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楼梯上跑了下去,却到底下的时候,还是脚下不稳,摔了下去。 “砰。” 一旁的花瓶被打碎。 我膝盖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疼痛却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房间里的人听到动静跑了出来。 婆婆第一个冲到我身边,伸手扶住我的肩膀。 “月言,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她眼中是真切的担忧,让我有一瞬间的心软。 直到想起,她明知真相,却选择包庇自己的儿子。 顾砚岑站在走廊阴影处,我看到他的表情有一丝动容。 以前,我身上只要出现一个小伤口,他会半跪在地举着我的手吹了又吹。 用棉签蘸碘伏时总要先在自己手腕试温。 而此刻,我膝盖磕在碎瓷片里渗出血珠。 他只是冷漠的看着,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说过不想在这个家看到你。”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 “你非要像个疯子一样到处乱跑吗?” 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那些伪装、那些谎言在我脑海中炸开。 这些日子来积压的愤怒和痛苦终于找到了出口。 “你真的失忆了吗?” 我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顾砚岑,你看着我,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只要他现在和我坦白,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们相爱了这么多年,我不信他就这样冷血。 空气瞬间凝固。 婆婆的手在我肩上收紧,而顾砚岑的表情闪过一丝慌乱。 顾砚岑的眼神微微动摇,但很快又恢复冷漠。 “医生说我的记忆可能永远恢复不了,如果你不能接受,可以离开。” “但看在你是我前妻,这么舔着我,求着我的份上,我可以允许你,继续留在这个家当保姆。” “乔乔结婚后,也需要人照顾。” 林乔不知何时出现在顾砚岑身后。 “砚岑,你别这样说,毕竟姐姐照顾了你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 她转向我,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况且,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作为前妻,应该会祝福我们的,对吧?” 结婚? 对,顾砚岑说,林乔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为了补偿她,他毫不犹豫地和我领了离婚证。 甚至迫不及待地筹备一场盛大的婚礼,向全世界宣告他的深情。 可当初,在属于我和他的婚礼上。 他握着我的手,一字一句地说。 “此生只爱你一人,至死不渝。” 如今,那誓言算什么? 是笑话?是谎言? 难道这些年的爱,也全都是假的吗? 顾砚岑搂住林乔的腰,眼神却落在我身上。 “下周举行婚礼,你最好安分一些。” 我几乎要笑出声。 如果不是知道了真相。 我真的会以为他的这句施舍,是被我的所作所为打动了。 “好。” 我听见自己说。 顾砚岑语气笃定。 “既然自己选择了,还不快滚回保姆间。” 曾经,他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我说。 偶尔声调高了些,都会立刻将我搂进怀里,低声道歉,吻我的发梢。 说:“对不起,吓到你了。” 可现在呢? 他冰冷的话语像钝刀,一遍遍割着我的耳膜,而我早已痛到麻木。 他爱我。 可他也爱傅乔月。 爱?多可笑啊。 他心里的天平早就倾斜了。 傅乔月一生病,他就丢下我装失忆。 傅乔月一句“心情不好”,他就设计S了我们的孩子。 那我呢? 我的退让算什么? 我捧出一颗真心任他践踏,到底算什么? “我会走。” 这三个字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顾砚岑明显愣了一下,眉头皱起。 “欲擒故纵?” 他冷笑一声, “你以为我会吃这套?” 我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顾砚岑忽然有些不悦,继而转换成了愤怒。 “按照你对我的纠缠,可别到时候像条狗一样,求着我回来。” 回到狭小的保姆房。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已经牢记于心的号码。 “你之前说的出国治疗我抑郁症的事情,我同意了。” 话音刚落,转头我就看到林乔出现在门口。 “你来干什么?” 她红唇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你以为耍心机就能让砚岑的心回到你身边吗?” “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以为砚岑真的失忆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