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集 我在姑苏卖包子的第三个年头,被路过此地的安王捡回了王府。 我本以为他是被我的包子所征服,却没想到他爱的是我的容颜! 可直到我跟着他去了京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对我做的一切,都早有预谋。 1 我第一次见到安王宋清砚的时候,就被他出众的外表给迷倒了。 清冷疏离的大帅哥霸道的掏出了一锭金子,说要买包子,让我这个又土又穷的村姑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位客官,您是想来点别的服务吗?」 毕竟......就算我这辈子不眠不休的卖包子,也不一定卖得出来一锭金子。 我庆幸着我也是时来运转了,第一次俘获人心,就勾了个大的。 在他隐忍又克制的目光中,我心领神会,直接坐上了他的马车,告诉他: 「不用说,我都懂。」 于是我就跟着他来到了姑苏行宫。 和我想的有些不同,安王确实是要些特殊服务,只不过特殊不在我想的那方面。 他是让我在行宫里当厨师,天天给他做包子。 被安排到了后院的时候,其实整个人还是有些沮丧的。 但那锭金子还在我兜里滚烫烫,我有些如梦似幻。 不愧是京城来的大王爷,出手真他娘的阔绰,一锭金子,我都能租个铺面把我祝氏大包做大做强了。 心里得意,包子自然也做的好吃。 王府规矩繁多,不仅衣着要得体,礼仪也要到位。 这包子做完,我还要亲自给王爷送上去,在他吃完之前,我都要弯着腰等待。 直到听到他说了一声: 「退下吧。」 我才缓慢直起我那已经僵硬了腰,艰难的直起了身。 真是钱难赚,屎难吃啊。 我有些不满的偷偷瞪了他一眼,却好死不死的对上了他那副冰冷刺骨的眸子。 被抓了个现行,刚准备火速开溜,又是听他开了口: 「再过两日,与我一同回京。」 我其实是有些不想的,毕竟高官显贵身边总是多束缚,不如我个人流浪来的自由自在。 拒绝的话刚准备说,又看到了安王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 罢了,罢了,有钱的帅哥,我总是要舍弃些什么。 于是我应他: 「小人遵命!」 2 我是一个孤儿。 善堂的王婆婆说,我是在一个下着大雪的冬天,被丢到善堂门口的。 包裹华贵,里面还有一张字条: 「愿她一生平安喜乐,无忧无虑。」 于是婆婆给我起名,叫祝喜乐。 善堂是城里富商赞助的,平日里吃穿用度从不亏待我们,日子过的也算得上的无忧无虑。 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好。 不好就不好在,每日餐食定规定量,我吃的不太饱。 五岁那年,我偷偷溜去东街,看到别人蒸包子,口水都流了三里地。 可是我没钱。 那卖包子的大哥或许是实在受不了我那炙热的眼神,黑着脸给我塞一个之后,就让我赶紧滚。 从那以后,我祝喜乐的人生中,多了两样心头挚爱。 包子和钱。 十岁后,我在各个茶楼饭馆里打工,又去卖包子的大哥家偷偷学艺,终于在十三岁那年,蒸出了自己的第一锅包子。 开锅的那一刻,我也就此找到了我的人生目标——做出世界上最好吃的包子! 善堂里的弟弟妹妹乐围着我夸,我洋洋得意,尾巴都翘上了天! 从那之后,我就在南市摆了一个包子摊,南市大多都是些杂活行当,也没有人赶我,我乐得自在,包子每每都卖得一个不剩。 振兴祝氏大包,就成了我祝喜乐的一大心愿。 而如今突然要离开,我总是有些不舍得。 虽说行大事者,必须要有些离舍,我祝氏大包要扬名天下,自然也不能拘于小小姑苏。 我只能默默蒸了一笼又一笼,将善堂的米面油都满上后,一声不响的走了。 我祝喜乐,最不爱与人告别。 往后我衣锦还乡,一定还会回来的! 3 找安王报销这些账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有几分不明的含义。 我也真的蛮紧张,毕竟私帐公报,他分分钟能让我死。 可我还是报了,没别的原因,因为我真的很贪财。 好在他也只是看了我几眼,就老老实实掏了钱给我,不仅给了我,还给我凑了整。 安王是个大好人,我对我这趟京城之旅也充满了信心! 于是我大包小包将各种蒸包子器材装进马车,然后整个人再勉勉强强塞进去。 在车夫脸黑到没法再黑的那一刻,我们启程了。 我乐颠颠的掀开窗,马车悠悠,姑苏城的一切在我眼前穿行而过,又远远的抛了远。 我忽然又有了几分伤感。 经此一别,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得来。 一时情绪上了头,我也流出了两行清泪。 没办法,我本来就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 我轻轻抹了抹眼泪,贪婪的看着这四方城景,心中忧愁无人可叙,却莫名对上了一张冰冷无情的俊脸。 惊叫一声后,我才看清那安王是骑着马在我窗外看着我,尴尬的擦了眼泪后,我又慌忙将窗布盖下。 我祝喜乐,从不在外人面前流露真情! 可他竟在外敲了敲我的窗。 我本想装作听不见,可他还又开了口! 「祝喜乐,你若不打开,我就进去了。」 安王讲话也很冷漠,似乎没有一丝感情,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忙不迭掀开了床,看见他那张脸,我又有些不好意思。 帅则帅矣,就是太面冷,不是我的菜。 「若你不愿,我再送你回去。」 我有些迟疑。 迟疑就迟疑在,我在想我如果真的回去了,他会不会让我还钱。 我刚想开口问,他却抢先开了口: 「既然你无异议,舟车劳顿,照顾好自己。」 我还想说些什么,他竟策马就跑走了,丝毫没给我留下什么余地。 我有些无语。 这分明,就没准备让我选。 4 入京七日,我在王府先是躺了三日,又是蒸了四日的包子,连安王的面都没见过。 都听说京城繁华,可我却是大门也出不去。 不知是不是上次迷路了惹得宋清砚心烦,这次他直接将我拘在府里,不得离府半步。 百无聊赖了好几日,才在第八天又见到了宋清砚。 其实那天我本想偷偷随着采买婆婆溜出去的,刚换好衣服准备溜,就看到了现在我院门口的安王。 我忙是讪笑几声,在他冷若寒潭的眼神中,装作一切都没发生。 我很不满。 天天困在这宅子里,我到底要怎样才能将我祝氏大包发扬光大! 可我没想到这该死的宋砚清,竟一口气收缴了我所有的工具器材,并告诉我: 「这几日不准再蒸包子了。」 我当即不满反抗,硬扛着他那冷冷的眼神,誓死也要捍卫自己的包子大道。 「凭什么?要不是你说带我来京城蒸包子,我才不会来!让我不蒸包子,还不如让我去死!」 宋砚清回头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问我: 「你想怎么死?」 我当即收了声,气的只敢流眼泪,却不敢再说话。 他转身往外走,却进来了几个教习嬷嬷,我有些不解,他生冷的丢下了一句: 「好好学。」 就径直走掉,留下我不知所措的被教习嬷嬷围住,开始了痛苦的礼仪教习之路。 我那时也只是懵懵懂懂的跟着学,却没想过为何我一芥草民,又是孤儿,宋砚清要费尽心思将我从姑苏一路带到了京城里,又为何要学这些复杂繁琐的规矩礼仪。 直到宋砚清带我进了宫,我也只是呆呆愣愣地问他一句: 「难不成......我这是要去当御厨了?」 没办法,我眼界短短,出生到如今十六年,除了指着钱和包子,根本没什么别的欲望。 我当下最真的愿望,就是想将我那祝氏大包发扬光大,仅此而已。 5 这是我自进京以来,第一次出王府。 宋砚清带着我,我们两人在同一辆马车里,他冷如面霜,我也端坐着不敢动,僵着脖子都酸痛。 他先开了口,问了我一句: 「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我想了想,也如实告诉他: 「善堂里的婆婆啊。」 他轻轻的看了我一眼,有几分探究,又好像透着我在看别的什么。 我不太懂。 其实早在半路徽州城的时候,安王就问过我一次。 我那时以为他只是担心我要半路逃跑,打探我的身世以作威胁,可现在想想,似乎又好像又别的深意。 进宫之前,宋砚清还给我买了一套青绿色锦裙,嬷嬷也替我梳了头发,戴了簪子。 我有些不习惯。 我总不知道皇宫里原来还有这种规矩,连厨师都要穿裙子,束手束脚,不太好干活。 可宋砚清脸色冷冷的,我也不敢问。 官兵拦车检查的时候,我才知道是入了宫。 好像一瞬间就安静了许多。 我与宋砚清下了马车,看到了这诺大的四方城,心里难免是有几分惊奇的。 可皇宫森严,连看我都只能偷偷看,不敢太过张扬放肆。 不知一路走了多久,我们绕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宫墙,我跟着宋砚清进了一个偏殿里。 这里人人都低着头,一切都寂静无声,浓重深厚的药味弥漫着,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宋砚清在我前面一步步走着,我也不敢抬头看去。 直到他跪了下来,我忙是跟着他跪着。 他说: 「臣弟,参见皇上。」 我愣了有一会,事发突然,我也忙磕了个头,跟着说: 「草民参见皇上。」 原想着是不是还得说些什么万岁万岁万万岁的,但想了想还是收了声,怕什么说多错多,头埋的深深的,动也不敢动。 我也从未想过,月初还是卖包子的老百姓,月末他娘的居然见上了皇帝,我吓得都快尿了裤子,安王他竟然也不早提醒我。 那皇帝叫我抬起头,我又颤颤巍巍的抬了头,却没想到他看到我的第一眼,竟是突然瞪大了眼睛,仿佛受了什么惊喜般,许久都没说什么。 我有些害怕。 这皇帝看起来,似乎是病了很久了,若他一个激动死过去了,我算不算是犯了大罪? 这宋砚清,难不成是想靠我吓死皇帝然后夺了皇位? 我左想右想,却后知后觉的发现问题所在。 这皇帝......为什么看见我,会是这种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