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村里那个欺负我,整日游手好闲的混子死了。 他被判了流氓罪,执行了枪决。 坏人被惩治,本来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尤其是支教的薛老师和尤老师,他们都为此而高兴。 但是村里的人都说是我杀了他,因为欺负我的人都会死。 可是,我是个傻子啊,我怎么杀他。 我在村里的名声很坏,所有人都说我是灾星克星。 他们都对我避之不及。 直到我女儿的亲生父亲张六死了。 因为流氓罪,被判了死刑。 在村里人心中更加笃定靠近我会死。 因为就在所有人看见我都绕道走的时候,张六接近我,然后他就死了。 我抱着女儿看着张六和张六妈被拖上警车,并没有什么感觉。 没有痛快,也没有高兴。 麻木,是我日常的心理状态。 在这个封闭的、吞噬人性的魔窟中,只有薛老师和尤老师是正常人。 我也不是正常人,我是个傻子。 薛老师说,如果把烟花比作花,那一定是花期最短暂的花。 薛老师还说,姑娘是花,而我也是花。 我爹妈生我时,已经年过四十。 我是他们盼了二十多年的孩子,自然是给了我万般的宠爱。 不舍得我干活儿,我被养的白胖。 在一众黑瘦的小孩儿中,我像是一颗白皙闪亮的明珠。 在我五岁时,他们终于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后来,全村人都知道,老杨家生了个傻子。 我开始承受村里人异样的目光。 但是在爹妈的保护下,我还是健康快乐的成长着。 在我十八岁时,爹妈开始给我相看对象。 他们怕我以后无依无靠,被人欺负,想贴着钱将我嫁出去。 村里娶媳妇,目的是生孩子,是想要一个劳动力。 而我是个傻子,被养的身娇体嫩,并不会干活。 但是有几家贪图我家的财产,想要捏着鼻子,娶我进门。 就在快要谈成亲事的时候,我爹妈出事了。 他们淹死在了河中。 村里众人合力将人抬上岸,拉回家中。 我并不懂什么是死亡。 我靠过去,摸着他们惨白的脸,抱上他们僵硬的,不再温暖的身体。 就在今天,他们出门前还说要给我买糖。 我馋大白兔馋了好久。 所以我一直坐在院子门口,盼望着他们回来。 从中午等到晚上。 隔壁王婶子家的电灯拉了起来。 我还在等着爹妈回家。 但是最后只等来一辆驴车,拉着的两具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