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天,我身上满是伤痕。 我要辞职,林穆舟满脸不耐烦。 “清清,你别闹了,你坐过牢,要不是如韵好心收留你,你连个工作都找不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吃醋污蔑她。” 林穆舟神色冷淡地离开。 第二天一早,我却看到林穆舟带着吻痕从宋如韵房间里出来。 他们离开后,我溜进宋如韵的房间。 无意中却发现了一份文件。 那是三年前林穆舟自导自演,骗我入狱的证据。 1. 浴室的门突然打开,宋如韵狐疑地看着我。 “周清,你什么时候来我房间的?” 我不动声色把文件放回原地,站起身说: “刚刚,我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打扫的地方。” 宋如韵裹着浴袍,露出的肩颈上处处吻痕,看得出昨晚有多激烈。 她有些得意地昂头,对着地上被撕碎的衣物示意。 “那你可要好好收拾。” 我转身要出去拿打扫工具,却被宋如韵叫住。 “就用手拿。” 我咬紧牙关,在宋如韵的视线下慢慢弯腰拿起那些东西。 我捡到一只腕表时,浑身动作僵住。 那是刚和林穆舟在一起那一年,我送给他的礼物。 林穆舟非常喜欢,从不离身。 可现在,它被随意地丢在宋如韵房间的地上,表盘沾了脏污,已经摔裂了。 我站起身,当着宋如韵的面,面无表情地把腕表丢进垃圾桶里。 宋如韵坐在梳妆台前,心情愉悦地看着我弯腰收拾。 在我走到放文件的柜子前时叫住我: “其他的不用你管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进我的房间。” 我僵着脸点头,走出房间后强忍着的眼泪才落下。 2. 我把自己关进房间里,回想早上看到的一切。 林穆舟和宋如韵出轨了。 不,或者说,从三年前,宋如韵离婚出现在我和林穆舟面前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清不楚了。 就连我替林穆舟坐牢这件事,都是他们精心算计的。 想起刚出狱时,林穆舟心疼地抱着我消瘦的身体。 “清清,谢谢你这三年为我作出的付出。我知道你不愿意靠我生活,我帮你安排了一份工作。” 他口中的安排就是把我送到宋如韵面前任由她折磨我。 可是为什么呢? 三年前我们都已经订婚了,如果不是我家意外破产,父母承受不住追债人的压力跳楼身亡。 我和林穆舟可能早已经结婚。 如果他想和我分手,可以直接和我说。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想不明白。 可还没等我想明清楚,宋如韵已经带人闯进来。 她怒气冲冲地走进来,高跟鞋踩在我手上。 “啊!” “周清,我昨天有没有告诉你,不该看的地方别看。” 想起那份文件,我矢口否认。 “我没有。” 我捂着手去掰宋如韵的鞋,却被她一脚踢在肚子上。 “嘴硬什么?今天早上穆舟离开的时候,你不是已经出现在客厅了吗?” “如果你什么都没看到,为什么不打招呼?” 宋如韵用手捏住我下巴,尖锐的美甲划在我脸上。 “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你都已经知道了我和穆舟的事情,居然还能这么冷静。”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没有必要和你装了。” 她让保镖把我扯到门外,把我丢进湖里。 “听说你不会游泳,就让我来好好教教你。” 宋如韵伸手把我的头狠狠地往水里压,见我无力挣扎之后冷哼一声走了。 我在水里挣扎求救,直到呛水昏过去前,看到一个身影朝我游过来。 3. 再醒来,是在医院。 医生说我是被好心人送来的,医药费也已经有人替我缴过了。 医生说我身体虚弱,又营养不良,出院后需要好好养养。 林穆舟接到电话后赶来医院接我。 见我面色苍白,林穆舟微微皱眉,坐在驾驶位上让我赶紧上车。 我还没说话,林穆舟就已经皱着眉指责我: “如韵已经告诉我了,你现在就去给她道歉。” 凭什么是我道歉? 我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他。 “宋如韵是怎么说的?” 林穆舟像是对我的态度有些不满。 “你偷了如韵的项链,担心被人发现,跳进了湖里。” “如韵知道后已经不追究你的错误了,你乖一点去认个错,这件事情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这么过去了。” 提到这里,林穆舟有些嫌弃。 “周清,我不管你在监狱里沾染上哪些坏习惯,但你想要什么就跟我说,别去做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情。” 我死死盯着他: “你相信宋如韵说的话是真的?” 林穆舟语气冷淡: “如韵不会骗我。” “难道我就会撒谎了吗?你明知道我不会游泳,却还是相信我会为了一条项链去跳湖?” 林穆舟心虚地转过头,片刻又虚张声势地指责我: “周清,你闹够了没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和如韵从小一起长大,我只拿她当妹妹,我照顾自己的妹妹都不可以了吗?” 他越说越有底气: “如韵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了你一份工作,你却天天污蔑她,给她添麻烦。你以前那么听话懂事,现在怎么这么无理取闹?” 我看着林穆舟眼中的烦躁哑口无言,心里密密麻麻地疼。 最后只是扭头看向车外: “做错的人是她,我不可能给她道歉。” “由不得你。” 4. 林穆舟把车开得飞快,一路上再没有和我说过话。 下车后,他把我扯到宋如韵面前,见到宋如韵时语气变得温柔: “周清已经知道错了,她是来向你道歉的。” 说完,林穆舟把我往前狠狠一推。 我没站稳,被推倒在地,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活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水鬼。 宋如韵居高临下地俯视我。 见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满意地勾起嘴角,话却说得好听: “穆舟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周清是你的朋友,就算她做错了事情,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计较的。” 宋如韵温声细语,听起来大度宽和。 但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恶意,心底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宋如韵的朋友站出来。 那人叫王智,是宋如韵的舔狗,我身上的伤也有他的一份。 “如韵姐,你脾气太好了,太容易被人欺负了。这个周清偷走了你母亲留下的遗物,还把项链弄坏了,只是道歉也太便宜她了!” 林穆舟皱眉,没想到被我偷走的项链这么重要。 宋如韵体贴道:“没关系的,周清也不是故意的,她可能有什么苦衷。” 林穆舟厌恶地看向我: “她能有什么苦衷?不过是嫉妒你罢了,还不快给如韵道歉。” 我咬紧牙,“我没有错。” 王智把我按在地上,“不知悔改,小偷就应该跪在地上求饶,好好反省。” 我身体虚弱,他用力把我按在地上,拽着我的头发在地上撞出几个响头。 见我额头流出血来,宋如韵假意劝阻: “好了,周清也不是故意的,她已经知道错了,道歉就可以了。” “就听如韵姐的。” 王智拽起我的头,“还不快点道歉。” 血流到眼皮上,我挣扎着抬头。 宋如韵就站在我面前,眼里是得意的笑。 林穆舟站在她身旁,见我这副狼狈的样子,只是嫌弃地皱眉。 “周清,你赶快道歉,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我不说话,失望地看着林穆舟,王智几巴掌打在我脸上。 “真是嘴硬,你偷东西已经够丢人的了,居然还死不认错,不会以为穆舟哥会包庇你吧?” 林穆舟原本心里有几分心疼,听了这话冷淡转身: “你们随意。” 宋如韵勾起唇角,“王智,你别闹得太过分了,周清毕竟是穆舟的女朋友。” “什么女朋友?周清家里破产还坐过牢,要不是她对穆舟哥死缠烂打,穆舟哥早就跟她分手了,谁不知道穆舟哥喜欢的人是你啊。” “你胡说什么?” 宋如韵装作害羞走了。 王智扯着我走进包厢,林穆舟和宋如韵正在喝酒,两人姿态亲密,毫不避讳。 见我走进来,林穆舟松开揽在宋如韵腰上的手。 宋如韵脸色一僵,把一杯酒摆在我面前。 “清清,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你是穆舟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们以后还要一起生活呢。” “你喝了这杯酒,就当是认下我这个朋友了,之前的事都一笔勾销。” 林穆舟赞许地看过来,在看到我眼里的拒绝之后脸色沉下来。 “周清,他们都是我的朋友,给我点面子。” 我看着他脸上的怒意,面无表情道: “我酒精过敏。” 林穆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他轻咳一声: “只喝一杯,不会有事的。今天是如韵的生日,你总要让她高兴。” 还没等我回答,王智一把拽住我的头发,拿起酒杯灌到我嘴里。 我被酒液呛到,止不住的咳嗽。 王智却拍着我的肩膀,“周清,之前是我对你有偏见,今天我陪你喝,如韵姐说得对,你是穆舟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喝下酒的下一刻我就感觉到胃里传来的火烧火燎的感觉,头晕乎乎的,我想起身离开,却被王智拽住。 他胸膛贴在我后背上,湿黏黏的,“走什么呀,你偷东西的时候如韵姐都能原谅,今天可是她生日,你可不能扫兴啊。” 说完,王智一把拽住我往旁边酒柜走。 短短几分钟,过敏的反应已经出现,我呼吸急促,喘不过气。 我向林穆舟求救: “送我......送我去医院。” 林穆舟知道的,他知道我不能喝酒,以前订婚宴上所有的酒都是他为我挡下的。 我看他的眼神中带着希冀,救救我...... 王智打断我:“穆舟哥,我带了过敏药,放心好了,真有事的话我会送她去医院的,今天是如韵姐生日,你们好好玩。” 林穆舟看向王智,又看向我,片刻后低头不再理会我。 即使早知道林穆舟蓄意害我入狱,可这一刻,心还是凉了半截。 王智把过敏药扔进酒杯里,端起就灌我喝下去。 “别急,今天晚上慢慢玩。” 5. 等聚会结束,我已经头昏脑胀,分不清是酒喝太多,还是过敏引起的反应。 我浑身没有力气,挣扎着走到林穆舟车边,想让他送我去医院。 却看到宋如韵坐在副驾驶位上。 她看我的眼神中透着得意: “周清,我们要去西山看流星雨,你要一起去吗?” 林穆舟这才看到我,他微微皱起眉,见我脸色难看,以为我是在吃醋。 “周清,如韵喝了酒,坐后面不舒服,你别又想多了。” “你晚上不喜欢出门,西山就别去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我虚弱地开口,“林穆舟,我不舒服,你快送我去医院。” 林穆舟不耐烦地皱眉,“今天是如韵的生日,你非要玩这一招是吗?” “我没有......” 王智从背后搂住我,“穆舟哥,你们放心去吧,我负责把她送回去。” 听了这话,林穆舟只甩给我一个厌烦的眼神,一脚油门离开。 见人走了,王智把我带上车。 开车开到半路,见我开始大口喘气,他停下车。 “你不会真过敏吧?” 王智凑近,看清我脖子上泛起的红点,嗤笑一声: “药都给你吃了,还能闹出这种动静,真没用。” 他把我从车上丢到马路边上,见我昏昏沉沉,说话毫无顾忌。 “要不是穆舟哥担心你去告发他,早就把你一脚踹了。” “反正也死不了,正好多受点教训,看你还敢不敢欺负如韵姐。” 王智丢下我走了。 我躺在地上,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死亡离我却来越近,闭上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6. 醒来,又是在医院,医生说我再晚送来就要没命了。 我看向窗户旁边坐着的男人。 “林穆刑,是你救了我?” 林穆刑笑了,“你认识我。” “你们长得很像。” 林穆舟的弟弟,听说是林父前任妻子的儿子,以前订婚宴上见过。 林穆刑没有否认,只说: “这不是什么好形容。” 林穆舟的母亲做小三,在林穆刑母亲怀二胎的时候,故意把林穆舟送回林家,害得林母一尸两命。 如今登堂入室,成了林夫人,林穆舟从私生子变成了所有人尊敬羡慕的林大公子。 “我是来找你合作的,这是我的诚意。” 林穆刑给我的是当初林穆舟设下圈套害我家破产,又安排催债人逼死我爸妈的证据。 “五年前,宋如韵嫁到国外,林穆舟为了赌气和你在一起。” “三年前,宋如韵离婚回国,你已经和林穆舟订婚。为了哄她高兴,林穆舟设计周家破产,和你的联姻自然也就不可能进行了。” 眼泪不住地流下,我终于明白林穆舟为什么要害我坐牢了。 为了宋如韵高兴? 仅仅是为了宋如韵高兴。 可笑林穆舟替我偿债之后,我依赖他信任他,甘愿替他坐牢。 却不知道,他就是害死我父母,害我走到今天这个田地的人。 那些信任和爱,只不过是他利用我的工具。 林穆刑拿走文件,替我叫了护士。 “你先输液,等晚上我等你的回复。” 我木然地看着林穆刑离开。 在他关上门之前叫住他,“你把文件留给我。” 又说,“需要我做什么?” 7. 林穆刑要的是林穆舟在公司挪用资产、经济犯罪的证据。 本来三年前,林穆刑已经找到机会了,但是林穆舟利用我对他的感激和爱,把罪名转移到我身上。 我坐了三年牢,林穆舟逍遥自在,顶着林家大少爷的名头混得风生水起。 林穆刑等了三年,终于等到我出狱。 现在时机成熟,由我来揭露林穆舟的罪行是最合适的。 林穆刑走后,我给林穆舟打电话。 他似乎在忙,打到第三次才有人接。 “林穆舟,我在医院。” 那边静了片刻,突然扑哧一笑。 是宋如韵。 “我当然知道了。” “你找穆舟有事吗?” 我面无表情,“把电话给她。” 没一会儿,手机那头传来林穆舟的声音。 “又怎么了?我和如韵在山上玩呢,你自己在家里休息吧。” “我在医院,酒精过敏,医生说再晚一点就没命了。” 林穆舟沉默片刻,嗤笑一声: “不是没死吗?” “周清,你能不能别这么矫情,不就是让你喝了两杯酒吗?王智都告诉我了,昨天他明明给你吃了药,把你安全送回了家,现在又在这里玩什么把戏?” 我抿唇,心里像是堵了一口气,酸酸涩涩的。 还想说什么,林穆舟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还有事,晚上回去再说。” 看着挂断的电话,我陷入了苦恼。 林穆刑要的文件,我必须要进林穆舟公司才能接触到。 我本来想让他来接我,好借机辞职,进他的公司。 可我还是高估自己在林穆舟心里的位置了。 听到我生病的消息,他一点都不在乎。 晚上办理出院的时候,我看见了林穆舟。 宋如韵在山上摔了一跤,小腿上有一点擦伤,林穆舟就心急地抱着她来医院了。 从我身旁跑过去时,林穆舟看都没看我一眼。 他怀里的宋如韵见到我时给我一个挑衅的笑容。 我漠然地转身。 林穆舟对我是没什么情义了,资料的事要另想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