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公主,个个生得如花似玉、才貌双绝。 直到生出我才断了传承。 「能吃、结实、公鸭嗓......好好活着吧。」 他对我并不抱以厚望,但我却不甘心。 于是,学艺十余年后,我抱着剑下山去。 深夜潜入陈国玉面将军的府邸。 「牧胥,你要老婆不要?」 1、 一切都出奇顺利。 我潜入牧府后,如入无人之境,轻而易举翻窗进了主人屋。 牧胥,传说中陈国百年难得的将才,运筹帷幄,用兵如神,因面相凶恶而总是戴着一张银制面具,此刻正端坐榻上,面具下方的唇角上扬起来,微笑看我。 那似乎不是「何方宵小敢来杀本将」的嘲笑。 而是一个和悦的甚至充满鼓励的笑容。 好像在说: 「嗨,你来了。」 「别怕。」 不过,我已无时间去揣摩他的笑意。 我举起长剑,声音喑哑,「牧胥,我来要你的命了。」 说罢,不等他答话,我欺身上前,长剑当胸刺去。 我的剑很快。 料想他躲不开。 他不是没躲开,他根本没躲。 电光火石之间,剑尖刺穿一层层衣料,进而破皮,入肉—— 入得半寸,殷红的血花从刃上汩汩冒出来。 我正欲增加力道,他忽然手抓利刃,直直把剑推出来。 尔后一阵狞厉掌风袭来。 被他劈晕之前,我脑中转过最后一个念头: 他闲得没事想见血,逗我玩呢吧! 2、 我醒来时,腿脚俱麻,浑身动弹不得,还摇摇晃晃的。 原来我全身五花大绑,嘴里塞了块抹布,死猪一般被丢在辆行进的马车里。 我在软垫上滚了滚,调整了一下姿势,循着车窗缝儿向外看去。 外头是陈国的国都,街上漫天飞着纸钱,家家屋檐上悬着白花,行人皆缟素。 莫不是国丧? 忽有对话声传来,我忙竖起耳朵。 「想不到牧将军年纪轻轻的,竟遭人刺杀,死于非命!」 「是啊,君上想必也十分痛心,枭首了刺客,还以国丧之礼给牧将军出殡。」 「真是天妒英才!」 马车匆匆走过,声音渐渐消退。 我歪倒在车厢里,脑子随着马车一颠一颠的,直把里头的东西搅成浆糊。 我清楚记得,那晚我的剑只刺进牧胥胸膛半寸,他是如何死的? 难不成在我之后,又有别的刺客来杀他了? 怎生想也不明白,我干脆放弃。 这才发觉肚内空空,几欲饿死,也不知我昏迷了几日。 额角像是撞到了,从醒来到现在一直隐隐发痛。 又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 车帘自外被掀开,一个巨大的麻袋敞着口等我。 我瞬间会意,认命地滚了进去。 黑咕隆咚,颠来倒去。 我不是被人扛着走的,而是被人拖着走的! 怪不得会磕破脑袋。 再次见光,我被带到一家客栈。 有人将我抖落在地,眼前的男人长眉入鬓,目似深潭,鼻若悬胆,俊美得不可方物。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右手硬生生掰起我的下巴,凝神看我。 「竟然是女子。」他低声说道。 我瞪大眼睛,「呜呜」叫着。 他略一犹豫,拽出了我嘴里的抹布。 「你是人是鬼啊!」一能说话,我瞬间大喊。 他有些诧异,「你认出我来了?」 我小心翼翼地往后滚了三尺,「我认得你的手。」 当晚就是这只手从他的胸膛里扯出了我的剑。 他胸前鼓鼓的,像是里头裹了纱布的样子。 「你到底死没死?是不是人啊?」我哭丧着脸,害怕得很。 他可别真是鬼啊。 牧胥那张美如妖孽的脸俯下来,凑到我耳边,轻轻地说: 「我是差点惨死你剑下的冤大头啊。」 3、 耳边气息滚烫,我却不寒而栗。 我又向后滚了几尺,后背抵到了门边上。 牧胥抱着胸,「你叫什么?是谁派你来刺杀我的?」 「我叫十三,我也不知道谁派我来的,反正我拿钱办事。」我答道。 他嗤笑一声,「你收了多少钱?」 「一百金。」 牧胥突然又恶狠狠地捏起我下巴,「我就值这么点儿钱?」 天地良心,一百金不少了哇,够一个普通百姓生活五十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