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于身为暗卫的梧思来说,她整个一生,重中之重便只有她的主子——陆裴。 临安城,深秋之景。 梧思缓步走进棠院,目光定在树下那抹修长身影上,满身肃杀褪尽。 “主子,梧思回来了。” 陆裴寻声看来,一双凤眼狭长却无神:“可有受伤?” 梧思心中一疼,她的主子本该站在高墙之上,俯瞰临安城景。 可偏偏从几年前起中了毒,目不能视。 梧思握紧了手中剑鞘,将心里的汹涌压下:“不曾。” 她说谎了。 为了能早些来见主子,她只匆匆用冷水洗去了血腥味,手臂上未上药的伤口还泛着冷白。 话落,院内一片寂静。 陆裴声音冷沉:“你该记得,我平生最恨欺骗。” 梧思身子一僵,忙跪下:“主子息怒。” 陆裴缓步走到她面前,手准确的钳住她手臂上的伤口。 血涌出,沾湿了衣料。 刺痛阵阵袭来,梧思却连痛哼都不敢发出,只能咬牙忍着。 陆裴的话再次响起:“你是认为我看不见,所以胆敢这样欺骗我吗?” 梧思听得心慌,顾不上疼:“主子,梧思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陆裴面无表情,一把抽回了手:“滚去领罚。” “是。” 梧思应声退离,可就在要出院子的那刻,她又转回了头。 但这一回头,就见陆裴正擦去了指间刚刚染上的血,随后将其扔在地上。 就好像碰到了多脏的东西一般! 梧思心颤了颤,再待不下去,快步逃离。 二十梃杖,不多,却也够让梧思无法起身。 可偏偏陆裴的传召又到,她只能硬撑着过去,每走一步路,都疼的直打颤。 等到他面前时,更是面色惨白,满身冷汗。 “梧思见过主子。” 陆裴声音依旧冷:“可知错?” “知错。” 闻言,陆裴淡淡的点了点头:“你这次去的时间有些久,可是出了差错?” 梧思忍着疼,尽量平声回:“听闻神医华锦曾在那处出现,我想去寻他为主子医治眼疾,才耽误了时辰。” 外人眼里,她是陆裴培养出来的暗卫,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可梧思知道,她永远是九年前寒冬里,被陆裴救回来的八岁稚童。 那年的他满身华贵,可梧思记得的只是他眼中的光。 还有他那句:“你的眼睛很好看,可愿跟我回去?” 她没有犹豫的应下了,而这一跟就是九年。 陆裴听着,面色却没有丝毫波澜:“日后莫要再做这种无用之事。” 说至此,他停顿了片刻,再开口却是问:“你跟在我身边有九年了吧?” 梧思愣了下才回:“差三月便满九年。” 陆裴再度问:“这些年可有心悦之人?” 梧思不知他为何会这样问,眼中情愫深切了两分,可心里却忍不住泛酸。 她想说心悦之人便是眼前人,却也明白这话不能说。 梧思紧攥着拳,又一次说了谎:“不曾有。” 闻言,陆裴敲桌案的指尖一顿,但转瞬又恢复了正常:“既如此,我要你半月后入陈王府为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