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哭喊声一片,妹妹白真真焦急如焚,要跟我互换衣服。 “姐姐你快走!你跑了徐家才有活路!” 时间紧迫,事态紧急,我含泪翻墙逃了出去。 当时的我身无分文,还是黑户,但硬着凭着一股心气儿跑到了陌生的首都。 在首都三年经营,我终于收集齐证据,告到最高部门,徐家得以平复。 得到通知的第一时间,我就立马坐上绿皮火车去徐魏下放的村子找他。 然而,我心心念念了三年的未婚夫,正牵着我妹妹白真真的手。 他神情冷硬,话语如刀。 “抛夫弃子,你怎么再敢出现在我面前?” 我木愣愣地站在村口,大脑一片空白。 正值春耕,生产队已经组织村民下地挣工分了,徐魏和白真真也不例外。 我到的时候正好看到白真真在给徐魏擦汗,他们二人牵着手交颈依偎,亲密无间,不和谐的是突然闯入的我。 三年未见,徐魏眉眼如初,还是那个斯文俊秀的他。 只是整个人消瘦了些,皮肤也黑了不少。三年风霜,终究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他死死地盯着我,面沉如水。 努力不去看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我抬头,勉强地扯出一抹笑。 “是我啊,余茵。我没有抛夫弃子,我今天才回来是因为......” 话未说完,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闻声跑了过来。 是徐苗苗,我和徐魏在孤儿院收养的,含辛茹苦养她长大,视若亲女。 三年不见,她长高了不少。 我有些惊喜,下意识招呼她过来。 “是苗苗吧?你长大了,也漂亮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她怯生生地躲在白真真身后,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心生欢喜,“苗苗,你还记得我是不是?”。 “你这个抛夫弃子的坏女人!我讨厌你!你回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徐苗苗突然一扬手,我的头顶被洒满淤泥,依稀还能闻到粪水的臭味。 我摸了摸头发上的土,不可置信地看向徐苗苗,却只看到她充满仇视的眼神。 白真真适时打断了此刻的尴尬。 “苗苗,这是你余茵妈妈,你小时候她还抱你呢!还不赶快给你余茵妈妈道歉?” 她蹲下身,轻声哄着徐苗苗,让她给我道歉。 那孩子红着眼,拼命挣扎着不肯认错。 “我只有爸爸,没有妈妈!要认我也只认真真姑姑当我妈妈!” 徐苗苗的话一出,我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白真真尴尬地将散落下来的额发别到了耳后,“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她怯怯抬眼看了一直沉默的徐魏,羞红了脸。 “我没错!” 徐苗苗甩下这句话,就转身跑走了。 我们刚才弄出的动静不小,不少早早起来下地挣工分的村民聚到旁边看热闹,不知道听去了多少。 “呀,这闺女不会就是三年前在结婚那天跑掉的小徐新娘子吧?长得光眉俊眼的,咋不干人事呢?” “啧啧,她是听说高考恢复,小徐很可能考上大学回到城里吃公家饭吧?要是哄回了小徐,她也可就是城里人了。.” “你看她浑身土兮兮的,两手空空,肯定是穷的走投无路才想起还有个当初被她抛弃的未婚夫呗!万一小徐心软了,她不就能跟着吃香喝辣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 最高检的正式文件还未下发,在走最后一道审批,我只是想让徐魏早一点知道这个好消息。 我坐了三天三夜的绿皮火车,一下车就直奔村子,疲惫不堪。 白真真听不下去,着急替我辩解。 “你们都别说了,她是我姐姐!” 窃窃私语声并未停歇,反而愈演愈烈。 “是啊,谁不知道真真你的姐就是小徐跑掉的新娘子啊。.” “当初选择抛弃小徐逃跑,现在又想回来,被说不是应该的吗?真真,我们可是为你和小徐感到不值啊......” 三月的梅雨天,雨说下就下。 落在脸上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我的泪水。 徐苗苗扔在我身上的土,在雨水的冲刷下逐渐变成了泥水,我感觉我就像只狼狈的落水狗。 这时,在说出那句话后就再未开口的徐魏终于出声了。 “回家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