里的蛋糕,吹灭蜡烛。 我死的三年来,她每年都来给我过生日。 就像是为了弥补她缺席的曾经。 我跟顾清瑶青梅竹马,认识了二十多年,相知、相恋、相爱、结婚。 婚后她从未曾给我过过一次生日。 因为我和她白月光的生日是同一天。 结婚的第七年,她第一次主动提出给我过生日。 也是那天,我对她彻底死心。 “林舟,你到了就在餐厅门口等着,我马上到。” 顾清瑶发来消息,我将手里的玫瑰藏到身后,站在街边翘首以盼。 一辆疾驰而来的飞车出现在街边,它朝我而来,而且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它的目标是我! 来不及闪躲,一瞬间,疼痛伴随着恐惧和血液溢出。 被送往医院的车上,迷迷糊糊间我听见了顾清瑶的声音。 “到医院之后,马上把他的心脏移植给江远。” “尾巴处理好了吗?” “顾总,你放心吧,按照您的安排,那小子撞完人之后就直奔机场出国了。” 听完他们的话,我只觉置身地狱。 肉体和心痛都被处以极刑,疼的我不能呼吸。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的计划,用我的心脏换江远能活下去。 “还有,跟做手术的医生说,把他的输精管也切掉。” “这....顾总,没这个必要吧,他都已经这样了。” 顾清瑶的声音清冷漠然。 “没能遵守承诺嫁给阿远已经是我对不起他了。” “我跟阿远的孩子必须是顾氏的继承人!” “林舟只要还有生育能力,对我来说就是威胁。” “这事以后,我以后会好好对他,衣食无忧的过完这一生。” 助理犹豫片刻应道: “要是被林先生发现了怎么办?” 顾清瑶埋下身子,从怀里掏出手帕擦去我额头的血渍。 “他不会发现的,我会给他一个理由,植入人工心脏,切除输精管都是为了保他的命。” “他那么爱我,不会质疑我的。” 车速在不断的加快,顾清瑶紧紧攥着我的手。 “再快点!手术之后马上给他移植人工心脏。” “他绝对不能死!” 她焦急的说着,而后低头吻在了我的额头。 那疼爱的模样就像这一切都不是她做的一样。 就连助理都忍不住发问: “顾总,我其实一直不懂,你究竟爱不爱林先生。” “如果不爱的话,那当初为什么要答应他的求婚?” 顾清瑶的回应冰冷: “只有嫁给林舟,父亲才会把企业交给我。” 那股充斥在身体每个角落的痛猛地收紧,刺穿我最后一丝期望。 所谓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向所有人炫耀的爱情,原来只是利益和算计。 2 再醒来时,我在医院的病床上,胸口空荡刺痛,手上有温热的感觉。 我低头一看,是顾清瑶的手。 手术后,她一直守在床边,还真是体贴呢。 “林舟,你醒了?” 见我醒来,顾清瑶满脸喜色。 她忙前忙后,端茶倒水,对我嘘寒问暖的样子一如从前。 可我再不能感受到温暖,我只觉得讽刺。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清瑶温柔的询问,我却只觉一股恶寒。 “我觉得蛮好的。” 我随口敷衍,她舒了一口气,急忙出门让医生来给我做术后检查。 她落在床边的手机响了,是江远发来的消息。 我用江远的生日解开手机密码,屏保是她跟江远的合照。 两人中间站着一个小女孩,那是他们的孩子。 小女孩九岁,算算日子,这个孩子出生没多久,江远就出国了。 同时,顾清瑶也答应跟我恋爱。 所以,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强忍心头酸涩,我点进江远发来的消息。 “孩子打掉了吗?” 心头一震,我把聊天往上翻。 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顾清瑶已经怀孕三次了。 但每一次都打掉了。 结婚的七年来,我跟顾清瑶都没孩子。 我因此没少遭受顾家人的白眼,骂我是活太监。 我以为是我的问题,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 继续翻着聊天记录,发现两人聊得热络。 顾清瑶在我面前高冷不多话。 可在江远面前,却变成了一个活泼可爱,乐于分享生活的小女生。 两人畅想未来,计划环游世界。 顾清瑶给她女儿买了很多礼物,陪她女儿过生日,给她开家长会。 一家人甜甜蜜蜜,好不幸福。 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放下手机。 顾清瑶和医生走了进来。 医生检查完,跟顾清瑶对视后说出了他准备好的台词: “林先生,由于车祸严重,我们不得不给你替换了人工心脏,切除了输精管。” 我没有说话,胸口憋着一股气,那股气在身体里窜,我好难受。 顾清瑶看出了我情绪不稳定,拉住了我的手。 “没事的,人工心脏只要维护好就跟正常心脏没区别。” “至于输精管的事,我去跟家里解释,就说是我的问题,所以怀不上。” 她话语中是温柔和善解人意,眼中是快要溢出来的心疼。 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都以为她是真的爱我了。 “林舟,你好好休息,等你出院了,我们去环球旅行。” 环球旅行?她是想重温跟江远走过的路吧。 从刚才的那些聊天记录里,我看见了他们一起去过的所有地方。 冬日的滑雪场,两人手牵手划雪。 盛夏的海边,她靠在他的肩头,在海风吹拂中亲吻。 赤道线的黄昏下,两人同坐热气球,俯瞰金黄色的沙漠。 曾经,我无数次幻想这样的画面。 如今都成真了,可惜,男主角不是我。 “好,我会好好休息的。” 顾清瑶很高兴。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任由她在我身边表演她有多爱我。 一直到晚上,顾清瑶接了一个电话后匆匆表示要走。 “公司有事,我得先回去一趟。” “好。” 我回答的很轻松,就像是没有听到她电话那头江远的声音一样。 她走后,我联系父母,同意了他们一直让我去国外进修的事。 之前,为了顾清瑶,我一直不同意。 现在,是时候了。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顾清瑶总会带着餐食准时来我病房。 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 就连医院的护士都说我幸福,能找到这么好的妻子。 可我知道,这份幸福不过是泡沫,一戳就破。 3 出院那天,是顾清瑶亲自开车接我回家。 别墅里不同以往的热闹。 客厅里多了个小女孩,江远在陪她玩。 没错,就是我在顾清瑶的手机里看见的那个女孩,她的女儿顾琳枝。 顾清瑶解释说, “江远房子出问题了,这几天就住在我们家里。” “这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 “他爸妈去世了,我想领养她,你觉得怎么样?” 没有戳穿她的心思,我点了点头。 “好啊。” 我知道,就算我拒绝,她也会千方百计的让这个女孩留在我们家里。 “我要休息了。” 说完,我转身径直往二楼卧室走去。 来到房门口,我刚准备进门,那个小女孩拦在了我面前。 “滚出去!你不准进这个房间,这是我爸爸妈妈的房间!” “你爸爸妈妈是谁啊?” 我反问。 小女孩中气十足,说的话掷地有声。 “我爸爸是江远,妈妈是顾清瑶,她是这个家的老大。” “他们一直都住在这个房间里!” 闻声赶到的顾清瑶急忙将小女孩护到身后。 “小孩子乱说话,你别在意,小孩子没了父母,就把我和江远当成爸妈了。” “江远这几天都住在客房的。” 我笑了笑,没有戳穿。 “说起来你跟她长得还挺像,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顾清瑶肉眼可见的慌了。 “都是一个家族的人,长得像很正常。” “这样啊,那你们还蛮有母子缘的。” 不等顾清瑶想清楚这话里有没有其他的意思,我推门进了卧室。 母女俩也没跟着进来。 卧室里跟我走时差不多,只是稍微乱了些,床单也换掉了。 走到床边,我拉开被子刚准备躺下。 床脚一抹鲜艳的蓝色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条短裤,男士贴身短裤。 这一刻,我只觉得大脑空白。 顾清瑶,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我不过是住院了几天,你就让他进了我们的卧室。 做这些恶心的事情。 当晚,我去了客房睡觉,那间卧室我不想再进去了。 第二天,别墅里多了许多人。 顾家一大家子人都来了,还有顾清瑶的闺蜜朋友。 顾清瑶给顾琳枝办了一场欢迎会。 美其名曰,这样能让她更快的融入顾家。 宴会里,顾清瑶带着顾琳枝忙前忙后的给众人介绍。 “从今往后,她就是我女儿。” 江远站在她身边,笑容和煦,时不时朝我投来挑衅的笑。 顾家长辈对这个女儿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同时,他们对我的厌恶更深了。 “我们顾家也算是有后了。” “要是真等着那个活太监,恐怕我太太这辈子都抱不上孙女咯。” 顾清瑶母亲说完,顾家人一道道带着鄙夷的目光朝我看来。 就像是在看一个废人一样。 顾清瑶不解释,只是漠然的看着。 她的闺蜜们也在背后议论,她跟江远才是真爱,嘲笑我就个丈夫名分的舔狗。 我觉得自己好可笑。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顾清瑶爱的人是江远,都知道我只是一个备胎,是一个工具。 而我,还痴心妄想着跟她会有未来。 这个地方不属于我,好压抑。 我去了三楼阳台,抽了根烟。 刚掐灭烟头准备离开,江远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猛地一推,我整个人从楼梯上滚落。 胸口处还未愈合的伤口被撕裂,鲜红的血液流出。 我强忍疼痛起身,盯住江远。 “你想干什么?” 江远笑的肆意,指向自己的心脏处。 “清瑶说,这是她送我的生日礼物。” “谢谢你啊,这么慷慨,连心脏都舍得给我。” 他说着,快步上前,一把揪住我胸口的伤口。 “对了,顾琳枝是我跟清瑶的女儿,以后也是顾家的继承人。” “至于你这个没用的废人,乖乖的滚出顾家吧。” 剧痛在侵蚀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怒火在攀升。 “江远!你找死!” 我扬起拳头就要往江远脸上砸去。 可突然,一股巨力从背后袭来,我失去了重心,栽倒在地。 踢我的人是顾清瑶,此刻,她把江远护在身后,看向我的眼中充斥着怒火。 “怎么回事?” 江远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虚弱到了极点的模样。 “都是我错,舟哥说的没错,他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我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可是清瑶,我真的好痛啊。” 顾清瑶扶起江远,死死的瞪住我。 “林舟!我等会再跟你算账!” 说完,她带着江远就往卧室走去。 顺便还把本来为我准备的私人医生叫走,去给江远包扎。 我的情况很紧急,医生迟疑: “顾小姐,林先生伤势很严重,如果不及时治疗,会危及生命。” 顾清瑶冷哼一声,“死不了。” 说完,她转头大步离开,冷漠至极,这股冷漠浸透我的神经,直刺灵魂。 叫我如坠冰窖,明白了自己终究不属于这里。 我用最后一丝气力,给自己包扎好伤口。 留下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穿过鄙夷和嘲弄的目光,离开顾家。 从这一刻开始,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坐上父母派来接我的车子,我头也不回的离开。 深夜时分,顾清瑶正守在江远床边悉心照料。 助理突然打来电话。 “顾总,不好了!林先生坐的车子跟油罐车相撞,爆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