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以为,他会心虚,会愧疚。 可他只用力拽住我的手,丝毫没注意到我流了血,漫不经心地笑道: “眼眶这么红,不会是哭了吧?你不是也带着小磊骗了我,别这么玩不起。” “正好,孩子们饿哭了,你快把他们喂饱,或许我可以考虑早点原谅你,赏你和小磊过点好日子。” 顿时,我心跳止了半拍。 三天没进食的胃一阵翻涌,难受得紧。 无法再欺骗自己刚刚听到的是幻觉。 “谢昀琛,从头到尾我都没骗过你,小磊现在口吐白沫,全身萎缩,甚至无法说话,只要你跟我去看一眼,就能知道他多么痛苦!” 我苦笑挣脱,狠狠把病危通知书拍他脸上,没理会他煞白的脸色,攥紧拐杖,往大厅走去。 还没走出长廊,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推倒。 下巴磕在大理石地面,崩掉两颗血牙。 “玥玥,你越来越任性了。竟然还伪造病危通知书,这不是咒我们家小磊吗?” 他笑容不善,撕碎病危通知书,抓住我那条断腿的假肢,一路拖进包厢。 假肢是我为了省钱,找垃圾站用不要的材料做的,没拖几步就多了两条裂缝。 我赤红着眼大喊: “那明明是真的......” 许梦瑶坐在桌边,悠悠然品了口波士顿红酒。 “哟,还要狡辩呢,幸好我爸爸是这家医院的院长,我有经验,一眼就能认出那是假章。” “谢哥哥,我赌赢了,穷人能有什么爱情?说好的游轮快送给我哦。” 对上她得意的眼神,我头颅嗡鸣。 难怪谢昀琛只信她,不信我。 我又哭又笑,恨不得冲过去咬死她。 却突然听见口袋里的手机剧烈震动,响起了我专门给儿子主治医生设置的铃声。 当即身子发颤,手脚并用地往外爬。 “小磊......小磊出事了!” 爬了两步,腿被踩住,一阵剧痛袭来。 我疼得尖叫。 谢昀琛竟直接踩断了我的假肢,碎片深深扎进肉里。 他似乎也有些意外,低头吻了吻我那里的血,单手把我拖去沙发上,准备绑起来。 “怎么这么抠搜,用这种废物假肢。” “玥玥,我知道你疼,可谁让你今天一直咒小磊呢。” “乖,把孩子们喂饱,我打赏你三块钱,给小磊买块小提篮蛋糕。” 我几近崩溃。 作为父亲,他竟然都不知道小磊对奶油过敏。 “好,我喂,我喂,你要多少奶我都给你!” 但他不信我,牢牢绑了个蝴蝶结。 我无助挣扎,汁水四溅,洇湿波斯地毯。 身侧两名保镖各托着个孩子,双侧同时哺ru。 还有个孩子在旁边嚎啕大哭地等着。 许梦瑶娇嗔一句: “真慢。” 谢昀琛就亲自上手,给我注射了几管儿臂粗的催奶针,让我产奶速度加快三倍。 与此同时,主治医生的电话铃声第五次响起。 我疼得仰头,看见包厢内数十个男性簇拥着女王一般的许梦瑶,只觉自己像只没有尊严的奶牛,恶心到痉挛。 只能一遍遍睁大眼,试图再次找回那个举着砖头挡在我身前的少年。 唯有一片血色,和小磊问自己是不是拖累了爸爸的伤心面容。 喂完,铃声彻底停止。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强行挣脱绳索,挥开吸奶器。 下沙发时忘记自己已经瘸了,砰得一声摔到地上,狼狈扯住谢昀琛裤脚。 疯狂磕头,一地淋漓鲜血。 “小磊一定有危险,老公,我求求你,我求你,送我去医院好不好,我们去看看小磊。” 谢昀琛捧起我的头,掌心沾满我的血。 他从没见过我这幅样子,一时有些犹豫。 见状,许梦瑶猛掐怀里的孩子,哭叫声响起,吸引走他的注意力。 “谢哥哥,你信她鬼话吗?” “我看呀,她就是现在确认了你的富豪身份,不死心,想捞比大的呢,你别忘了你妈妈就是因为一个拜金女小三死的。” 闻言,谢昀琛双眸狠厉,擦干净手上的血,吩咐保镖把我按在地上。 “既然如此,那就一次性多取点奶水囤着吧,罚你在这里待够二十四小时,直到奶水被吸干为止!” “那三块钱也别想要了,小磊要真有事,那也是你这个满嘴谎言的妈妈害的。” 他抬脚甩开我,逗着孩子边哄边转身。 我把头都磕烂了,都没换来他的一个回眸。 隔了好远,都还能听见他们一家人的欢笑声。 绝望大哭,抓起水果刀在脖子上连划好几刀。 “放我走!如果我死了,你们以为谢昀琛会放过你们吗?” 他们都知道谢昀琛的占有欲,登时怕了,讪讪收手。 我捡起拐杖,艰难地冲进滂沱大雨,摔倒无数次,吃了一嘴泥,终于打到车来到医院。 病房门口,那人正倚在墙边,身边全是知名医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