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路，已经看不清楚了，陈婆走在她前头，她在后面举着油灯。

那陈婆头发全白了，年纪可能比她奶奶都长些，腿脚竟比她还利索。

一道雪风刮在脸上，她突地想起早上奶奶出门前叮嘱她的话。

“归雁啊，今日切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门，更不要离开村子！”

奶奶说这话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似的。

归雁步伐慢了下来。

前面走着的陈婆似察觉到她停了下来，也跟着停步，回头问她：“你怎么不走了？”

归雁搪塞道：“我走不动了，想歇一歇。”

陈婆顿时有些生气，指责道：“你个小丫头，年纪轻轻，才走这段路就走不动了，你奶奶还等着你呢，再晚了，恐怕连你奶奶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一听到对方提到奶奶，归雁左右摇摆的心就定了下来。

从小她和奶奶相依为命，无论发生什么事，奶奶的安危一定是摆在第一位的，所以她也顾不得了！

但这一路上，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陈婆又转身往前走，她缓缓跟在后面，就这样走了数十来步，归雁脸色突然大变，回头向他们刚才走过的雪路看去。

天太黑了，已经看不太清来时的路了！

“归雁！归雁！”正在她停下的这段时间，身后的风雪里，又传来小福哥的声音。

不久之后，就看到小福哥披着蓑衣，从风雪里，探出了身。

“小福哥！”

对方来到她跟前，大口喘着气说：“早上你奶奶上山前，特意嘱咐我了，不让你出村子，你怎么不听她老人家的话啊？”

小福哥的父母早亡，奶奶与他有恩，所以他对归雁也照顾得很。

“可我奶奶她出事了......”归雁解释道。

“这雪下这么大，夜路不好走，我陪你去！”小福哥还安慰她说：“奇仙婆福泽深厚，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归雁转过视线望了望前方的陈婆，见其还在等着，脸上满是对她的不满。

她只好与小福哥一起跟在后面继续走。

不过，她故意将步伐放慢，和陈婆拉开了一段距离后，才小声对小福哥说：“前面有间土地庙，我们一会儿进去庙里！”

小福哥疑惑问：“你不是着急去四桥看你奶奶吗？去......”

她给对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福哥也识相，没继续说下去。

没走多久，那间土地庙就到了！

这间土地庙是她奶奶前些年带领村子的人修的，平日里，村里人的香火不断。

归雁趁前面走的陈婆不注意，直接拽着小福哥，就跑进了土地庙里。

陈婆偏过头来，就看见他们进了庙，顿时气恼，站在庙门外质问：“奇归雁，你跑进去做啥呢？”

归雁将土地庙的门重重关上，还用身体抵住了庙门。

小福哥听到陈婆不停在外面喊，十分不解问她：“归雁，到底怎么回事啊？”

归雁满脸紧张，“我问你，你刚才追来的这路上，看到雪地里，有几行脚印？”

小福哥挠了挠头，回答：“我没点灯，没怎么注意......”

“但我看到了，只有两行！”

那两行脚印，是归雁自己的。

小福哥脸色不好看，还傻傻问她一句：“那......为什么只有两行？”

归雁也不怕吓到他，直接回答：“因为外头的陈婆，很可能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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