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轻轻咳嗽一声,他就紧张得不行,立刻叫来家庭医生会诊。 换做以前,我肯定会被他的细心温柔所打动, 可一想起我那会偷听来的真相,我的心里就只剩下无尽的苍凉与悲怆。 终于,我能下床走动了。 那天,屋外阳光明媚。 走到别墅的后院时,保镖拦住我:“这里现在是裴总秘密培育基地,您不能进去。” 我正打算离开,别墅院子里传来叶蔓的嬉笑声:“时砚,你为我建的玫瑰园,我太喜欢了。” 原来,这里现在已经成了裴时砚专门送给叶蔓的庄园。 墙头上探出一簇名贵的紫玫瑰,艳丽夺目,这可是去年从国外重金引进的品种。 我向裴时砚讨要过很多次,他总说玫瑰不好养,早就枯萎了。 原来,他早就送给叶蔓了。 “时砚,这是你亲手为我们孩子做的小摇椅吗?孩子才三个月,还没出生呢,至少要等三岁才能用得上。” 呵,我竟然不知道,裴时砚还会亲手做摇椅。 现在想想,前段时间他手上时不时出现的茧子和伤口,原来是为了给叶蔓的孩子做手工。 这些,都是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从未享受过的宠爱。 裴时砚是我爸爸好友的弟弟。大了我八岁。 十九岁那年父亲葬礼上,他撑着黑伞踏雨而来,指尖拂过我哭肿的眼睑对我说:"以后裴叔叔护着你。 为了能和裴时砚在一起,我甘愿在他身边做个见不得光的女人。 我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背后骂我 “不要脸”,说我连自己叔叔辈的男人都勾引。 可现在我明白了,我不过是叶蔓的挡箭牌。 那些他说 “忙于工作” 的日子,其实都在陪着叶蔓。 天空中艳阳高照,可我却冷得抱紧了自己。 我浑身颤抖,有些喘不过气,眼睛干涩,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我侧头吩咐我助理王晴:“去我家老宅的暗格里,把我父亲留给我的盒子拿来。” 王晴从老宅回来,见我打开盒子,把里面的药丸往嘴里送。 顿时大惊失色:“这是您父亲参与药物研发时制作的假死药,吃了会让人七天内病入膏肓,跟死了没两样,而且一旦有什么意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听了,神色坚定,仰头就把药丸吞了下去。 味道很苦,可再苦也比不上我心里的苦。 也好,再过七天,我就能彻底从裴时砚的世界里消失了。 药效发作前,我走进书房。 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下,找到了一份公司内部的重要文件。 上面写着:“任命裴旭为公司未来继承人......。” 我怀孕的时候,也想了好多孩子的名字,可裴时砚说,离生产还早,不用这么着急。 可叶蔓才刚怀孕三个月,他就早早起好了名字,甚至连公司继承的文件都准备好了。 我的内心翻江倒海,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委屈,泪水夺眶而出。 我拿起笔,写下一封诀别信,压在那份文件下面,然后悄悄离开了。 我满心怅然,回到卧室,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床。 我哭了一整夜,第二天,不知道是假死药起了作用,还是我太过伤心,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 裴时砚放下平日里的高冷形象,亲自为我擦身子、喂药。 药水从我嘴角溢出,混着唾液粘在脸上,他也不嫌脏,亲手为我擦拭。 不知情的佣人们都很羡慕,可我却心如死灰。 他红着眼睛,满脸心疼,关切的话语里满是爱意,和以前没什么不同:“笙儿,我知道你难过,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出去旅游,这些年都没好好陪你。” 我紧闭双眼,没有回应。 他到底是想带我散心,还是想让叶蔓在这个家里更自在,只有他自己清楚。 我也懒得去想了,反正,根本不会有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