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劝周莞兰要好好对待我,因为我们所处的世界是一本追夫火葬场文。 剧情中,身为男主的我会因为周莞兰的冷漠假死。 而周莞兰将要用下半生来缅怀我,甚至为了我殉情。 周莞兰大怒,身为海城黑白通吃的女总裁,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为了男人寻死觅活。 她将助理宠上了天,誓要与命运比高低,逆转这本狗血虐文的剧情。 甚至在我确诊脑癌晚期后,坚称这是我为了假死离开她设计的骗局。 她将我锁在别墅阁楼,拒绝我一切要去就医的请求。 我告诉她我快死了,求她放我去化疗,她直接命人把阁楼的门换成防弹纳米级。 “想借口去医院然后假死飞去欧洲?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将我关押的第三百六十五天,她终于再次想起了我。 打开门后,只看见一具枯骨。 1、 “今晚不回来了,有应酬。” 指尖的关心还没发出去,周莞兰的回应就将我的询问堵了回去。 窗外夜色沉沉,已经数不清是我多少次头痛欲裂的醒来。 周莞兰答应陪我一起去医院,可是因为公司的事,一次又一次失信。 我站起身眼前忽然蒙了一层黑雾似的,膝盖磕到了桌角。 我痛得蜷缩在地,被甩出去的手机无意中触到了拨通电话。 周莞兰烦躁的声音立刻传来,“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有应酬,没必要三天两头的查岗吧?” 背景音里是男人的轻笑,“顾哥也是关心你,你态度这么冷淡,小心他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让你追悔莫及。” “那他也得有这个本事!” 伴随着一声轻蔑的哼笑,周莞兰挂断了电话。 我咬着牙,狼狈的爬起来独自去了医院。 诊断书上脑癌晚期四个字在我眼前不断放大,压得我心里喘不过气来。 我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周莞兰,立刻一条消息就发了过来,“把车开过来,我喝醉了。” 定位的位置是一家高级会所,我站在门外时,里头的人正喝酒玩着游戏。 周莞兰缩在霍明安怀里,仰着头任由男人给她一口一口喂酒。 闺蜜团挤眉弄眼的和她碰了碰杯。 “周总,你这当年好不容易豁出半条命才嫁给了顾年氿,现在怎么经常夜不归宿,身边还带了这么个帅小伙。” 周莞兰反手搂住霍明安的脖子,伸头将他嘴边的酒液都舔舐干净: “我也正后悔呢,当时年轻把感情看得太重,让他误以为拿捏住了我。女人嘛,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的。” 我揪住心口,脑中嗡嗡的疼痛回旋不止。 当初周莞兰对我一见钟情,给我送来不少礼物和资源,还将纠缠我的富家小姐都赶走。 结果引来对方的报复,被套到了麻袋沉到海底。 这些事闹得满城皆知,她死里逃生后,被周老爷子用家法足足抽了100鞭。 作为周家唯一的小辈,她固执的不肯认错,还要求一定要嫁给我。 当我找到她时,她躺在祠堂里奄奄一息,将母亲留给她的腕表带在了我手上。 我心中一动,嘴上忍不住责怪她,“你怎么这么傻!” 她反握住我的手,“如果不能和你名正言顺的结婚,还不如让老爷子把我打死。” 隔着烟雾缭绕,我愈发看不清周莞兰的神情,只觉得那儿坐了一个陌生人。 霍明安笑着打断她们的话,熟练地拿起周莞兰的手机解锁,“好了,你看顾哥都给你发消息。” 病例通知单被点开放大放在了周莞兰面前,她立刻露出讥诮的微笑,“脑癌晚期也亏他想得出来,我不过是又晚回家了一次。” “明安,果然就像你说的,他正想尽办法做局假死想让我后悔呢。” “想让我追悔莫及给他殉情,再让海城人看我周家一遍笑话吗?他真是太自私了,我要让他看看谁才是海城的主宰,不是区区一本狗血小说就能左右得了的。” 2、 坐在回家的车上,我只感觉浑身麻木,可胃中却翻涌不止。 在司机好奇的目光中,我狼狈的要求停车。 没走几步,太阳穴就突突的刺痛起来,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才传来车辆摇晃和男女的粗喘声。 “明安,你今天力气可真大!我快受不住了......” 声音由朦胧变得清晰,我努力睁眼,见两人在黑灯瞎火的道路边,靠在车前盖上肆意交缠。 我动了动手指,引来霍明安的一声惊呼。 “周总,那儿好像躺了一个死人。” 周莞兰只是看了一眼,伸手揽上霍明安的脖子,将两人的距离贴的更近,引来她一声低鸣: “你去车里等我。” 霍明安不情不愿的后退,拉起裤子往车里走去。 她朝我走来,抬脚用脚将我踢翻过来,瞬间勃然大怒,“顾年氿,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个戏精呢?先是给我发诊断书,又是故意算好了我回家的时间在家门口装死。” 她揪住我的领子将我提起,“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是不是开一个死亡证明然后逃之夭夭?别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把爱情看得跟命一样重!” 我无力的歪着头,浑身因为疼痛颤抖,忍不住求救道:“......周莞兰......我好疼,送我去医院......” 她冷笑一声,招来霍明安将我拎起塞进了车辆后备箱,狠戾的威胁我,“医院里是不是有熟人能帮你,你三天两头吵着要去。从今天起,你休想离开我身边半步。我倒要看看在安保森严的周家,你能怎么给我上演假死的套路!” “不......不是这样的,别把我关在这里!” 车辆启动,我的头一下一下磕在后备箱,唤醒了我尘封的记忆。 当初周家的仇家将我绑走,把我关在废弃化工厂里,还塞进小小的燃料罐把我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自此我患上了幽闭恐惧症。 为了不让周莞兰心怀愧疚,我一直没有告诉她,而是独自去心理医生处进行治疗。 这一治,就是十年。 我浑身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惊声尖叫:“周莞兰!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 我绝望地喊着,直到无力。 霍明安则是轻佻的和周莞兰调笑,“宝贝,他叫的声音还挺真的,要不是我早就知道他的目的,还真就信了。” 她将我扔进阁楼,头重重磕到地板的一瞬间,我浑身痉挛不止。 门却被瞬间关上了,“你在这好好反省,直到放下你这些把戏,好好当周家的先生。” 脑癌晚期的各种并发症,在一瞬之间通通向我袭来,眼前阴影的漩涡几乎将我吞噬。 “周莞兰......” 阁楼的窗户之下,周莞兰为霍明安搭了一个新潮的停车棚,在里面放满了名贵跑车,两人一有时间就在里面运动。 每到这时候,霍明安总是故意让两人的身体暴露在阁楼唯一的窗户下,目光挑衅,向我展示着他霸占我的一切。 明天,就是霍明安的生日了。 3、 我在一阵轻盈的交响乐中醒来,阁楼的门砰砰作响,从矮小的狗洞里塞进来一份蛋糕。 霍明安笑得温柔,眯起的眼睛里是掩盖不住的恶意。 他今天穿了一身高定的西装,手腕上是一条昂贵的定制手表,处处彰显他的得宠。 “顾哥,周总说你很爱吃蛋糕,我特意给你送的。” 我有气无力的抬手拒绝,那蛋糕却直接翻倒在了我身上。 霍明安冷笑一声,故意提高了声音,“顾哥,你不吃也别这样浪费我的一番心意,这是周总亲自做的。” 周莞兰气势汹汹赶来将伤心的霍明安护在身后,我愣愣的看向她手指的刀口和身上的围裙。 她是从来不会下厨的一个人,就连我感冒生病,她都没有为我熬过一碗粥。 却为了霍明安研究食谱,熬了一整夜做了一份蛋糕。 她抬头怒视我,“顾年氿,你别不识好歹!明安一次次包容你的臭脾气就算了,别以为我也会惯着你!” 左右的保镖接到命令将我按住,逼我趴在地上将地板的蛋糕舔干净。 我不住的干呕,“周莞兰,你放过我好吗?我生病了呀,甜食会加重我的病情......” 她蹲下用手捏住我脏污不堪的脸,嫌弃的啧啧了两声,“那样刚好,你要是病死了,也是在阁楼里,不会给其它房间惹上晦气。” 她倚靠在霍明安怀里,毫不留情的离开,冰凉的室内一片寂静。 脑部的血管压迫眼球,让我眼前一闪一闪的发红。 我出现了幻觉,火海中一堆拿刀的匪徒,朝我逼近。 他们笑得张狂,说周莞兰不会来救我,我马上就会被他们虐杀然后分尸。 曾经被绑架的我拥有周莞兰全心全意的爱,自始至终都相信她会来救我。 不会理会这些嘲讽的谎言。 可现在,我不敢信了。 我全身战栗汗如雨下,在疼痛和幻觉中,我赤裸双足,慢慢后退,直到撞破阁楼的窗户跌落下去。 在空中,我瞥见被交响乐包围着跳舞的周莞兰和霍明安。 这是当初我们结婚时请过的乐队,所有的花草布置都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 现在拥有周莞兰百分之百的爱的人是霍明安。 可为什么我又看见了周莞兰面如死灰的惊恐表情? 我摔在草坪上,全身碎裂一般疼痛,盖过了我脑中尖锐的痛苦,思绪难得平静下来。 周莞兰快步跑过来,将我抱起向周围责问道。 “你们是怎么看管先生的!就任由他跳楼是吗?” 之前照顾我的保姆哭着跪在她面前,“周总,求求你请个医生给先生看看吧,先生昨天在阁楼里疼得不住用头砸地板,我听了一夜,实在心疼。” 周莞兰一怔,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恐慌。 “快!把赵医生叫过来。” 4、 赵医生仔细检查过我的身体后,摇了摇头,“霍先生并没有什么脑癌,可能是因为情绪上的刺激才跳楼的,周总是不是平时工作太忙疏忽了他的心理问题。” 这话说的委婉,周莞兰立刻反应过来,浑身戾气翻涌。 她一脚踩在我的腿上,我疼的喘不上气来。 她却细细的看着我的表情,试图找出任何一丝破绽。 阁楼并不高,我只是手脚摔伤。 可周莞兰这一下却生生的将我的小腿踩断。 她居高临下地冷叱道:“你是故意在今天恶心我吧?你明明知道我会在今天给明安准备的生日宴会,他跟着我不过半年,却比你听话懂事和心意多了。” “你要是想跳楼假死,别当着我的面死。让我看见你的尸体,我不会送你去医院,只会把你丢到火葬场去,顺了你的意!” 我疼的说不出话来,无数次想张开苍白的嘴向她解释。 跳下楼的那一瞬间,看见她们幸福的模样。 我是真的想死了。 她挥开我的手,将一杯酒泼在我脸上。 酒精顺着我的鼻腔喉管进入我的胃,刺激得我不受控制的在草坪上抽搐。 她却奚落的笑道:“顾年氿,你现在这样子真像一条狗。” 周围受邀来参加生日宴会的好友们窃窃私语,颇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场豪门恩怨。 “周总对她这先生够好了吧,之前送钱送资源,哪怕顾家破产了也不离开,不知道在里面亏了多少钱。周家老爷子不满极了,可周总始终顶着压力不肯离婚。” “你们说当初那场绑架,是不是就是他故意策划了,就为了拿到钱再去就顾家,现在眼看先生位置不保,就闹出这么多是非来。” “要我说霍明安帅气温柔,能力又强,和周莞兰才是良配。你们没听说,因为霍明安喜欢流星,周总耗费上亿包下了星空钓场,两人今晚就要去共度良宵呢。” 5、 周莞兰叫了一个骨科医生帮我把腿接好,那医生看着我的惨状也不敢问,只是委婉提示我现在这个呕吐不止的症状,可能是严重的肠胃病。 周莞兰没有理会周围的哄闹,拿起一杯新的酒走到我面前:“顾年氿,你不是想要去医院吗?只要你喝了这杯酒,我就让你去,怎么样?” “这是就当你给明安的道歉。” 她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笑的恶劣。 我下意识按住胃部,神情恍惚。 周莞兰似乎忘了,之前周家市场波动,我通宵为她寻找办法,谈判应酬,极力挽救,哪怕遭遇绑架,哪怕把顾家陪进去也在所不惜。 直到一场应酬,我被周家对手恶意刁难,喝的胃部穿孔,差点一命呜呼。 醒来后她扑在我怀里,哭的泣不成声,发誓要一辈子都保护我,再也不让我受到任何伤害。 可现在,只是一个霍明安,就让她直接将其抛之脑后。 看着她手中的酒杯,我心中悲痛,却还是咬牙接了过来,仰头一饮而尽。 “让我走......” 喝完后,我只说了这一句话。 可周莞兰却大笑起来: “顾年氿,你还真以为我会放你走?” “你要是真不能喝酒,你能喝的这么痛快?看样子你之前都是骗我的......” “顾年氿,你利用我的愧疚老绑架我,让我这么多年都活在内疚里,享受着我为你付出的一切,你真是恶心又自私,你不是想假死吗?那我给你这个机会,就让你在阁楼里自生自灭。” “对了,既然你那么爱吃软饭,以后你的饭都换成粥,天天吃。” 我茫然的看着她,她只是冷冷一笑,让人将我推回阁楼。 吩咐保镖将阁楼的窗户钉死,不允许透出一丝光来。 我努力的挣扎,胃部撕心裂肺的绞痛着,我正欲开口,却在下一秒对上了她冷漠无情的脸。 心脏猛的抽痛。 “周莞兰,你别把我关在这儿,我怕黑,我有幽闭恐惧症,我求你了......” “不管你现在信不信我生了病,我曾经我为了保护你被歹徒绑架的事实是真的,看在曾经的感情上给我请一个医生行不行。” “求你......” “我会死的......” 我低着头,卑微的想要求生。 她低头,似乎在忖度我话里的真实度。 6、 霍明安探出头来,失落的垂下眼睫,“周总,你还是对顾哥好一点吧,不用陪我去星空钓场,没事的。” “你现在越冷漠,等顾哥走了之后,你想起来就会越痛苦。周总,我不想你因为失去顾哥而殉情,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我们只是普通人,没有办法对抗宿命的。” 周莞兰低头冷笑,“宿命,凭什么我就要一辈子捆在顾年氿身上,成为他的附庸和舔狗。” 她让人将我死死拖回阁楼角落,“当初我没有要求你保护我,你现在也别拿这个当借口,我周家在海城纵横百余年,从来没有出过软弱的家主。” 噼里啪啦的敲打声在门口响起,她站在门外,声音隐约传来。 “为了回报你当初对我的保护,我特地为你定做了一个纳米级的防弹门,你放心,谁也不能把你带走!” “我会让你安安稳稳的,在我的庇护之下好好活着。” 陷入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我跌跌撞撞扑向门口,直到将手砸的血肉模糊,再也没有力气。 “周莞兰,我们离婚,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我们十多年的感情,我不要了,我放弃了!” 周莞兰冷笑着摇头拒绝,“我们家族没有离婚的先例,你曾经为了我差点失去生命。我如果忘恩负义,还怎么让手底下的人信服?” 室外安静下来,只剩被周莞兰交代看管我的管家,他恭敬接过钥匙,阴测测的朝我微笑。 “霍先生,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在黑暗中的呼救,再也没有回音。 7、 周莞兰陪着秘书完成了生日旅游后,接到一通紧急电话前往了欧洲处理琐事,霍明安也一直贴身陪着。 等项目结束,周莞兰带着霍明安匆匆赶到了老宅,给老爷子过寿。 老爷子面色不虞的看着她们,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年氿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我都一年没见到他了,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我说呀,年氿身体不好,你多照顾照顾。” 霍明安露出委屈的表情,周莞兰捏了捏他的手。 表面恭敬,嗓音里却含着不耐烦冲老爷子道:“这件事就不劳您操心了。” 回别墅的路上,周莞兰看了一眼跳动的日期,突然嘲讽道:“顾年氿之前不是说他要死了,这都快一年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活着没。” “我还真好奇,他那样的孬种怎么能让老爷子这么上心。” 她走到阁楼边,大声的叫着我的名字,可是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心头一惊,转头责骂管家和保镖,“你们这帮蠢货是不是把人放出去了!” “钥匙呢?快把门打开!” 门打开的一瞬间,衰败的臭气让周莞兰皱了皱眉。 “顾年氿,你可真是活得越来越恶心了,不是说要死了吗?难道是被自己臭死了?” 责骂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面前的没有任何人,只有一具枯骨在走廊微弱的灯光照射下显得凄凉。 她瞪大眼睛,明晃晃的看见上面还连着干枯的皮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