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阿正还没有把车开出去几步,就被人拦住。 是那个日日夜夜“照顾”着我的妇人,黝黑的脸上挤满了笑容,在我眼中却格外可怖。 我如遭雷击,不敢动弹半分。 谢怀放下车窗,不明所以地问道: “大婶,有什么事吗?” 妇人的普通话带着乡音,并不是十分标准,她指着手里的塑料袋连声喊着: “芝麻,悦悦喜欢!” 见谢怀一脸疑惑,她连忙打开袋子,摸出一把芝麻:“给悦悦,她爱吃。” 谢怀接过那袋子芝麻,还忍不住感叹道:“早听清清说这里民风淳朴,果然不假。” 我的眼前出现一袋子芝麻,惊得我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连声尖叫着: “不一一不要!我不要!” 我在临风镇的每一天,她都会将一把芝麻撒在泥砖的缝隙里,让我跪在地上捡。 少一粒芝麻,那我就一整天都吃不上饭。 就算捡完了,只要她不开心,或者是她的儿子没有在我身上寻到开心,我也讨不着好果子吃。 那一袋子的芝麻,是我在这里痛苦的开始,细细密密的疼痛深入骨髓,又不着痕迹。 我知道,她这是在警告我。 如果我把在临风镇的事情说出去,她会让我比死还难受。 那些日日夜夜萦绕在我耳边的噩梦,会变成一段段精彩纷呈的视频,送到谢怀的眼前。 剧烈的惊吓之下,我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我甚至看见了谢怀惊慌失措的表情。 我知道,这肯定是看错了。 他怎么可能会关心我呢。 他巴不得我离A市远远的,离他和他的白月光阮清清越远越好。 03 晕过去之后,我做了个美梦。 梦里,我还是谢怀放在心尖上宠着的那个沈悦然。 想要什么,一个眼神就足够。 谢怀会把所有我喜欢的东西捧到我面前。 我说我想学跳舞,谢怀就替我去找最好的舞蹈老师教学。 要不是我阻止他,他还想把别墅拆了,重新给我装修一个练功房。 我跳舞时,他总喜欢在旁边办公。 每当我看向他的时候,都会和他对视。 我不知道他看了我多久,我只知道他眼里的爱意多得快要溢出来了。 只可惜,他爱的并不是我。 他只是透过我的眼睛,看年少时的阮清清。 我能得到谢怀的青睐,不是因为我的手段有多高明,仅仅是因为我长着一张和她有七分像的脸。 当阮清清从国外回来,一袭红裙站在谢怀的面前时,我三年的陪伴化成了众人嘲讽的笑声。 在正主面前,所有的替身都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等我从梦中哭着醒来时, 看到的就是谢怀那张格外冷漠的脸。 “这么多年不见,你的本事见长阿。” “现在还学会示弱了?医生说你只是有些营养不良,你装什么林黛玉呢?” “要不是清清求我让你回来参加婚礼,你以为你回得来?” “清清心胸宽广,心地善良,你当初是怎么狠得下心推她的?” “如果你还不知错,那就在乡下多待上几年,好好反省吧!” 再回到那个地方,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我会死的。 我会生不如死的。 坚持了五年,始终不曾向那些人求饶的我,终于忍不住向这个男人低头。 那些曾经的骄傲,早已与我无关,化为泡影消散了。 我大着胆子去抓他的袖口,颤抖着身子求饶: “我知道错了。” “是我不对,是我不该因为嫉妒伤害阮清清。” “对不起…我对不起阮清清!” 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用吼的。 而眼眶里不停打转的泪珠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一地。 谢怀像是没想到我会求饶,准备好的话堵在喉咙,阴沉着一张脸带我出院。 因为这么一个插曲,这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