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落得个孤独终老,妻子还要和她的意难平合葬。 妻子去世前告诉我一个惊天秘密。 “老许,我们的一双子女不是你亲生的。” “不过你放心,我交代他们为你养老送终。” “这辈子我对不起你,如果有下辈子,我好好补偿你。” 紧接着他开始给两个孩子交代后事。 “我死后,把我葬在马卫东旁边,虽然不能同穴,我也要陪在他身边。” 她走后,两个孩子瓜分了家产,然后迫不及待把我送进养老院 直到临终他们也没来看过我。 我老泪纵横,带着执念和不甘离开这个世界。 “李萍,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选择...” 1 再次睁开眼,我竟然躺在机械厂的休息间。 外面阳光刺眼,厂里的大喇叭还播放着李谷一的乡愁。 看着身上的粗布工作服,我一阵恍惚。 桌子上的日历本上写着1983年6月7日。 我揉了揉脑袋,原来时光回溯,一切都回到了我人生的转折点。 此刻正值午休,窗外男男女女的职工都拿着铝饭盒去锅炉房热饭。 李萍拿着饭盒推开了我休息室的门。 她一身碎花的确良,扎起的麻花辫让我又是一阵恍惚。 李萍直奔主题。 “向军,一个月后厂长选举,我希望你能退出,让给马卫东。” 我抬起头看着她,眼神和她相对时,我只感到一阵冰冷。 “为什么?”我明知故问。 “你别忘了,是他当年推荐你当的车间主任。” “于情于理,你是不是应该还他的恩情?你怎么能和他争厂长的位置呢?” 我收回目光,心里一阵疼痛。 “这不是主要原因吧,是你心里还忘不掉他,对吗?” 被我戳中心事,她有些慌乱。 “你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不还是嫁给了你?” “你要再这样,我和你离...” 我打断了她,“你要和离婚是吗?如果他不是为了前途去了副厂长的女儿,你能嫁给我?” “算了,李萍,别假惺惺的了。” “你今天来不就是拿离婚威胁我退出选举吗?” 她张大了嘴巴,说不出一句话,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 “你真要这么绝情?你当初不是说最爱我,我说什么你都听吗?” 听到她这句话,我忍不住小声嘀咕,“是啊,上辈子听了你的,结果我当了一辈子鳖!” “你说什么?” “没什么,选举,我不会退出。” “你也别想拿离婚来威胁我。” “你要想离婚,我随时给你离婚手续。” 李萍愤愤的盯着我,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 “你以为你不退出就有机会吗?” “你给我等着,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李萍气愤的摔门离去,我从硬板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肩膀。 “李萍,我不会让你再伤害我的第二次人生。” 2 那天之后,李萍再也没和我说过话,家属房内,她的被褥被她挪到了次卧。 我也落得清净,省的整天看到她摆的那张臭脸。 也是从那天开始,她异常忙碌,白天上班,晚上很晚才回家。 她不说她在干嘛,我也猜测出她和马卫东在一起。 无论她和谁在一起,我的心都不会再起波澜。 因为我的心早已经随着养老院的那个我死了。 一个月后,厂长匿名选举公布,势在必得的我居然真的如李萍所说的一样,落选了。 新厂长就职大会上,马卫东趾高气昂的讲话,台下坐着的李萍满眼都是欣赏,崇拜。 “我要感谢向军,其实我知道以业务能力,他比我更适合当厂长。” “我更要感谢我们厂的选举人代表,是你们的信任,让我当选厂长。” “以后我一定戒骄戒躁,带领大家踏上新的征程。” 李萍转身看向我,脸上志得意满。 “向军,我和你说过,你根本没机会。这下你信了吗?” 我没有搭理她,当不当的成厂长无所谓。 我在意的是我的未来人生,不能再一次毁在李萍的手中。 就职典礼之后是聚餐。 马卫东很高兴,喝的脸色泛红,到我这桌敬酒的时候,特意倒满了酒杯。 所有的职工都站起来和这位新任厂长推杯换盏,他却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 反而单独把我叫了起来。 “向主任,以后你我要通力合作,争取把厂子做大做强。” 众人鼓起了掌,他把头凑到了我的耳朵边。 “说起来我真得好好感谢你,要不是李萍,我也当不上厂长。” 我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我这不是好话。 端起的酒杯微微颤抖,他哈哈大笑,紧接着假装没拿稳,一杯酒就浇在了我的头上。 “哎呦,不好意思,向主任,我一下没拿稳。你不会介意吧。” 全场的人都噤声,齐刷刷看向这边。 傻子都知道这是新厂长给我的下马威。 我擦了擦头上的酒,紧接着倒满了一杯。 “没关系,我敬你一杯,恭喜你如愿当上厂长。” 说完不等他反应,我将酒杯中的酒倒在了地上,转身扬长而去。 全场职工都在,他没办法发火,只能恶狠狠的瞪着我。 有人出来解围: “向主任也没拿稳酒杯,看来他是喝多了。” 所有人识趣的不再提这件事,聚餐在一片祥和中继续。 我走出食堂,李萍却跟了出来一把拉住我。 “你刚才什么意思?存心让卫东难堪?” “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 我冷哼一声,“你看不到他把酒倒在我头上?” “他今天喝多了,不小心弄洒了酒。” “你这个睚眦必报的样子,真让我恶心。” 我推开她,“你喜欢他找他去,我用不到你恶心。” 我没理会她在身后的咆哮。 被爱的人有恃无恐,可是如今我已经不爱她了。 3 马卫东当了厂长之后,车间里开始流传出各种风言风语。 说马卫东能当上厂长,都是李萍用身体换来的。 我走在厂里,明显能感受到所有人对我眼神的变化。 甚至是在我身后交头接耳。 马卫东开大会,严肃批评了某些人,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他的声誉。 可是谁能管得住流言呢。 一天夜班,我照例巡视车间,几个工人在角落里交头接耳。 “知道不?咱们的厂花,向主任的媳妇,居然主动勾引我。” “我可是做梦都不敢想,居然有一天能得到她。” 听的人兴致勃勃,“快讲讲咋回事?就凭你?人家能看上你啥啊!” 讲的人来了劲,“看上我什么?就因为我是工人代表,有投票选举的权利。” “我投票给马卫东,她就陪我一晚上。这理由够充分不?” 其他人对他投去羡慕的眼光。 “还有啊,我听说不止是我,全场的二十个职工代表,都睡了她。” “你说她图啥呢,人家马卫东都已经结婚了。” “,谁知道呢,可怜的向主任可真是从头绿到了脚啊!” “嘘,小点声,别让人听到。” 我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马上噤若寒蝉,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 我内心翻江倒海,我想过她会使手段,却想不到她会这么下作。 下班后,我找到李萍,开门见山。 “马卫东当厂长的事,你真是不遗余力啊。” 李萍看了我一眼,“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懂吗?” “他的厂长的位置难道不是你用身体换来的吗?” “二十个职工代表,你累坏了吧!” 肉眼可见,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我知道我说中了。 “李萍,我真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你居然这么下作!” 她红了眼眶,泪水夺眶而出。 但不是愧疚,也不是忏悔。 “那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你退出选举,我用付出自己的身体去换他们手里的选票吗?” “我说过,我会让你后悔。” 我耸了耸肩,“你想多了,我没什么后悔的。” “你作践的是你自己,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萍,你以为我还是之前那个对你千依百顺的那个人吗?” “那个人已经被你害死了。” “我们离婚吧。” 听到离婚二字,她并没有什么惊讶。 “离婚?你以为能拿捏我?” “卫东说了,只要他当了厂长,他就会离婚娶我。” “我们那么相爱,之前只是差了点缘分。”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而你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不被爱的可怜虫。” 我差点笑出声,“你以为他爱你,他爱的这是权利。” “正好,我成全你们了。”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生活用品,背起包回到了职工宿舍。 没想到两天后,她却找来宿舍,拉着我的手。 “走,跟我回家。” 我甩开她的手,“别碰我,我嫌恶心。” 听到这话,她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发飙,反而像没听见一样。 反而说出一句,“这婚,我不同意离!” 我诧异的看着她,“我成全你,你应该开心啊!” 她固执的拉着我的背包肩带,死死的不松手。 “别说没用的,我不同意离婚,听不懂吗?”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 原来她去找了马卫东,希望他兑现离婚娶她的誓言。 却只得到马卫东冷冷的嘲讽。 “你知道吗?烂货,你现在在厂里都出名了,人人都说你是公交车,是大车店!” 李萍跪在地上拉着他的裤脚。 “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你不能没良心!” 马卫东一抬腿,把李萍带了个趔趄。 “我让你去睡那些职工代表了?我堂堂一个厂长,怎么能娶你这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