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幅《悸动》缓缓落下。 阳光透过窗户,为正在画画的男孩镀了层金边。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出来。 那个男孩就是顾枫。 面具男将画翻了个面。 "他在画画,我在看他。" 顾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手不自觉的松了下领带。 "这是周淼女士十五岁的作品。"面具男顿了一下看向顾枫:“麻烦问一下顾先生,当时您与周淼女士关系如何?您真的了解她吗?” 顾枫睫毛颤了颤:“我那时将她当亲妹妹看待,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竟然是那么恶毒的人。” 我望着现场一脸冷冽的顾枫,又看了看画中的顾枫,嘴角微笑。 曾经的时光太美好了。 顾伯伯不让我画画,顾枫总是偷偷带我去画室。 关于绘画,我们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我在他后面,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看他。 阳光下,他就像画里的王子。 "那个时候周淼看起来不恶毒啊。" "就是一个青春期的小女孩。" "唉,谁知道她怎么变成那样了呢?" 人群中一声接一声的议论,面具男充耳不闻。 一个响指。 第三幅画《拯救》缓缓落下。 画面中,男孩躺在病床上。 手腕上缠着带血的绷带,女孩在他旁边嚎啕大哭。 面具男示意顾枫解释。 "十七岁,父母离异,我自S未遂。" 顾枫低着头,声音很轻很轻。 "您父母离异后,您和周淼女士开始自力更生对吗?" "是。"顾枫点了点头,喉头泛起一丝酸涩,有什么东西又在心底卷头重来。 看着画里的顾枫,我的眼眶微微湿润。 他父母离异,谁都不愿意带上两个拖油瓶。 顾枫以死相逼也没能改变结局。 他躺在床上,是我捡了上万个水瓶凑的医药费。 面具男追问到: "从那之后,周淼开始没日没夜的创作您知道吗?" "不知道。"顾枫别过脸不愿再回答。 面具男没有理会他的抗拒。 继续说到:"医药费两千块钱,周淼为了凑你的医药费,曾经…" "够了!说这些陈年旧事有什么意义?" 顾枫冷峻的语气让人不敢反驳。 面具男没再继续说话。 而是将画翻了个面。 "他不能像我一样颓废,他是温室里的花朵,即使没有爸妈,我也会浇灌他。" 现场沉默了一阵。 顾枫更是红了眼眶,可他却仍冷着脸道:“周淼这种恶毒的人,死了都不安分,用一些假的东西来欺骗大家,谁不知道她既恶毒又伪善,满嘴谎言......” “谁需要她浇灌?当年明明是我自己努力挺过来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仿佛没听到顾枫的话,只是盯着台上这幅画陷入回忆。 他割腕自S的那个晚上。 瘦小的我背着他在雨夜跑了两个小时。 后来医生说医药费要两千。 可我找出我们所有的积蓄也才不到一百块。 我捡了一整夜的瓶子,攥着换来七十块钱冲进医院。 却被告知如果再不交齐医药费,顾枫的药就会停掉。 凌晨两点,我在酒吧后巷发现了成堆的瓶子。 在我如获至宝时,嘴却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捂住。 我想跑,却被另一个男人拽住。 "一百块钱换一次很公平吧小乞丐。" 他们哄笑起来,酒气喷在我的脸上。 我一句一句的数着。 "一百…二百…九百…" 当纹身男人的烟头碾在我的胳膊上时。 我竟然笑了,两千够了。 只是我没敢告诉顾枫钱是怎么来的。 还好他从来没注意过我胳膊上的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