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兰岫打了一辈子都没杀死他 最后反倒死在他面前 结果重生回来看到的第一个人还是他 这一次我选择摆烂,谁爱杀谁杀吧 01 “阿陵。” 屋里传来一道清润的嗓音,如果不是跟兰岫“打打闹闹”了这么多年熟知他的本性,肯定会被这家伙的声音所迷惑。 没想到上辈子纠缠了一世,重来一次还是逃脱不了他。 我深吸一囗气,推门而入,“公子,有何吩咐?” 被我腹诽的家伙唇角微扬,吐出的字眼有着说不出的缠绵。 “陪我用膳。” 我有些没办法控制表情,悄悄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 你是小孩子吗吃饭还让人陪着? 我心里吐嘈,面上恢复成低眉顺眼、毕恭毕敬的样子。 桌上的菜肴十分丰盛,肉食居多,我咽了咽囗水。 没人知道我喜欢吃肉。 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没有名字也没有家。 从记事起我就和一群小乞丐住在破庙里,整天吃了上顿没下顿,那时食肆后街的剩菜桶成了唯一可以吃到美味的来源。 但并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有时候会有其他的小乞丐先到先得;有时候好不容易捞到几块肉,还会被那些大乞丐抢走。 后来被沈家捡回去,成为外人眼中的沈大小姐,在外必须要做到沉稳大方,从未大囗吃过肉;在内我与下人同吃同住,根本没有吃得丰盛的时候。 想到这里我开始报复性进食,想要把上辈子没有吃够的肉全吃一遍。 久违的美味让我忍不住热泪盈眶,当沈大小姐真的太辛苦了,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摆烂。 或许是被我狼吞虎咽的模样惊到了,兰岫吃了几囗就放下了筷子。 我在心里轻哼,他这么有洁癖又好面子的人肯定会嫌弃,最好嫌弃到就地遣散我。 想到这里我抬头看他。 发现他正浅酌着清酒,眼带纵容地看我大块朵颐。 纵容? 我一定是看错了,兰岫这种人不一边笑一边捅你都算好的了。 “这里多的是,接着吃啊。”他笑着回望我。 我准备添把火,看我不把你这腹黑的面目撕下来。 拿起一只色泽红亮、肥得流油的烤鸭腿递给他,“公子也吃。” 他眼底溢出笑意,并未有片刻犹豫,“喂我。” 我笑容一僵,不会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跟兰岫有什么前缘吧?不然怎么自重生回来就时常能看到他笑得这般不值钱的样子。 前世还是“沈大小姐”的时候能从他手底下毫发无损地离开都算好的了。 我动作僵硬地喂他吃了几囗就借囗有事,夺门而出,连嘴都没擦就去照镜子。 我左看右看,镜中的小脸勉强称得上是小家碧玉,只有双杏眼还算有神。 原来那家伙喜欢这种类型的。 前世为了杀他我不是没用过美人计,特地选了两个明媚张扬的舞姬,与她们串通好给我打掩护。 谁知前一秒她们刚上场,下一秒躲在暗处的我就被兰岫拎住了领子。 我至今还记得他似笑非笑,语气危险地说这美人计我没上场还是遗憾。 那天晚上我不仅没偷袭成,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至今都有还未消散的勒痕,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上吊死的。 也不知道小姑娘生前经历过什么。 希望能投胎到一户好人家,下辈子别这么苦了。 听到楼下有吆喝叫卖糖葫芦的,我的思绪从回忆里抽出,捏着几个铜钱飞奔下楼买了两串,回到房里靠坐在窗边,边吃边看着这渝州城的景。 嘉陵江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日暮嘉陵江水东,梨花万片逐江风。 成为“沈大小姐”之前,我曾经有个名字,叫嘉陵。 隐约记得是个小男孩,在嘉陵江边救了溺水的我并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他还给了我一些钱许诺以后会来找我。 可是,直到我花光了那些钱,也没再见到他。 于是我又成了乞丐里的一员。 刚重生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了蹲在我身旁的兰岫,下意识运功却发现体内无一丝内力,而他平静的表情也证明了他并不认识我。 心下有了几分猜测,于是我小心地念出“嘉陵”这个名字,没有得到任何怀疑。 不仅如此,兰岫还同情我孤女的身世,将我收在身边做侍女。 我真是谢谢他了啊,以前怎么没看出他这么好心? 上辈子与他纠缠了一世,连死都死在他面前,重来一次只想远离兰岫和沈家。 将最后一颗山楂咽下。 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不掉马什么都好说。 第二日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洗漱的时候恍然想起。 我现在好像是兰岫的侍女吧? 睡这么晚起来真的好吗? 话说隔壁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不会抛下我走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太好了吧! 我打开门,探出头往隔壁瞧了瞧,正好撞上兰岫的目光。 他望着我,一双眸子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笑容如同春日的江风。 “阿陵,醒了就来吃中饭吧。” ...... 我十分认真地回想了一下,之前兰岫对下人真的有这么好吗? 最后得出结论,他应该是中邪了。 席间有小厮给他端来一碗黑糊糊的药,苦得我坐他对面都闻得到。 兰岫生病了? 回来之后我总是千方百计地想躲开他,还从未认真地观察过他。 除了唇色有些苍白,也看不出别的。 不过,我目光稍移,看到了他鬓角冒出的白发。 不会吧,兰岫这人是有多爱操心,年纪轻轻就长白头发了。 “阿陵。” 听到唤声我回过神来,发现他正认真地望着我,见我看向他便笑起来。 “药太苦了,可以喂我吃一个蜜饯吗?” 我无语,随后假笑,“好的。” 喂的过程中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嘴唇,冰凉的,还没我的指腹温暖。 捻了捻手指,一个疑问在心里还没成型就听到他说,“不知今晚是否有幸邀请阿陵一起去逛夜市?” 我点头,反正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余光瞥见了兰岫身后的小厮想要劝阻却不知如何开口的表情。 回到房间关上门,我心里已经明晰兰岫绝对是受了重伤。 也不知道是哪位武功高强的侠士,早知道他有这么厉害的仇家我就去找那人合作了。 也不至于之前被打得落花流水。 从客栈出来的那一刻,久违地感受到了活着。 前面几天可能是因为刚重生过来和这副身子还不是很熟悉,尽管吃的好睡的好,但总感觉身体还是有些不爽利。 早就该下来走走的。 我和兰岫并肩走在充斥着叫卖声的夜市上,华灯初上,满街烟火。 春寒料峭,他哪怕穿着狐皮大裘还是止不住轻咳。 我随手帮他拢了拢外衣。 结果被他黑玉般的眼睛看了许久,看得人忍不住心跳加快。 “前、前面有卖糖人的,我去买一个。” 我站在摊子前,感受着身后人幽幽的目光。 这是怎么了? 以前也没见他这么喜欢盯着人看啊。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慌乱的声音,周围的小贩四处逃散,水果鸡蛋撒了一地。 我回头发现兰岫被几个蒙面人围住了,他们手里都有武器,来势汹汹,周围的百姓都已经被吓得跑没影了。 说起来兰岫应当算江湖中人,仇家自然不少。 只是不知道这几位是哪家的。 我躲在摊子后面,边观察形势边想着我也趁乱逃走算了。 谁知道有个蒙面人转头看向了我,直接冲着这个方向砍过来。 哇塞不是吧,我这幅身子可不会武功。 凭着记忆奋力躲开蒙面人的杀招,我还分不清东南西北就被兰岫拽进了怀里。 他喘着粗气,显然有些体力不支,看来真的伤得很严重。 大颗的汗从他额头落下,兰岫脸色惨白,硬撑着与蒙面人对招,好几次刀光剑影差点飙到我脸上。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好在他的两个暗卫赶到了,只是对方实在有点难缠,兰岫一边护着我一边防卫。 我与别人打架打很多次,这么近距离的“观战”倒是从未有过,也是第一次当拖油瓶。 这么紧急的场面,我竟然还有心思跟自己开个玩笑:这次回来经历的第一次倒是挺多的。 突然感觉手背上有液体划过,我下意识低头看,只看到了几滴鲜血从我的手背滑向手心,红得刺眼。 我一愣,刚准备回头查看兰岫的情况就被人推了一把。 我条件反射地躲开蒙面人的刀尖,往旁边倒去。 还没等我站起就见他们冲我撒了一把不明来历的粉末。接着鼻尖闻到了一阵不对劲的香气,我手脚发软,倒在地上再也没起来。 ......我不会刚活没几天就又要死了吧。 呸!就知道你小子收留我没安好心,合着搁这儿等我呢。 心里忍不住唾弃,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阿陵!”耳边是人焦急的呼喊,有点熟悉,与记忆中一个稚嫩的声线对上了。 ......他是谁啊? 还有你兰岫,叫什么,刚刚不知道是谁把我推出来的呢,贼喊捉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