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医院抢救的时候,甚至没有一个人给我打电话通知我。 明明我们都不是亲生的,凭什么他是“家族顶梁柱”,我就是“外人”? “正安,你总算舍得出现了。”继母姐姐林雅娟冷眼看我。 “还穿着这一身破工装,丢不丢人?” 他们在葬礼上就开始分我父亲的遗产,简直可恶! “正安,五十万够你买房了,拿钱滚蛋!”林雅娟指着我鼻子骂。 “别和景辰抢遗产!” “景辰才是亲儿子!”一群亲戚围攻我。 我怒极反笑:“亲儿子?林景辰也是继母带来的野种!” “想用五十万打发我?做梦!” 这场家族内斗,才刚刚开始。 1 工地上的电话响起时,我正在检查钢筋绑扎的质量。 “正安,你爸妈出事了,人没了。”大伯的声音在电话里很平静,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车祸。”大伯说。 “我们正在殡仪馆安排后事,你赶紧过来。” 昨天晚上?我愣住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忙嘛,景辰哭得厉害,我们都在安慰他。”大伯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你别废话了,赶紧来。” 我丢下安全帽,开车狂奔到殡仪馆。 门口停着几辆车,都是亲戚的。 我走进去,发现所有人都围着林景辰,安慰声、叹息声此起彼伏。 “景辰,要坚强。” “我们都会照顾你的。” “你爸妈走得太突然了。”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的到达。 “正安来了。”继母的姐姐林雅娟看了我一眼,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你总算舍得出现了。” 我刚从工地请假赶过来,身上还穿着昨天加班时的工装外套,上面还沾着些灰尘。 再看看周围的人,个个西装革履,脸上挂着标准的哀伤表情。 “姨妈好。”我低声打了个招呼。 林雅娟没理我,转身就去安慰正坐在角落里抹眼泪的林景辰。 我那个继弟今天穿得很正式,黑色西装配白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即使在哭,也哭得像偶像剧男主角。 “景辰,别太难过了,爸爸妈妈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林雅娟轻抚着景辰的背,声音温柔得要滴出水来。 “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景辰抬起头,眼眶红红的。 “昨天我们还在一起吃饭,他们说要去看房子,结果......” 周围立刻围上来一圈人安慰他。我大伯林国华拍拍景辰的肩膀: “孩子,你要坚强点,现在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了。” 家里的顶梁柱?我愣了一下。 按年龄我才是老大,怎么成了景辰是顶梁柱? “国华说得对。”林雅娟接话道。 “景辰这么优秀,一定能撑起这个家的。” “就是就是,景辰从小就聪明,人又长得帅,现在在重点大学读金融,将来前途无量。” 二婶陈丽华也凑过来。 “哪像有些人,大学毕业了也就在工地上当个土木工程师。” “一个月几千块钱,还要日晒雨淋的。” 她这话明显是在说我。我攒紧了拳头,但没有反驳。 就在这时,律师来了。 孙律师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边眼镜,手里拿着公文包。 他环视了一圈,清了清嗓子:“各位,关于林总的遗产分配,我想现在可以宣布一下。” 原本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孙律师身上,连景辰也停止了哭泣。 “根据林总生前立下的遗嘱。”孙律师掏出一份文件。 “他的遗产包括市中心的别墅一套,价值八百万。” “奔驰车两辆,价值一百万;以及天成科技有限公司百分之八十的股份。” 大伙儿倒吸一口凉气。 天成科技我听父亲提过,是他一手创办的软件公司,这几年发展得很好,估值至少上亿。 “那这些都是景辰的了吧?”林雅娟急忙问道。 孙律师摇摇头:“根据遗嘱,这些遗产由林正安和林景辰两人共同继承。” “什么?”林雅娟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凭什么?正安又不是亲生的!” 2 “雅娟,你说话注意点。”大伯制止了她,但脸色也很难看。 孙律师继续念道:“但是,遗嘱有一个特殊条款。” “两位继承人必须共同经营天成科技两年时间,期间不得转让股份。” “两年期满后,根据各自对公司的贡献决定最终的股份分配比例。” 整个大厅炸了锅。 “这什么破条款!”林雅娟拍桌子。 “景辰一个大学生,怎么可能去经营公司?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就是,正安都工作了,景辰还在上学,这不公平。”陈丽华也在一旁起哄。 大伯林国华脸色阴沉,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敌意:“林正安,这遗嘱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被这话给气笑了:“大伯,这是我爸立的遗嘱,我怎么可能提前知道?” “谁知道呢。”林雅娟冷笑。 “你爸偏心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偏心我?我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从小到大,父亲对景辰关爱有加。 给他买最好的衣服,送他去最好的学校,而我永远是那个被忽视的存在。 “雅娟阿姨,你别这么说。”景辰终于开口了,声音里带着委屈。 “爸爸不是那种人,他一直很疼正安哥的。” 听到这话,我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景辰这话表面上是在为父亲辩护,实际上是在给所有人一个暗示:父亲确实偏心我。 “景辰,你就是太善良了。”林雅娟心疼地看着景辰。 “有些人表面老实,心里指不定怎么算计呢。” “妈,你别说了。”景辰低下头,但我能看到他嘴角闪过的一丝得意。 孙律师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皱了皱眉: “各位,遗嘱是具有法律效力的,林总生前精神状态良好,这份遗嘱完全合法有效。” “那万一正安不配合怎么办?”陈丽华问。 “如果任何一方不配合,另一方可以申请法院强制执行。”孙律师收起文件。 “我的工作就是传达遗嘱内容,具体怎么执行是你们的事。” 说完,孙律师就走了,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大伯第一个打破沉默:“正安,我觉得这个遗嘱有问题。” “你一个搞工程的,哪懂什么经营公司?” “不如你把股份转给景辰,我们给你一笔钱,你自己出去发展。” “对啊,正安,你现在也25了,是时候独立了。”林雅娟接话。 “景辰还小,需要我们照顾。你拿了钱可以在外面买房子,多好。” 我看着这群人,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愤怒。 他们连父亲的尸骨都还没入土,就开始算计遗产了。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说。 “我不会放弃继承权。” “你说什么?”林雅娟瞪大了眼睛。 “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和景辰抢遗产?” “外人?”我冷笑。 “林雅娟,你别忘了,我爸在我十岁的时候就领养了我,法律上我和景辰一样都是他的儿子。” “那也是后来的,景辰才是他亲儿子!” “亲儿子?”我突然想起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景辰也是继母带过来的吧?论血缘关系,我们都一样是外人。”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诡异。 景辰的脸色刷地白了,林雅娟气得浑身发抖。 确实,景辰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他是继母和前夫生的。 父亲娶了继母后,景辰才跟着过来。 但这些年来,所有人都默认景辰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而我只是个外来者。 葬礼结束后,我独自一人站在父母的坟前。 夜色深沉,风吹过松树发出呜咽的声音。 办完葬礼的第二天,现实的残酷就开始显现。 我被迫辞掉了工地的工作,因为需要处理家族事务。 失去了稳定收入,我只能暂时住在继母姐姐林雅娟家里。 “正安,你也别怪阿姨说话直。”林雅娟端着一盘剩菜放在我面前。 “景辰昨晚哭了一晚上,说你不相信他。你们是兄弟,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我看着面前的剩菜,心里一阵恶心。 这些菜明显是他们吃过的,景辰面前摆的却是刚做好的热菜。 “阿姨,我没有为难景辰。”我压住火气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把股份让给他?”林雅娟坐下来,一副要长谈的架势。 “你一个搞工程的,管什么公司?景辰学的是金融,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那是我爸的公司。”我平静地说。 “可景辰也是你爸的儿子啊!”林雅娟提高了声音。 “而且景辰从小就聪明,人缘又好。” “你看看你自己,25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怎么管理公司?” 3 这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里。 确实,我性格内向,朋友不多,感情生活也是一片空白。但这不代表我没有能力。 “阿姨,我觉得这些话不应该由你来说。”我站起身。 “我去公司看看。” “你别走!”林雅娟拦住我。 “正安,阿姨是为你好。你一个人能力有限,不如听大家的建议,拿点钱自己出去发展。” “多少钱?”我突然问道。 林雅娟眼睛一亮:“五十万,够你在外面买房子了。” 五十万?我差点笑出声。 父亲的遗产价值上亿,他们想用五十万把我打发了? “不够。”我摇摇头。 “那八十万!”林雅娟咬咬牙。 “这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 我没有回答,直接离开了她家。 在公司里,情况更加糟糕。员工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 他们早就习惯了景辰的存在,而我对他们来说就是个外来者。 “林总。”财务部经理王姐看到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您来了。” “我想看看公司的财务报表。”我直接说道。 王姐脸色一变:“这个......小林总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又是小林总。我意识到,在所有人心里,景辰才是真正的老板,而我只是个多余的人。 “我也是老板,有权查看财务报表。”我坚持道。 王姐没办法,只好把报表给我。我仔细查看,发现了很多问题。 除了大量说不清楚的开支,还有很多资金流向不明。 “这个咨询费是什么?”我指着一笔二十万的支出问道。 “这个......您得问小林总。”王姐支支吾吾。 我继续翻看,发现了更多可疑的地方。 设备采购费用虚高,市场推广费用没有明确的效果评估,甚至连办公用品的采购都有猫腻。 最关键的是,公司的现金流已经很紧张了。 按照这个趋势,用不了半年,公司就会面临资金链断裂的危险。 晚上回到住处,我接到了景辰的电话。 “正安哥,我们谈谈吧。”景辰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好啊。”我说。 “明天晚上,还是那个咖啡厅。” 第二天晚上,我准时到达咖啡厅。 景辰已经在那里等我了,他的脸色看起来很憔悴。 “正安哥,我想了很久。”景辰开口道。 “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我问。 “关于公司的经营。”景辰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觉得我能力不够,但我真的在努力学习。” “景辰,我查看了公司的财务报表。”我直接切入正题。 “有很多问题需要解释。” 景辰的脸色微微一变:“什么问题?” “资金流向不明,支出缺乏监管,现金流紧张。”我一条条列举。 “这些你怎么解释?” “这些......这些都是正常的商业开支。”景辰强辩道。 “做生意哪有不花钱的?” “正常?”我冷笑。 “二十万的咨询费没有合同,三十万的设备采购没有发票,这叫正常?” 景辰沉默了很久,然后说: “正安哥,我承认公司管理上确实有些松散,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那是谁的问题?”我追问。 “是爸爸留下的旧制度。”景辰推卸责任。 “很多老员工都习惯了这种管理方式,我一个人也改变不了。” 我看着他,心里涌起一阵悲哀。这就是我曾经信任的弟弟,现在却在这里撒谎推责。 “景辰,既然你觉得一个人改变不了,那我们一起来改变吧。”我提出建议。 “从明天开始,所有超过一万元的支出都需要我们两人共同签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