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成了他解决性瘾的工具。 他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即便如此,我却始终期待着和他修成正果。 直到他找我来解决我养妹带给他的冲动。 “珍珍还小,我舍不得伤害她。” 我满心绝望下出了车祸。 因凝血障碍在医院九死一生时,他却忙着和心上人官宣。 我终于死心,答应老师去苏城剧团当评弹首席。 1 贺劲驰的话像一击闷锤砸在头顶,让我的思绪都变得有些缓慢。 他很少给我打电话,大多时候都是发短信。 我就像个没自尊的充气娃娃上门供他取乐。 听见我这边没什么声音,贺劲驰的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 “顾思漪,你听没听我说话?” “老地方,1026,我只等你半小时。” “珍珍还小,我不想伤害她。” 指尖无意识地掐着手掌心,我讷讷开口: “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贺劲驰沉默了瞬,嗤笑: “不就是珍珍回来了吗?顾思漪,你别跟我讲,你吃醋了?” “再说了,你以什么身份?不会以为我们睡几觉你就可以顶替珍珍了吧。” “行了,赶紧过来,别再拿乔,我的耐心有限。” 电话被猛地挂断。 我愣在那里,心脏处传来阵阵刺痛。 1026是我的生日。 他记得这个房间号,却不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多可笑。 我以为我早就习惯了在玻璃渣里捡糖吃。 却还是难过的整个人都快喘不上来气。 我死死捏着方向盘,恨不得将它捏碎。 此时,电台突然响起一则新闻。 “圈内人爆顾珍漪被贺家大少包养,视后惹争议,再水下去就成笑话了。” 专属于贺劲驰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大抵心里还藏着期待。 我有些急切地伸手去够手机。 却被对面突如其来的强光闪到眼睛。 手机被碰倒在座位缝里。 电光火石间,我猛打方向盘,却还是狠狠撞向一旁的栏杆。 2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餐厅见到贺劲驰时,我下意识以为他是来哄我的。 心跳也不自觉地加速。 他从小就不会服软。 这么多年,几乎次次都是我低头。 但只要想到他是来主动求和好的这个可能性,我就开始不自控地心软。 甚至连电梯都来不及等,就迫不及待地往楼上跑。 却在真的看见他身影的那一刻,刻意放缓了步调。 贺劲驰看着我狼狈到有些气喘的样子,微微皱起眉。 半晌又冷下脸,踱步过来: “你来这干什么?” 我勉强将胸口的郁气呼出。 哪次过生日我不是在这家餐厅? 但看着他脸上显而易见地疲惫,我又软下声音: “好啦贺劲驰,上次的事怪我,今天这个日子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上次他为了按时给顾珍漪办派对,只买到了一张机票,于是将我扔在英国大道,甚至来不及将护照从后备箱拿出来。 而我摸遍全身就剩二十九块。 那天最后我是被警察送回去的。 我想要上前去拉他的胳膊。 贺劲驰头也没转,答得很利落: “你快点回去,今天珍珍回来,我专门为她举办的生日宴,免得让她看见你又不高兴。” 我被这话气笑。 “是吗?” “那她知不知道我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该做的不该做的早都做得差不多了。” 贺劲驰一把将我甩开,语气里带上几分警告。 “顾思漪,我说过,我两的事你敢让她知道,我们之间就完了。” “更何况你鸠占鹊巢这么多年,珍珍是善良才没跟你计较,但我可不会。” “青梅竹马?呵,那本该是我和珍珍。” 我看着他面上的嘲讽,身体抖得几乎快要站不住。 “可我是因为喜欢你才会,才会和你做那种事!” 贺劲驰的烟烧到指尖,他垂眼掐灭,语气淡淡: “那你就别喜欢我啊。” 耳畔不断地响起嗡鸣声,眼前的整个世界似乎都蒙上一层雾,让我怎么都看不清楚。 原来不爱的人也可以做这种事。 那些温柔地轻抚不过是为了哄我自愿。 眼泪像断了线地珠子般往下淌。 贺劲驰的眉眼间闪过不耐。 却在顾珍漪声音响起的瞬间,如雪后消融般染上笑意: “怎么出来了,我马上进去。” 3 稍微恢复意识后,我又在ICU躺了两天。 老师看着我沉默的样子叹气: “你知不知道你因为凝血障碍差点死掉!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我看向手机。 上面的信息还停留在两天前。 “顾思漪,你真是出息了。” “你以为我就非你不可?好得很,你不来就别再来了!” 我苦笑一声,却看见朋友圈他的官宣照。 两人十指相扣,望向彼此时眼底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 在我昏迷的这两天,网上全是关于顾珍漪的热搜。 “顾珍漪背后的金主” “顾珍漪视后内幕” “顾珍漪贺劲驰官宣” 大抵是买了水军,网上一水的都在祝福。 “就知道我姐不是被包养,人家好好谈个恋爱,被你们黑成什么样了。” “骂过珍珍的人都来道歉啊。” “配我一脸,早就说贺总看姐姐的眼神不够清白,这个姐夫我可太满意了。” “看到那个接吻视频没,太涩了,总感觉贺总像要把珍珍一口吞下去。” 狭小的驾驶座,顾珍漪跨坐在贺劲驰的身上,两人吻的火热。 亲到顾珍漪的嘴唇都有些发肿。 三分十三秒。 正好是我出车祸的前十分钟。 贺劲驰打电话来时,我还以为他心里多少有我。 却不曾想,他想的只是如何缓解顾珍漪带给他的冲动。 我突然就明白了他说的那句“珍珍还小,他舍不得。” 可我呢,我和她明明同一天生日。 我止不住地大笑,笑到眼泪浸湿了枕头。 原来,我的真心在他看来不过是垃圾。 老师还在认真劝我: “思漪,你是我见过最有天分的,只要你来我们剧团绝对是首席。” 我轻轻点头: “好,老师,我答应您。” 老师欣慰又有些心疼地摸了摸我的头: “这才对嘛,女人啊这辈子有自己的事业比什么都强,只是你这边的事......” “我会处理好的,不过老师,在这之前,求您先帮我保密。” 4 老师怕我再次心软,说什么也要我先签下合同。 看着白纸黑字,她这才笑了起来。 “思漪,老师是真的希望你好。” 从十二岁被送去老师门下唱评弹,一开始顾家父母只是为了让我以后的联姻多个筹码。 发生的这种种事情,她都看在眼里。 更是不止一次地劝我离开,我却始终狠不下心。 如今我再也找不到任何留下的理由。 再没脸没皮地缠上去,会连我都瞧不起我自己。 知道贺劲驰有性瘾是在某次做完醒来后。 他抽着烟看着我的眼底带着些许宠溺。 “漪漪,我有性瘾。” 那时候顾珍漪还没被找回来,而我是唯一的漪漪。 可后来她回来了,我便成了顾思漪。 我盯着他,好半晌忘了反应。 贺劲驰屈起手指在我脑门敲了一下。 “怎么,呆了?” “如果以后你没有喜欢的人,那我就勉为其难对你负责好不好?” 我那时候真傻呀。 因为他似是而非地一句话,便飞蛾扑火般扑向他。 顾家家教一向很严。 第一次在贺劲驰床上醒来后,我哭了好久好久。 即使从小就喜欢他,两家大人也经常开玩笑。 我还是觉得自己脏透了。 但是贺劲驰居然说自己有性瘾。 我第一反应是心疼。 贺劲驰的苦衷变成了一个创可贴,他偶尔的坦诚轻易地将我套牢。 我甚至因为对他的态度感到愧疚,于是这些年我毫无怨言地承受他给的一切痛苦。 那时的我,没有意识到贺劲驰的身体和他的爱是可以分开的。 我真的以为,我们会有结果。 5 睡到半夜时,迷迷糊糊地感觉后背贴上了一个滚烫的身体。 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上来,我一下子惊醒。 刚要尖叫,却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捂住嘴巴。 “怎么几天不见,不认识我了?” 听到熟悉地声音,我总算放松了下来。 贺劲驰见状,将手拿开,一点点抚上我的脖颈。 我侧头避开,躲到床的另一侧。 可是病床就那么大,他一把就将我捞了过去抱在怀中。 “怎么还闹脾气呢?那天我等你那么久你都没来,我都还没生气,你倒气上了。” 贺劲驰边说边捏了捏我的脸颊。 带着调笑: “等会声音小点,别让外面的护士听到。” 胃里不受控地冒起酸水。 他这是拿我当什么了? 我想要推开他,贺劲驰却一把将我按住。 “顾思漪。” 他声音里带上警告。 “你乖点,我那天没找别人。” 说着,他的吻一个接一个地落了下来。 我恶心坏了,一个没忍住吐了他一身。 贺劲驰的脸色难看得要命。 他松开我,后槽牙都咬紧了: “顾思漪,你这么闹有意思吗!” 得了自由,我冷冷看着他下了床。 贺劲驰随手将弄脏的外套扔进垃圾桶。 被这么一打搅他的兴致倒是淡了很多。 “你吃醋也要有个限度,就算我将来和珍珍结婚了,只要你不闹到她面前去,我也能好好养着你。” 我回怼: “我嫌脏。” 贺劲驰挑眉,有些戏谑。 “顾思漪,你又有多干净!” 这话说得难听,压抑了许久地泪水终于忍不住决堤。 贺劲驰很少见我哭得这般凶狠。 起身走过来,蹲在我身旁,抓着我的手就朝他的脸扇去。 “行了,小祖宗,是我脏得了吧。” 大概贺劲驰也不记得多久没叫过我小祖宗了,一时愣住。 然而他的手机突然响起,面前的人立马直起身子。 他轻声哄着对面: “别怕珍珍,我马上来。” 挂断电话,他看着我皱眉: “你乖点,别再闹了。” 6 顾夫人带着顾珍漪找上来时,我正在收拾行李。 等门外的人耐心彻底告罄之前,我打开了门。 顾夫人依旧一副高高在上,极看不上我的姿态。 她挑剔地看了一圈随后坐下。 “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将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一点都不像我们顾家的人,要让人知道不得看顾家的笑话......” 我轻声开口: “本来就不是啊。” 我和顾珍漪是被抱错的真假千金。 为了区分,我从顾漪变成了顾思漪。 就连新名字也是沾了她的光。 从始至终,没人问过一句我的想法。 顾珍漪被找回来后,曾经那些爱我的人也接连离我而去。 我成了所有人眼里嫉妒真千金的恶毒女人。 再一次被陷害推顾珍漪滚下楼梯后,我被彻底赶出了顾家。 顾夫人掏出一张卡推过来。 “这是五十万。” “听说冯老最近在给她的剧团招首席,正好珍珍有部剧要演评弹美人,我记得她是你老师,你去说说,把这机会让给珍珍。” “珍珍以前也学过一段时间的琵琶呢。” 我听得好笑,就顾珍漪学了一个月的水平,也好意思去唱评弹,还首席? 说着她又抹了把眼角。 “你和珍珍都是妈妈的手心手背,不要怪妈妈好不好?你已经欠了珍珍很多了,这就当是你给她赔罪了。” “你要想回顾家,我也可以为你去给你爸爸求求情,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自己此时笑得有多难看。 我平静地看着我曾经的母亲,又望着一旁白莲花似的顾珍漪。 反正都要准备离开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和贺劲驰睡过了。” 7 看着眼前二人惊疑不定地神色,我畅快地笑出了声。 我当然知道这种事说出来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心里实在是太痛了。 顾夫人再也不复优雅的形象,嘴唇不住地颤抖。 “什么时候?” 我轻笑: “十八岁那年。” 顾珍漪突然猛地冲上来,再也顾不上维持平常那副模样。 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贱人!” 我反手甩给她两巴掌。 早就想这么干了。 顾夫人按住我,眼底带上愤恨: “顾思漪!你干什么!你不知道珍珍是当明星的,你还敢伤她的脸!” 五脏六肺绞在一起,痛得我眼前都一阵阵发晕。 我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被陷害了这么多次,总要坐实了这罪名才行。” 不等身后的人再怎么叫唤,我拉着行李箱就走。 在机场时,我接到了贺劲驰的电话。 “顾思漪,你就不能安分点?” “等会赶紧来给珍珍道歉,听见没有!” “我说没说过你要是将我两的事告诉珍珍,我们就完了!” 我冷冷接话: “那就完了吧。” 贺劲驰被我一噎,刚要开口就听见机场的播报声。 “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航班即将开始登机,请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您的登机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