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在家里厨房的垃圾桶里看到了红糖水订单的小票,点餐人是江禾。 回房间时,我路过顾洛笙的房间,听见她闷闷的呜咽: “明明是你先越界的!为什么现在要和我撇清关系。” 我感觉不对劲。 第二天,我摇着轮椅偷偷跟着洗完澡的江禾,发现他进了顾洛笙的房间: “小笙,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才知道,原来他梦里喊着不要走的人不是小莘而是小笙。 闺蜜劝我不要想不开,说这一切可能只是巧合。 可我在江禾的画室里,看到了他亲手画的几十张顾洛笙的肖像。 还有被打了无数个红叉的我爱你。 ...... “小莘,你怎么在这?” 江禾突然出现,闯进画室,挡在我面前。 “肯定是顾洛笙又捣蛋了,你不要多想。” 他急忙把我往门外推。 他在我面前一遍又一遍地强调顾洛笙越界的恶心,说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 可是他眼底那份挣扎矛盾的爱意是骗不了人的。 他一脚踹开了顾洛笙的房门,带着我向她兴师问罪。 眼前的女孩蜷缩在床上,肚子上捂着热水袋,脸色苍白。 江禾脸上划过一丝郁怒。 “顾洛笙,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收起你那些阴暗的小心思,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床上的女孩没有一点情绪波动,淡淡的说: “知道了,我以后回离你远远的,再也不缠着你要死要活了。” “我报名了无国界医生,下个月就走了,不会打扰你和嫂子的甜蜜生活的。” 说完她晕了过去。 我看到江禾脸上痛苦一闪而过,最后化成了散不掉的厌恶。 “装晕?你这幅样子真的让我很恶心。” 他狠狠摇着顾洛笙,手将女孩抠出一道道红痕。 见顾洛笙脸越来越苍白,他突然就慌了。 他一把推开我,抱起了顾洛笙就往屋外冲。 “小笙,你再不醒醒,我真的要觉得你恶心了!” 我也觉得江禾很恶心。 明明对顾洛笙爱的不行,还要装的如此嫉恶如仇,甚至要拉我这个无辜的工具人下水。 他自动屏蔽了我这个妻子的存在,临走前还不忘记带上了顾洛笙爱的玩偶和热水袋。 管家和家里的佣人涌入顾洛笙的房间收拾,当着我的面切切私语毫不避讳: “江少爷明明还是很爱顾小姐的啊,为什么还要娶一个残废的女人。” “小姐也太可怜了,被贱女人排挤成这样,爱都不敢爱了。” 家里的下人在江禾面前对我毕恭毕敬,背后却总是向着顾洛笙。 毕竟顾洛笙在江家长大。 即使江禾多次告诫他们,怠慢我就要被开除,他们也是照干不误。 江禾对我再温柔体贴,也藏不住他对顾洛笙的悸动。 我为他的种种付出,像一场笑话。 我看着这个挂满了顾洛笙照片,却没有一张我和江禾婚照的家,突然笑了。 江禾,你的爱,你的报恩,我都不要了。 我拨通了爸妈的电话,跟他说我要离婚。 当初,爸爸劝我不要嫁给江禾: “商人重利,不值得托付。” 可我自以为找到了真爱,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 听到了我要离婚的消息,爸妈高兴坏了。 帮我联系律师,准备手续。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江禾说他晚上要在医院陪床,让我给他送点衣服过去。 我冷脸推脱,“我腿脚不便,你让管家去。” “宝宝别闹脾气了,我想见见你嘛。这么私密的事情,我想要老婆来。” 我坐着轮椅只身赶到医院,却看见江禾一脸不耐烦的跟顾洛笙说话: “顾洛笙,你别闹了,我知道你放不下我,但我都跟你嫂子结婚了。” 顾洛笙的脸一片惨白,江禾的发小围着他们调笑: “江禾,对你的第一次对象这么冷酷无情啊。” “苏槿莘跟顾洛笙的小名和长相都那么像,我不信你娶苏槿莘的时候没有把她当替身的心思。” 江禾没有反驳。 一阵寒意顺着我的脊椎往上爬,我浑身发凉。 我推门而入,眼前几个人的脸色从兴奋瞬间变到青绿。 江禾也变了脸色,声音发颤,“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 我神色平静,“没有。” 江禾松了一口气,将他的兄弟骂的狗血淋头。 “我江禾只有一个妻子,不是随便一个猫猫狗狗可以碰瓷的。” 他淡漠地看了顾洛笙一眼,“走了,这个床我不陪了,你们看着办。” 他潇洒的推着我准备离开。 “我不爱你了。”顾洛笙看着我们,突然开口,“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既然你想和我撇清关系,那我肚子里的你的种就归我了。”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江禾的哥们都吃惊地望着他,我也不可置信。 “不是,江禾你居然——” “这件事谁也不准说出去!” 江禾面色铁青,却在看向顾洛笙时,难掩眼底的一丝温柔。 “是我犯错误了,那天应酬喝的很晚,对家给我酒里下药,小莘你又不在家......” “我知道我有错,可孩子是无辜的。” 他望着我满是愧疚,我却感觉不到他一丝真心诚意。 甚至,我还能看到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喜悦。 江禾。 你真恶心。 “小莘,我想让这个孩子生下来,认你做妈妈,继承江家的家业。” 顾洛笙听到他想认回孩子,脸色骤变,却被江禾打断,“正好你生不了,可以弥补你当不了妈妈的遗憾。” “不可能!这是我的孩子!谁也抢不走!苏槿莘你别想抢走我的孩子!” 顾洛笙愤怒的咆哮。 可旁人没有说一句话,全都看向了我。 我感觉胸口一抽抽的疼,舌尖是化不开融不掉的苦涩。 是我在火海中忍着双腿被灼烧的剧痛,将生的机会留给了江禾。 背后的皮肤重度烧伤,一片狼藉。 被钢筋水泥砸断的双腿再也不能行走。 医生说我可能终身不能生育。 他跪在医院的病床前,哭着说会用一辈子爱我,用爱回报我的救命之恩。 可他现在,却要把别的女人的孩子塞给我养,美其名曰补偿我的遗憾。 却不想想,我是为了谁才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又是谁出轨骗婚仍心安理得? 我突然感觉一股恶心,忍不住吐了一地。 江禾嘭的一声半跪在我面前,拍着我的背,帮我擦嘴。 他越拍着我的背我吐的厉害,察觉到我情绪的不对,江禾廷立刻解释到: “小莘,我只是想报复她,她的暗恋总是让我感到恶心,我也想让她尝尝被恶心的滋味。” “如果小莘不喜欢就算了,千万别多想,我肯定是最爱你的人。” 他做作的关心是最好的催吐剂。 我呕的胃酸都要吐光了,我只觉得可笑。 他还不知道我在他赶来之前,在画室里已经看光了他日记本中的一切。 他骨力洞达的字每一给笔画都倾泻着内心的挣扎: 【洛笙,我好爱你,但这份感情世间怎么容得下。】 【每一次假装对你冷眼相向,我的内心都是那么的痛苦。】 江禾的日记里还夹着数封没来得及寄出去的情书: 【小笙,小叔已经给你铺好了路,你的父母当年被仇人报复而死,只要你不离开小叔,小叔一定能护你一生周全。我和苏槿莘结婚,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只是为了偿还她的救命之恩,以及她家里的背景对公司发展有很大帮助。小叔永远爱你。】 那时,我拿着日记本的手止不住的剧烈颤抖。 以前,我是真的把江禾的话当做救赎,对他的那句“我会照顾你,爱你一辈子”深信不疑。 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我努力克制地控制住情绪,给他扯了一个体贴懂事的微笑: “好,都听你的,我会让顾洛笙的孩子叫我母亲。” 江禾见我终于松了口,满心欢喜,急忙牵着我的手离开: “别理这个恶心且不择手段的女人。” “小笙,老公带你走。” 回家的路上,江禾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他屡次没有理会,在驾驶座上温柔的问着我的身体状况。 饭有没有好好吃,今天有没有委屈有没有太累,等到了家要亲自给我的脚按摩。 他帮我约了我最喜欢的话剧表演,晚上陪我一起去看。 他是那么的细致入微,好像真的非常爱我。 他的手机直到家都还震动个不停。 他皱着眉接通了电话。 下一秒,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从椅子上原地拔起,一脸歉意的看着我: “抱歉,顾洛笙进手术室了,我得过去一趟。” 我的心一沉,就静静地盯着看。 看他能为小三有多慌乱。 可他根本不等我回应,甚至连外套都没拿,就只身冲进了屋外的寒风中。 江禾稳重的外壳碎了一地,对顾洛笙疏离情绪的面具裂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我偷偷跟在他身后,发现他压抑地哭了一路。 平时的清冷严肃的江总在寒风中呜咽,自言自语地祈求上天让他的挚爱小顾洛笙平安。 “小笙,别离开我好不好,我真的很爱你。” “如果这次你能死里逃生,我一定会想办法和你在一起。” 我将轮椅停在原地,任由冷风灌进我残疾的双腿,关节发酸发痛。 看着他冲进医院的背影,眼泪汩汩掉在地上。 江禾说的非我不可的爱意,原来只是迫不得已。 我想转身离开,可就在这时,从小巷的阴影里闪出了几个人影,拽过我的轮椅就往面包车上推。 我尖叫着喊着救命,却被用破布赌上了嘴。 他们将我带到废弃的厂房,拿着木棍,凶神恶煞地站在我面前。 “顾小姐让我们给你点教训。” 他们眼神下流的在我身上流连,接通了顾洛笙的视屏通话。 她此刻正好端端地坐在手术室的床上,眼睛里全是挑衅: “只要我有个风吹草动,就能让江禾魂不守舍,嫂嫂,你不会真的觉得他很爱你吧。” “我病了,但是我装的,他的兄弟都向着我,我才是应该和他在一起的人。” 她把视频画面一转,切成了医院监控。 手术室外的江禾颓唐地跌坐在地上,双眼猩红。 “你不是很爱他吗?那让我们来猜猜,他是先去救被人绑架玷污的你,还是在手术室前等着我。” “电话你随便打,好好享受吧嫂嫂,我可是给你准备了六个精壮的大汉呢。” 我拿着电话就想报警,却被眼前拿着木棒的男人踹倒在地,一顿毒打。 残废的双腿让我瘫在地上无法逃离,浑身钝痛让我不得不一遍又一遍打江禾的的电话。 他们将监控画面架在我眼前,数只手摸上了我的身体。 画面里的男人一次又一次挂断了我的电话,心无旁骛地在手术室门前枯守。 男人的哈喇子滴到了我裸露的皮肤上,恶心耻辱的感觉漫过全身。 当监控里的江禾对我的连环call不闻不问,不耐烦地将手机砸的粉碎。 他的唇齿微动,那口型分明是: “你他妈到底烦不烦!” 我绝望地合上了眼。 眼前的男人越靠越近,我强压着身体的颤抖,冷声道: “如果不想有命赚钱没命花,你们最好给我停下。” “顾洛笙给你们派活的时候,应该没跟你们说过我爸爸是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