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有人不想他们回京,在随行之人中做了手脚,想他们死在半路上,让薛家大房一蹶不振! 想到这里,薛兰兮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季君珩。 “薛小姐说得没错,这背后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季君珩眼神变得凝重,阴冷目光一一扫过周遭所有人,危险气息蔓让跪在地上的人皆忍不住一颤。 “薛小姐觉得要如何找出这个祸害呢?”季君珩勾唇反问。 “这倒也不难,距离燕来镇已经走了快一日了。若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不该到此刻才发作。想必定是这途中碰上不干净的东西,只要将所有能靠近马儿的人都放过去走一遍,便可让真凶无处遁形!” 薛兰兮垂着头,语气平静,心中却对季君珩愈发怀疑。 究竟是他太会演戏,还是此事当真只是巧合? “那就照薛小姐说的办。”迎上她目光,季君珩微微一笑。 跟随前往京城的,都是薛家长房得用的几个下人。 负责赶车的是薛三一家家生子。 “嘶——” 薛三刚被扔到马儿面前,那马儿前蹄瞬间抬起,变得狂躁。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薛季言走上前,让人一搜,就发现他身上惊马的香薰。 薛家是良善之辈,对下人想来仁慈,却万万没想到竟纵容薛三做出这样胆大妄为之事! “老爷恕罪,奴才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薛三浑身颤抖,跪爬匍匐到薛季言脚底下,拉扯着薛季言衣角一遍遍哀求。 “老爷!奴才在薛家伺候了这么多年了,是绝对不会吃里扒外,绝不会被人收买的!” 薛三又哭又叫,慌乱之间全然不曾注意自己说漏了话。 “薛三,我只说了那马儿见了谁癫狂,就说明谁身上有东西,你怎么就知道是吃里扒外被人收买呢?” 薛兰兮适时出声,打破僵局。 她缓步走到薛三跟前弯下腰,娇俏的脸上带着笑意,却让他一下惊在原地。 “奴才、奴才......” 薛三这才惊觉露馅,转头就想要逃走,两名侍卫瞬间上前将他死死地按在原地。 薛兰兮语气轻软,盯着薛三目光却似将他洞穿,“好啊,既然你还不肯认,这等吃里扒外的东西,直接打死了便!” 一瞬间,所有人都原地愣住。 唯有季君珩侍卫秋韵,在见到主子颔首,立马就走至薛三跟前,反手一掌拍在他额头,只听一声惨叫,男人瞬间没了气息。 “啊!” 陆蕴芝被吓坏了,看着薛三的死状脸色苍白。 薛兰兮仿若未觉,抿嘴一笑,着跪在地上齐刷刷一排的薛家家奴。 “母亲,看来咱们太宽容也不好,薛家的下人都被惯坏了。”她语气微顿,又道:“今日你们可瞧好了,倘若谁再敢背主忘恩,就是这个下场!” 警告的语气没有半分犹豫和软弱,一股无形中的威压四散开来。 季君珩的眼神,落定在了薛兰兮身上,只觉无比熟悉。 “薛小姐好威严。” 季君珩上前一步,站在了与薛兰兮并肩的位置,语气意味深长。 “我薛府虽是仁善人家,可对待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历来不手软。不似卫陵侯心善,想来这薛三该跟了侯爷才是。” 薛兰兮转过头,笑容中带着一股轻蔑,说完她转身便钻入马车,懒得多费口舌。 “卫陵侯恕罪,小女吓坏了,这才口不择言。” 薛季言忙上前一步,拱手对季君珩表示抱歉,内心那叫一个惶恐。 这个丫头,怎么什么都敢说! 此事揭过,一行人又快马加鞭了四日时间,终于到达驿馆。 未免再遇到刺客,季君珩做主宣布原地休息。 薛兰兮身子弱,经过几日颠簸,眼下累得骨头都快散架,天还没黑便早早睡下了。 “公子,属下听秋韵说,那薛小姐很聪明。” 季宵刚进门就见季君珩正在看那日薛兰兮掉在地上的簪子,不由蹙眉出声道。 “记住你的身份。” 季君珩微微蹙眉,他不喜欢的身边人废话,更不喜欢属下过问他的私事。 “属下知罪。”男人连忙跪倒,一脸懊悔。 “去盯着她,别让她出什么事,薛家这段日子不会太平的。” 季君珩没再责备,将簪子放在了红木盒子中,看向窗外皎洁的月光,一面吩咐道。 “是。” 转瞬间,一个身影飞身消失。 与此同时,薛兰兮只觉得身上一阵灼烧之痛,那张熟悉的面孔就站在眼前,他居高临下傲视群雄,看着她的眼神中毫无感情。 “季君珩,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她撕心裂肺地对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大喊,一睁眼却发现自己正置身于驿馆的客房。 又是梦,自从重生到了这幅身子上之后,每隔几日她就会梦到曾经家破人亡的那一日。而这每一次的煎熬,更加重了她对季君珩的恨。 这个原本应与她举案齐眉的人,却成了害死她一家的刽子手! 一道身影骤然从薛兰兮的房顶闪过,快的几乎融入黑夜,叫人察觉不出。 京城闹市之中,一片热闹—— 三月,正是草长莺飞时。 进了城门后,季君珩便称有公事在身,先行入宫。 薛家则是前往薛宅祖宅,那曾是薛老夫人与老太爷所在之地。 眼下薛家并未分家,三房人都居于一处。 隔着老远,薛兰兮便看见偌大宅邸门口的匾额上赫然的二字。巍峨之风不少颜家将军府。 只是门口却不见有人迎接。 薛兰兮忍不住皱眉,今日可是大房回京的日子。 她转头看向陆蕴芝,只见夫妇二人也是一脸难看。 “什么人?敢在薛府前停留,可是不要命了!” 还来不及多问就听见轿撵外一声厉呵,只见一门房站定在了车马前,满脸不耐。 “我是薛季言!” 并未因为门房的无礼生气,薛季言开口便报上自己的大名。 薛家长房的名号,门房自是有所耳闻,他面色一变,转身跑进大门,只是这一去竟好半晌没了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