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满身落雪磕完一千层台阶时,听见提前坐缆车上山的女友与大师品茗交谈。 “茹茹,你让我冒充大师,哄蒋少淮说磕满九九八十一天,你的绝症就会不药而愈,也太扯了点吧!” “不过他也够蠢的,居然这都相信,也可能是你演技好,这脸上的阴影打的真好,显的骨瘦如柴,还有这秃顶假发,啧啧啧~” 谢茹茹眼神冰冷。 “哼,我就是要折磨死他,当初要不是他吵着要吃蛋糕,知远他怎么会出车祸?” “还有,一想到他是那个抢走知远的贱人儿子,我都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心跳骤停,浑身的血液一瞬间冰封。 本以为,谢茹茹不惧他人目光接受这段姐弟恋是爱惨了我。 可原来,谢茹茹一直爱慕的是我早亡的父亲,她恨我入骨,又情不自禁被这种熟悉的面孔吸引。 既然如此,九九八十一次祈福后,我们缘尽爱消。 ...... 我擦了擦额头了的血渍,整理好表情,扣响了木门。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谢茹茹忙站起身,拉着我坐到屋内,为我捂暖被冻得僵硬麻木的双手。 她柔着嗓子劝道。 “少淮,要不算了吧,我实在看不得你为我这样牺牲。” “你年纪还小,我去世后,你可以正常交和你一般大的女友,实在不必执着于我一个老女人。 谢茹茹的脸本就皮贴骨,此时看起来更是深深内陷,让人觉得病入膏肓。 我抚过她的脸庞,手指染上了棕黑色粉末。 这就是她日常化的病容妆。 她告诉我病情已经到了晚期,现代的医学已经无力回天。 只能祈求于神佛。 很好。 为了折磨我,她不惜诅咒自己。 可笑的是,我毫无怀疑地相信了她的说辞。 甚至将这荒谬的祈福,当成救她性命的唯一稻草。 一千层台阶,我毫无怨言地磕头跪拜。 每磕一次,我都虔诚默念。 “求神佛保佑谢茹茹平安,哪怕是我我的寿命来换!” 磕到头破血流,四肢麻痹都不曾放弃。 我看着她手指依旧白皙红润,与病弱的脸庞格格不入,暗笑自己居然蠢到现在才发现。 “我这就给你伤口消毒,免得感染!” 谢茹茹拿着浸满酒精的纱布,直接敷在我的额头上,我瞬时被痛的眼泪直流。 而她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快意。 我知道,她在用折磨我的方式来释放自己的恨意。 她明知我花生过敏,却总是在吐司中涂满花生酱喂我吃。 知道我恐高,却拉着我去蹦极,去跳伞,美其名曰脱敏训练。 从前种种的违和,此刻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大师照常端上一碗黑乎乎的符水。 据说符水能将我的寿命,转移给谢茹茹。 每一次祈福完毕,我都会乖乖喝下。 只要是对谢茹茹好的事情我都愿意去做。 但是这次我不想再喝了。 大师眉头一皱,掐着我的嘴就灌。 “快点趁热喝,不然就不灵了,你是想害死茹茹吗?” 一股难以言喻骚气直冲天灵盖。 我忽然想到门口被拴着的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