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生婆将孩子交给我丈夫,他高兴的合不拢嘴。 我靠在产床上,看着他小心翼翼托着襁褓的模样,悬了十月的心终于落地。 虽然薛卫民说过生男生女都一样,但我还是觉得眼见为实。 我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薛卫民突然变了脸色。 我察觉到不对,“把孩子给我!” 他却像魔怔了一样,举起孩子就要往地上摔。 我撕心裂肺的尖叫惊动了门外的爹娘, 向来柔弱的母亲,抱起孩子就要溺进水瓮里。 父亲摁着我不让我去救孩子,“红英,别犯糊涂!这孩子留不得!” 我挣开父亲,扑到瓮边捞孩子, 不知谁在身后推了一把,我跌进瓮里。 父亲在我头顶盖上了瓮盖。 我拼命捶打,盖子纹丝不动。 我抱着孩子沉进瓮底,再睁眼,我回到了生孩子那天。 ...... 丈夫握着我的手,眼里盛满笑意:“红英,等孩子落地,我去供销社打半斤红糖给你补身子。” 灶台上的铝壶咕嘟作响,蒸汽模糊了糊着报纸的窗户。 “卫民,我肚子疼......”话刚出口,下身涌出的温热让我浑身僵硬。 薛卫民扯过棉袄披在我身上,“别慌!我这就去叫王婶!” 记忆如潮水涌来,上一世这个时候,薛卫民也是这样慌张地叫来接生婆,却在孩子出生后...... 我颤抖着摸向隆起的小腹,冷汗浸透了背后的的确良衬衫——我回来了,回到这个噩梦开始的傍晚。 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混着王婶的吆喝。 布帘打开,薛卫民脸上的焦急不是假的,自从我怀孕,家里的鸡蛋全紧着我吃,他上工回来,时不时揣个小物件 —— 今天是铁皮青蛙,明天是拨浪鼓,还总把耳朵贴在我肚子上,听娃“踢正步”。 他明明那么期待这个孩子,却在抱了孩子一会儿后要摔死她。 我死死攥住被褥,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孩子顺利出生了。 大家的心落地,我的心却提了起来。 上一世这个时候,接生婆把孩子抱给薛卫民,起初他还是一脸笑容,可没过多久他却变了脸色。 抓着高高举起,下一秒就要摔到地上。 我不顾刚生产完的身子,挣扎着下床阻拦他的动作。 “卫民,你不是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吗?” 薛卫民没有理会我,继续将孩子举过头顶,孩子的啼哭在房间回荡。 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神里透着我从未见过的疯狂与恐惧。 “卫民!”我被他甩开,又跌跌撞撞扑过去,血顺着裤腿往下淌。 我死死拽住他的胳膊,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肉,“她是我们的亲生骨肉!你到底怎么了?” “红英,别逼我!”他甩开我的手,抬脚踹翻了一旁的木凳。 我摔倒在地,没了力气,眼睁睁看着他要往门外走。 好在我爹娘赶来了,听到屋里的动静,连忙进来。 我娘将我搀回床上,我爹堵住了薛卫民。 “不管是闺女还是小子,那都是老薛家的根,怎么能不要!” 可薛卫民看到他们后,非但没有躲开,还把孩子递了过去。 “不是男女的事儿。” 我爹抱住了孩子,看了一眼,面色突然变得惊恐。 双手竟然开始发抖, 然后手伸向了孩子的脖子,要将她掐死。 千钧一发之际,我娘扑上去死死抱住我爹的胳膊:“使不得啊!这是条人命!” 我爹没有说话,只是白着脸把孩子递给我娘。 我娘抱上孩子的瞬间突然僵住,浑浊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 她像被烫着般甩开孩子,跌坐在瓮边。 我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用胸口接住了下坠的孩子。疼痛从肋骨处传来,可怀里那团小小的、带着体温的生命还在轻轻动弹。 我打量着孩子,白净,正常。 刚刚看到他们的反应,我几乎以为孩子的长相出了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