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嘉兴是这个星球上最不要脸的男人,我跟你没完。】 帖子里有我与其他女人不堪入目的照片,每张下面都在骂我。 猪狗不如、不要脸、癞蛤蟆...... 我给女友陆林打电话,“是不是你干的?” “内网的秘钥只有你一个人掌管!” 她沉默了一瞬,“不不,应该是内网被黑了,保密处有蛀虫。” 1 于是我在整个网络查找发帖人,并因此触犯保密条令,被带走调查。 碍于女友父亲陆将军的面子,加之我认罪态度好,我被关了七天便被释放。 但是我再也无法在保密处服役,只能遣散到地方。 但多年的侦查兵服役经历,让我对被黑耿耿于怀。 我想搞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友已经消失七天,同事悄悄告诉我,将军不让她见我。 我启动自编的跟踪软件,终于锁定她电脑的位置。 于是我在下班后,在那个小区徘徊。 终于见到她与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搂着她款款而行。 他们刚购物回来,提着一堆大塑料袋,包括食品和生活用品。 陆林似乎惊讶于我的到来,却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 她直接引着我进入她租住的楼房。 “齐景深,你去把食材处理一下,我有事和邵嘉兴单独谈!” 关上卧室的门,我嘴角扯起一丝不带任何情绪的笑。 “你找了个备胎?” “好聚好散不好吗?何必在内网上黑我?” 她没回答,只是淡淡说道。 “我生病了,不告诉你,怕你多想。” “其实齐景深只是单纯照顾我,我们没有其他的关系。” “我们是发小,纯友谊。” 她有一丝丝局促,脚不停的抖。 我看她脚上的情侣拖鞋,知道自己真的是多想了。 齐景深收拾食材时,不停找借口进入卧室,上下打量我。 我起身站在门口,“让主人进屋吧,免得他担心。” 被我不咸不淡的戳破,陆林闪出一丝不悦,但最终没发作。 “一起吃个饭吧!” “齐景深一直对你很敬重。” 我内心本能拒绝,但多年保密工作让我养成一探究竟的习惯,于是我留下来。 看着他们的情侣餐具,我再次感觉到了我是外人。 用餐中途,陆林几次想把筷子里的食物喂到陆景深嘴里。 但看到我的眼神后,最终把食物送向自己口中。 “实在不好意思,绿林很要强,有些事她不愿麻烦你。” “我们是发小,你知道,这种友谊牢不可破,有些事她只愿意跟我一个人说!” 齐景深皮笑肉不笑的解释。 “我已经批评过她了,毕竟你们才是一家人。” 我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 晚餐在尴尬的氛围中结束,“齐景深,替我送送嘉兴。” 她又转向我,“邵嘉兴,我们的事以后再谈!” 昏黄的路灯下,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你生陆林的气?” 我没说话。 “她做了个手术,再休息半个月就不需要我了。” “她打算康复以后再跟你说,怕你不高兴。” 我抬眼望着齐景深,他脸上挂着得意和鄙视。 “什么手术?” 我面无表情地开口,语气里没有任何不满。 2 “人流,跟我没关系,你别误会。” 我定了一下。 “我知道跟你没关系,陆林之前一直跟我说,她是处女。” “从没让我碰过她。” 话音刚落,齐景深扶了一下眼镜。 “哦......” 我反问,“你不知道?” “什么?” “她是处女......” 他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你太过分了。” “我跟她没什么,你就算想分手,也不必这么卑鄙。” “你污蔑我,我不想追究,你也到此为止吧!” 我卑鄙? 到此为止? 我正愣神时,齐景深拦下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 我上车,车子发动的时候,我按下车窗,笑着喊了一句。 “告诉陆林,我和她也到此为止了。” 回到保密处,我想查找一下谁是蛀虫,于是我在内网挂了一条帖子。 【邵嘉兴把陆林踹了。】 晚上九点,我刚想就寝,陆将军又打来电话。 “邵嘉兴,你没完了吗?” “又在内网发牢骚诋毁我女儿!不想活了吗?” 我无比平静地打开电脑。 【渣男,吃干抹净就想船过水无痕?】 这条帖子瞬间炸了,比上一次还要火爆,瞬间涌现上百条评论。 【真的假的?】 【真的,邵嘉兴把陆林甩了。】 【邵嘉兴不是一向跪舔吗?竟然把陆林踹了?】 我点开评论回复。 【真分手了,我就是邵嘉兴。】 发完这句话,我关上电脑,把帖子删得干干净净。 第二天是我的休息日,陆林居然披头散发穿着睡衣站在我寝室楼门口。 “我们聊聊?” 路过的人时不时地投来好奇的目光,陆林显得有些狼狈。 她提议去附近的咖啡厅,我没拒绝。 我喝了一口浓香咖啡,面无表情的问道。 “怎么出来了?人流和生孩子差不多,得坐月子。” “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明知故问。 她怒目而视,“所以你在内网上发布踹了我的帖子?” “不是踹,是分手,我这个人有洁癖,不说脏话。” 我故意模仿她之前不承认的表情。 陆林的脸立刻比咖啡店的冰美式还冷。 她当着我的面掏出手机,把我的联系方式删得干干净净。 “希望你别后悔。” 说完她便起身,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抓住了她的衣角。 她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我一脸认真地说。 “别误会,已经分手了,这顿应该 AA制。” “你以前一直和我这样泾渭分明的!” 她嘴角挑起一丝愤怒。 “这么计较,别忘了,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我冷笑,“我不但知道我是怎么来的,还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的!” 想当年,我第一眼见到程琳,便无法自拔。 为此,我放弃熟悉的作战处即将升职,请求上级把我调到保密处 。 为了她,我连未来都能赌上,如今我是怎么了? 亲眼见她背叛,竟然波澜不惊。 为了她,我甘愿接受保密处超级讨厌的条令管束。 上级骂我:“你为了女人,连理想都能抛弃。” “真是见色起意,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出息。” 他说得对,我发了昏,整天就想着和陆林在一起。 为了她,我什么都能做。 3 可笑的是,击碎我的梦想也只那么一瞬间。 那天是她生日,我脱去制服换上便装,静静的等着她。 她答应,那天只有我们两个人过。 一切都那么平静。 见到她的人影,还没等开口,她的电话就响了。 她紧张得连招呼没打就冲了出去。 我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不然她不会这样,所以也跟着担心起来。 “陆林,怎么了?” “等等我......” 她竟然跑的比我还快,一转眼便没了人影。 我给她打电话他不接,微信也没回。 预约的电影没看上,预定的餐厅更是三番五次的打电话催促。 最后,我干脆连她人都找不到了。 回到营房,发现她一夜没回寝室,我也一夜没睡。 她的生日,我在担忧和忐忑里度过的。 第二天,我在一家网吧门口遇见她。 “我黑掉了内网,你别担心。” “违不违法又怎样,我爸爸会替我善后的,你别担心。” “邵嘉兴知道能怎么样?他要敢找你麻烦,那就分手好了。” “他那么喜欢我,不敢说一个不字。” 我站在她身后,听到这些话,没有愤怒,没有悲伤。 只有淡淡的震惊,她是在给蛀虫打电吗?还是她就是蛀虫? 但可以确定的是,她肆无忌惮伤害我,是因为我的喜欢。 我甚至不敢追问,电话对面的人是谁? 她为他黑掉了内网,却对黑我的照片不做任何理会。 我想起之前内网上那条攻击我的帖子。 贱人,癞蛤蟆...... 除了这些恶毒的攻击话语,我的个人信息也被扒得一干二净。 至于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更是成了我的标签。 我走在路上,后面总会有人对我指指点点。 那条帖子还有不堪入目的照片,让我差点患上焦虑症。 我第一时间去求陆林。 “你掌握秘钥,帮我删掉那条帖子好吗?” “不行。” “我擅自侵入内网,被查到我会承担责任的。” “我也劝你别声张,最终丢脸的是你自己。” “可是我确实没干那些事啊......” 她呵呵冷笑。 “如果你一定要它消失,确实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眼巴巴看着她。 “与我保持距离,应该是有人嫉妒我们。” 可现在,她为了那个人,整个内网都黑掉了。 我站在网吧门口,颤抖着手,背对着她,给她发微信。 【陆林,我再求你一次,能把攻击我的帖子帮我删了吗?】 没想到,她秒回。 【放心,没人能伤害你。】 很快,这条消息又被撤回,接着又一条信息发来。 【我没有权动内网,内网上的所有消息必须永久保存,这是内网的规则。】 【否则特战大队没必要处心积虑的建设内网,就是为了信息有据可查。】 4 【除了这件事,其他都可以。】 【谢谢你为我过生日。】 我小心翼翼地打字。 【那你能告诉我发帖者是谁吗?】 不用看我也知道,她的眉心一定抽成了核桃,她生气了。 现在想来,那条撤回的短信,是发给齐景深的,不用求证,一定是。 黑我的帖子也是她发的。 我转过身来,面对她,她也觉察到了,转过身来看着我。 她沉默了片刻,整张脸冷得可怕。 “不告诉你,你会怎样?” 那语气,像是笃定我不会怎么样。 和她说的一样,我不敢。 我那么喜欢她,我怎么舍得和她分手,更不敢想别的。 可那天很奇怪,我突然觉得恶心。 我真的第一次生出那个想法,“分手”。 她认真的看了我好半天,突然冷笑道: “你想好了?”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她,小心求证。 可她根本没在理我,一步一步离我远去。 让我意外的是,第三天,酩酊大醉的她来找我哭诉。 “嘉兴,他,他不要我......” “谁?” 我打断了她的话。 她不回答我,只是喃喃自语。 “他为什么不要我?” 我不确定这是怎么回事,觉得她的哭诉是一种依赖。 可是这种依赖让我很无感,很迷茫。 不管怎样,我之前的狠心分手,在一通乱七八糟的哭诉里,被彻底打断。 既然她向我哭诉,我和她又恢复恋人关系,至少表面上是。 她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准再提过去的事。 和好的那天晚上,我心如止水,久违的打开那些抹黑我的帖子。 从头翻到尾。 除了那些难听的话,我还看到了我过去的点点滴滴。 那些攻击我的人,除了谩骂,更多的是嘲笑。 嘲笑我是个软男,抱将军女儿的大腿。 这些人好像说得都没错,我的所作所为,不就是抱大腿吗? 我打了个冷颤,幡然醒悟。 盯着那些抹黑我的帖子,我没办法原谅她了。 可是我仍然和她维持表面的和谐。 直到今天,她即将离开,我忍不住发问。 “齐景深真的不知道你是处女,还是你早就不是了?” 陆林铁青着脸,“你无聊吗?” ...... 陆将军给我打来电话,要我回保密处。 “你转地方的事,已经落实了,这些单位你随便挑,三天后动身。” 我瞄了一眼表格上的接收单位,指着倒数第二个。 “就这个。” 将军撇嘴大笑,“哈哈哈......”。 “怪不得我女儿看不上你,你的理想竟是想去女子监狱做管教?” 我微笑,“很没出息吧?” 程将军不置可否,但鄙夷的眼神代表了态度。 “转到地方后,再纠缠我女儿,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你这种人,只配找那些下贱的囚犯做老婆。” 我把接收函放进口袋,“抱歉,不纠缠你女儿恐怕会让你失望。” “我会邀请陆林去女子监狱做客。” “哼,狗东西,我女儿怎会去做没出息的监狱管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