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电话那头狂扇巴掌,发出颤抖破碎的尖叫。 “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和你抢怀安哥了!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过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未婚夫陆怀安瞬间暴怒,停止婚礼,雨夜飙车去找我妹妹。 而我则被下令扔进热带雨林,接受惩罚。 被扔下的第一天,我就被野蛮部落捡走,鞭打训斥为奴。 三年来,我像牲畜一样,和野猪抢食。 为了讨好野人,我在斗兽场被狮子无情地撕咬,鲜血直流,浑身没有一片好肉。 为了满足他们,我在篝火旁赤身舞蹈,人尽可上。 后来,陆怀安接我回家。 他以为有保镖在周围,我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他没想到,在被扔下直升机的前一天,我就被妹妹挖去了眼角膜。 1 我是在野外和狗抢食的时候,被保镖带走的。 他们扒开我的衣服,疯狂给我打营养针,增肥剂。 为了掩盖伤疤,他们往我身上泼油漆。 我只是机械式的跪趴在地上,任由他们随意摆弄。 末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保镖凑到我的耳边,恶狠狠地警告我。 “你要是敢向陆总泄露半个字,我就把你跪在哥几个脚下的视频发到网上。让大家都看看,享誉全球的大画家也有这么放荡的样子。” 我仍然是麻木地盯着前方,眼珠一动不动。 毕竟我的眼角膜,已经被亲妹妹强行挖走了。 一个看不见的人,要怎么在热带雨林活下去呢。 那些常年生活在热带雨林的野人,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一个外来女孩儿。 当那日思夜想一千多个日夜的声音从上空传来,我竟然一点喜悦都没有。 “林映秋你还不过来?热带雨林没待够?” 我判断着声音的源头,慢慢地四肢并用爬过去,颤颤巍巍地求饶。 “求求你!求求你别打我!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不好!” 陆怀安双眉一拧,面色不悦地看着我。 “你现在知道错了?学狗爬干什么?博可怜?你现在受到的苦,连你妹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他面色不虞,随机叫来一个保镖问话。 “林映秋这是怎么回事?” 保镖装出一脸不忿的样子。 “陆总这全是她的污蔑!我们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她,要什么给什么。哪知道您一来她就变了个样。我看她就是想要陷害我们!” 陆怀安嗤笑一声,一脸了然。 他粗暴地提起我的手臂:“你这个贱人,装什么可怜?我派了十个保镖保护你,你能受什么伤害?还是你又要故技重施?” 耳中闯进那些恶魔的话语,我颤抖着,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在被野蛮部落捡到的第一天,他们就把我训练成狗。 挑断我的脚筋,打断我的腿骨,只能像一条狗一样趴着走路。 保镖们更是仗着我看不见,鞭挞我,欺辱我。 一开始我还会反抗,可时间一长,身上的鞭痕越来越多,我就越来越只会求饶。 我听出陆怀安话中的怒意,不受控制地缩在地上,用头轻轻蹭他的裤脚。 “求求你主人!别拿鞭子抽我!你要我干什么都行!” 陆怀安看我还是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认定我在装疯。抬腿一脚踹在我脸上,沙土瞬间冲进我的鼻腔。 我牙齿颤抖,不住得咳嗽。而他只是冷笑一声,将我拖进直升飞机,带回了家。 2 陆怀安粗暴地打开家门,把我踹了进去。 “爱装是吧?让你装个够!” 我被他一脚踹飞,台阶又刮到我的旧伤,疼得龇牙咧嘴。 屋内,我的父母和妹妹林染在餐桌上吃饭,我的孩子周生生在玩小汽车。 我正巧滚在周生生的脚边,孩子被我的样子吓哭了。 他已经不认识瘦的皮包骨的我了。 “呜啊啊!有怪物闯进我们家!妈妈你快把他赶出去阿!” 陆怀安赶紧跑过去抱住周生生温柔地安抚。 “宝宝不哭不哭,这是你妈妈呀,你不认识了吗?” 陆怀安和我结婚的时候,周生生才三岁。 在我离开的三年间,他早就忘记了我的模样。 林染也赶紧跑过去,握住周生生的手。 “妈妈在这,宝宝最乖了,不哭好不好?” 周生生在陆怀安和林染的安慰下,渐渐安定下来,只是依旧仇视地看着我。 父亲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母亲把筷子猛地放下,愤怒地训斥。 “你一回来这个家就不安生,你还不如死在雨林,别回来了。” 父亲也大声地附和道:“你一走染染的失明就治好了,你就是我们家的祸害!” 我循着父母的声音,四肢着地,像一只狗一样爬过去。 感受到熟悉的温度,我机械式地偏过头,用头发上下蹭着母亲的裤腿。 “别打我了!别打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认错......我认错......” 母亲被我这幅畜牲样子吓个半死,手上端着的粥一时不慎直接倒在了我的头上。 刚出炉的滚烫白粥顺着头发流到全身,温度和那些野人的火钳很像。 我条件反射地开始求饶:“求求你!求求你!我会变乖的!我再也不会犯错了!” 等意识到那些滚烫的粘稠物是白粥后,我开始低头舔舐地上的残留。 一边舔一边谄媚地笑着:“谢谢主人赏赐!谢谢主人赏赐!” 而双手也在一刻不停地解着仅有的衬衫纽扣。 “姐姐,你没事吧!” 林染双眼猩红地冲过来抱住我,控制住我挣扎的手,在我耳边低语。 “这就是惹我的下场。变成和猪抢食的牲畜,连你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都只认我。” 她拍打着我的背,好似在安慰我,说出的话却好似魔鬼。 “那些野人和保镖的滋味还不错吧。你要是还敢和我抢怀安哥,我一句话就能让他送你回去继续”享受”。” 我慌乱地挣扎开林染的禁锢,不停地道歉:“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嫉妒你!放过我好不好......” 陆怀安想过来拉开我,但没想到先让我倒在地上的,是周生生射来的钉子。 他不知道在哪里拿到了一个玩具弹弓,瞄准着我。 锋利的钉子带着他的怨念,射入我的左肩。 没有人发现我的肩上,嵌入了一枚钉子。 周生生红着眼睛瞪我,而我还一脸茫然,只是左肩暗暗疼痛。 只是钉在左肩已经是野人部落最轻的惩罚。 他们还停留在原始社会,连我脖子上的项圈,都是一针一针缝在我的血肉上的。 要是我不小心站立行走,我的每一根脚趾间都会插入一根笔芯粗的银针。 野人的打磨技术并不好,每次都会顶起我的脚趾甲。 自那之后,我再也不敢像人一样走路,我变成了真正的牲畜。 陆怀安微微蹙起眉头,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和疑惑。 “我他妈给你脸了!他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力气,你装的还起劲了是吧!” 父亲撇我一眼,叹了一口气。 “乌烟瘴气。让她滚去厨房做染染最喜欢的菜吧。” 哪怕是林染没失踪之前,我在这个家的作用也就是给他们端茶送饭。 林家有些小钱,却从来不雇保姆,因为母亲说,有我就可以。 陆怀安平时最听父亲的话,赶紧把我从地板上拽进厨房。 “我看你真是给脸不要脸,还是没学乖。什么时候菜做好了,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他反手关上了厨房们,留我一个人。 3 哪怕记忆已经模糊,我还是记得林染最喜欢的菜是葱香小酥肉。 我撑着大理石柜台慢慢地站起,循着记忆摸着灶台。 可我已经太久没有直立行走过了,弯曲的膝盖根本无法完全直立起来,每一步都伴随着骨头尖锐的疼痛。 厨房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我试探性地将手往前伸,却直接将手泡进滚烫的热油中。 金黄的油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被烫伤的剧痛扎进骨头里,无数的小肉泡马上冒出。 油锅里浮起一片片脱落的皮肤,我的青筋暴起。 我拼了命咬紧了后槽牙,也无法阻挡来自喉咙的哀嚎。 门从身后打开,我听见有人把锅拿了起来,然后摔在地上。 “姐姐,我错了!我这就离开,我再也不和你抢怀安哥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一阵混乱的脚步声,有人踩着皮鞋冲了进来。 “阿染!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陆怀安把倒在地上的林染抱在怀中,林染的泪珠挂在乖巧的脸蛋上。 “我一直都知道映秋姐不喜欢我,让我走吧怀安哥,我不配留在这个家里。她是众星捧月的大画家,而我只是一个天生残疾的废人。” 陆怀安看着地上已经冷却的油,双眉拧在一起。 “你不是已经恢复了一些视力吗,你很快就会好的,你信我。” 他转身瞪着我:“我看你是活腻了!三年了,我以为你有所反省,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恶毒,一回来就想把你的妹妹再逼走一次!算是我看错你了。” 我忍住疼痛,开口辩解:“不是我,不是我!” 陆怀安站起来,想要抓住我的衣领,我不停摇着头。 混乱中,一股力量将我撞倒,一头磕上锋利的大理石柜角。 后脑勺鲜血直流,茫然中,我听见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妈妈,我来保护你!让我把妖怪打跑!” 陆怀安其实并不喜欢周生生,因为他曾经也是坚定的丁克。 可是一次意外,生生来到我们身边。 在我的极力劝说下,他才同意留下。 但生下之后,都是我在养育和陪伴。 可以说,那三年里,我和生生没分开过。 所有衣服食物,都是我亲力亲为。 我将自己所有的爱都倾注给了周生生。 在意识彻底失去之前,我好像听见了陆怀安在喊我的名字。 可是我动了动嘴,已经无法发出声音。 陆怀安马上喊了住家的李医生为我检查。 他向李医生说明了一下我的情况,希望能一起治疗了。 李医生摸了摸我的脉搏,查看了一下我的身体。 然后,他扒开了我的眼睛。 昏迷的人,眼神失焦呆滞,很正常。 李医生拍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起身回复陆怀安。 “根据你和我说的情况,还有现在她的身体脉象,我只能说她的情况有点危险。物理层面上,除了后脑勺应该没什么伤。但是精神层面上,已经出现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也就是传说中的PTSD。” “陆总的描述中,她已经出现刻板印象了。要是想要缓解情况,家属可以带患者去她比较放松的地方,或者做一些她喜欢的事。” 陆怀安冰冷的眼中,似乎掺入了一丝不明的情绪。 林染抓住了他的心疼,抱着头开始哀嚎。 “姐姐我不想再被绑在地下室了!求求你放过我!” 陆怀安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眼神一冷。 “等明天我看她是不是装神弄鬼。” 4 陆怀安让我在车里睡了一整夜,第二天他就驱车前往我原来的画室。 画室在郊区,是我亲自布置的,里面摆放的全都是我的画作,是我不开心时候的桃花源。 我的头还痛着,陆怀安只是给我做了简单的包扎。 车门打开的一瞬间,我又习惯性的四肢着地。看不见之后,我的嗅觉更加敏感。 我闻到了画室的栀子花香。 那是我三年前和陆怀安一起种下的,没想到已经开花了。 那时候陆怀安知道我喜欢栀子花,特地命令下属在全城收集盛开的最好的花树。大家都羡慕我,羡慕我能被陆怀安看上。 画室的门被打开,布满了灰尘。 那些尘封的美好回忆,好像又回到我的脑海里了。 见我进来之后站在画板前一直不动,陆怀安啧了一声,走到角落拿油画颜料和画笔。 他把东西一股脑地塞进我的手里,不耐烦地怒骂:“我百忙之中带你来画室,不是来看你继续装样子的。” “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不要以为我还能像以前一样惯着你。” 我也想像以前一样,随笔一画就是世界名作。 可是我已经看不见了,我又能干什么呢? 曾经那些引以为傲的天赋,在那三年间,粉碎的彻彻底底。 全球赞誉的天才少女画家,一夕之间神秘失踪,引起了很多猜测。但所有人都不可能想到,那个天才画家,是被家人丢进了人间炼狱。 我拿着画笔在面前空白的画布上凭着记忆作画,却因为看不见而像是在撒气乱画。 陆怀安脸色铁青,太阳穴凸凸地跳。 他用力拽住我的头发,迫使我转头看向他。 “你到底发什么神经!从回来你就给我摆脸色,三年还没学乖?” 回来两天,陆怀安第一次和我认真地对视。 他终于发现我的眼睛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陆怀安瞳孔瞬间放大,脑袋轰地一下。牙齿直打颤,哆哆嗦嗦挤出一句话:“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轻轻闭上双眼。 他额头青筋暴起,扯着我的衣服摇晃:“我问你!你的眼睛怎么了!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