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被绑架的妻子,我被匪徒从八楼扔下去摔成了植物人。 不知陷入黑暗多久,我的意识突然清醒。 耳边竟然传来妻子叶绵压抑不住的娇喘声:“阿远,当着他的面,是不是更刺激?” 傅恒远哼笑一声,病床摆动的速度更快了。 “植物人又听不见,要不拔了他的氧气罐?葬礼当天我娶你。” 叶绵嗓音沙哑,字字淬毒:“我巴不得顾回舟咽气!” “他死了,顾家的一切就全是我们的了......要不是为了遗嘱,我早把这活死人烧成灰了!” 事后他们离开了病房,连落在我病服上的痕迹都懒得清理。 我拼尽全力按响了呼叫铃,让护士帮我拿来了手机。 “买今晚去缅甸的机票。”我对赶来的秘书嘶声道,“告诉叶绵......” “她丈夫死了。” 1 秘书拨出电话前,我用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家里的远程监控。 客厅里是六岁的女儿独自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将监控调回到卧室的时候,刺入眼帘的是叶绵和傅恒远再次纠缠的画面。 叶绵忍不住叫出了声,傅恒远赶紧捂住她的嘴, “溪溪还在客厅呢,小心被听到了。” 叶绵又喘又笑:“怕什么,她还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你这个‘干爸’在让她的妈妈开心!” 我气的差点儿把手机屏幕捏碎。 傅恒远是我从小到大的兄弟,女儿出生的当天他和我一起守在病房外。 他对怀里又小又软的女儿爱不释手,妻子叶绵虚弱地和我商议, “你看阿远比你亲弟弟都亲,咱们要不让女儿认他当‘干爸’吧?这样女儿就多了一个人保护她爱她。” 我也感动到立刻点头答应。 万万想不到他们两个竟然会在我伤重不醒的时候背叛我!我的女儿溪溪就在门外! 紧接着叶棉忍着鼻腔的哼喘冲着客厅的女儿喊:“溪溪,你干爸胃不舒服,你帮他去抽屉里拿一下那个粉色的胃药吧。” 女儿听话地蹦下沙发,从抽屉里拿出了那盒“药”,懂事地敲门。 “干爸,要帮你拆开吗?你是不是很疼啊?” 傅恒远赶紧下床拉开了个门缝,躲在门后,“没事,干爸吃了药就好了。” “溪溪你继续看电视吧,声音调大一点,这样干爸和妈妈能更好的治病。” 溪溪乖巧地点了点头,继续爬上沙发,调高音量看着动画片。 我浑身发颤,喉间涌上血腥。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药,是安全套! 比我命都重要的女儿,竟然成为了他们两个play的一环。 让小小的她经历这种龌龊,我恨不得现在就提刀杀了床上的俩人! 秘书站在我身后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在我眼神的示意下赶紧拨出了电话。 手机铃声响起,傅恒远皱着眉头抱怨,动作不停, “谁这么没眼色,打扰咱俩的好事?” 叶棉看了眼手机屏幕,立刻冲傅恒远比了个噤声地动作, 她清了清嗓,“刘秘书,这么晚了有事吗?” 秘书声音发冷:“刚接到医院通知,顾总心跳停了。” 我放大屏幕,手指定格在叶棉骤然震惊的脸上。 “顾回舟真死了?这么快?” 她似乎有几分不可置信,连身体的摆动都停了下来。 傅恒远赶紧趁热打铁:“那······赶紧拉去火葬场烧了吧。你现在联系律师,问他什么时候能公布遗嘱?绵绵是不是第一受益人?” 他继续补充道:“别通知他爹妈,老东西万一气死,还得赔棺材钱!葬礼那天通知他俩去就行了。” 我把手机狠狠砸在了地上。 2 我蜷在地上干呕,五脏六腑绞成血泥。 我一定要让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半个月后,我伪装成大学同学慕嫣然的司机现身自己的葬礼现场。 长达一年的植物人状态,已经让我的面容和身形发生改变,就连声音都变得沙哑粗重,完全不复往日光彩。 来参加我葬礼的亲朋好友都在掩面啜泣,没有一个人认出来我。 灵堂香烛缭绕,叶绵一身丧服靠在傅恒远怀里啜泣,指尖却暧昧地划过他胸口:“装哭真累。” 我忍不住冷笑出声。 只见傅恒远贴在叶棉的耳边旁若无人地勾引:“哭累了,要不要去休息室歇会儿?” 叶棉的眼泪还挂在脸上,脸颊却泛出两坨红,“死鬼,这么猴急。” 她嘴上推脱,身体却十分诚实。 立刻装晕倒在傅恒远的身上,俩人半推半就地跑去了灵堂后面的杂物间。 我早已心寒如冰,帽檐下的视线忙着寻找女儿和我肝肠寸断的父母。 就在这时,杂物间突然传出一声哀嚎。 “叶绵!你······你有没有廉耻心?这可是我儿子的葬礼,你竟然和傅恒远在这儿······” “我的儿子可是为了救你才死的!你真是个畜生啊!” 这是母亲痛苦的尖叫声。 我们赶到的时候,叶绵和傅恒远正在慌里慌张地扣衣服。 叶绵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恼羞成怒。 “你个老东西,喊这么大声,不怕你儿子诈尸啊?” “老不死的,你儿子活着是窝囊废,死了还得看我脸色办葬礼!再嚷嚷,信不信我把他骨灰扬了?” 傅恒远揽住她的肩,讥讽道:“顾回舟的坟头草都快冒芽了,您二老赶紧收拾东西滚回乡下,省得碍眼!” “绵绵现在是自由身,你管不了她。她给你儿子办这么隆重的葬礼就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父亲也匆忙从人群中赶来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 “老婆子,儿子刚合眼,算了。” “这种女人,就当没进过我们顾家的门,葬礼结束,我们就带着溪溪回老家。” 父母满头白发,老泪纵横,这一年为了我能醒过来简直心力交瘁。 我站在角落的阴影里,被慕嫣然扯着衣服,她压低声音告诫我:“这是你选的路,你得忍着。” 我只能任由掐烂掌心的血迹留在地面。 “我才不要!”女儿溪溪突然从人群钻出,扑向叶绵。 “我要和妈妈、干爸住大房子!爷爷奶奶又穷又臭!” 溪溪稚嫩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利剑,穿透了我们顾家所有人的心脏。 她雪白的小脸明明和我记忆中一样童真单纯,可是现在,怎么能够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真不敢想变成植物人的这一年我父母和女儿都经历了些什么。 叶绵得意挑眉,一把拽过女儿, “溪溪,今天告诉你——棺材里那瘫烂肉根本不是你亲爹!” 她将孩子的手塞给傅恒远, “这才是你亲爸!” 3 灵堂陷入了死寂。 溪溪仰着那张童真的小脸,甜腻地喊傅恒远:“爸爸!” 我忍不住扶墙剧烈咳嗽了起来。 慕嫣然赶紧挡在我的面前。 母亲当场气的背过去了气,父亲也嘴唇发白,呼吸急促,他颤抖着手指, “贱······贱人!” 叶棉笑出了声:“你俩快上医院吧,别一会儿死在你儿子的葬礼上。” 傅恒远帮腔:“那也不错,也算是一家团聚了。” 慕嫣然立刻拨打了120,把父亲母亲拉去了医院。 我的亲朋好友怒气冲冲地围住了叶绵和傅恒远,俩人却无动于衷, “正好你们也来了,顾回舟的律师也到了,咱们一起听听他留下的遗嘱,你们再发火也不迟。” 律师清了清嗓子,拿出了遗嘱原件。 “顾回舟本人名下所有的不动产,股权,现金,分红,全部归叶绵一人所有。” 叶绵哈哈大笑,插着腰十分猖狂, “听到了吗?顾回舟把所有的财产都给我了!他是个蠢货,你们这群人一个不落全都给了肥差,现在我是公司的董事长,你们谁敢招惹我和阿远,我一个个的都断了你们的活路!” 我的亲戚朋友们紧握双拳,摇头叹息。 “回舟真是被这个狐狸精迷的不清啊,竟然把打拼了半辈子的身家全给她了。” “哎,只怪回舟识人不清,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头上有多绿!” 我站在人群外看着叶绵和傅恒远喜笑颜开的脸,恨意更是深了几分。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叶绵,看你这种笑容还能维持多久。 闹剧结束,顾家的亲眷抹着眼泪站在我的遗像前泣不成声。 傅恒远的父母挤开人群,脸上堆着假惺惺的泪痕,一左一右拉住她的手。 “绵绵啊......”傅母用袖口抹着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你从小追着阿远跑,高中就为他绝食退学,总算熬出头了。” “当年你哭着说怀了阿远的孩子,又怕顾回舟起疑,只能怀着孕灌醉顾回舟演了出戏,生了溪溪后又连吃五年避孕药......” “真是苦了你了!” 原来如此!我和叶绵确实是奉子成婚,虽然我俩恋爱只有短短的一年时间,但是我坚定地要对叶绵负责。 可没想到,连结婚都是她的诡计! 也难怪自从我们两个结婚,她总是明里暗里的劝我要多帮衬傅恒远,说他是我多年的好兄弟,不能冷落了他。 我给他钱,给他人脉,帮他建立公司,甚至自己内部的投标文件都会给他一份。 自己竟然一直是在喂一头吃不饱的恶狼。 傅恒远掐灭烟头,搂紧了叶绵的肩膀, “多亏绵绵演戏被‘绑架’,那蠢货才会跳楼......不然咱们哪能白捡顾家金山?” 灵堂的穿堂风卷起烧纸的灰烬,叶棉突然拽过溪溪往傅恒远父母怀里塞。 “快叫爷爷奶奶!” “反正那个短命鬼听不见了,咱们一家人今天可要好好庆祝一番!” 傅恒远立刻单膝跪地,深情款款地掏出了兜里早就准备好的钻戒。 “绵绵,你愿意嫁给我吗?” 叶绵倏地举起钻戒,笑声癫狂:“阿远,今天就结婚!让顾回舟的魂亲眼看着——他的钱、女儿、老婆,全归你了!” 4 我万万没想到,俩人无耻到竟然真的会选择在我的葬礼上求婚。 甚至连当初的绑架都是他俩谋划好的,就是为了除掉我。 巨大的屈辱感和愤怒让我浑身颤抖。 慕嫣然轻轻握住了我的拳头,“回舟,缅甸那边儿全都安排好了。” 好,很好。 叶绵,傅恒远,你们等着尝自己种下的恶果吧。 葬礼结束的时候,慕嫣然我假扮成司机等着叶棉和傅恒远上车。 俩人喝的醉醺醺的,肆无忌惮地一边走一边啃。 叶绵踩着细高跟跌进后座,她突然揪住我衣领凑近,酒气喷在口罩上, “你这眼睛......怎么像那个死鬼?” 我心里咯噔一声,抓着方向盘的手骤然缩紧。 傅恒远掰过我的脸端详,突然大笑:“这也太像了!绵绵,想不想······再重温一下之前的激情?” 他掏出支票本刷刷写了几笔甩在我脸上, “这些钱够你开一辈子车了,等会去我家躺着装植物人,我和绵绵要在他‘遗体’旁边洞房!” 支票飘落在档位杆上,我猛地踩下急刹车。 两人撞在前座椅背,傅恒远刚要骂,我哑着嗓子开口,“两位不怕遭报应?” 叶绵妆容扭曲的脸突然僵住,傅恒远抄起红酒瓶就要砸:“你他妈再说一遍!” 这时秘书打给叶绵的电话适时响起:“叶董,公司现在有紧急事项要召开股东大会!” 她急得踹车座:“赶紧改道去公司!” 公司的股东们已经焦灼地等在门外,见叶绵和傅恒远搀扶着下车,立刻拥了过来。 “叶董,缅甸那边的合作商要求今天必须公司董事长和总裁亲临签合作合同,现在总裁职位空缺,您看······” 叶绵惊喜异常,立刻将身后的傅恒远扯到古董面前, “阿远现在就是公司总裁!我们两个立刻出发。你们这群废物就等着我们两个力挽狂澜吧!” 我亲自把俩人送到了机场。 这条断头路,我得亲眼看着他们走下去。 第三天一早,我的手机准时响起。 视频里的傅恒远被倒吊在生锈的钢架上,额头裂开的伤口正往下淌血, “你们要多少钱都行!” 绑匪一脚踹在他肋骨上,"你俩的账户早被转空了,当老子是傻子?" 叶绵突然尖叫起来,她脖颈上缠着一条吐信的毒蛇,“谁是你们的幕后指使?我拿顾氏集团买他的命!” “呵,口气不小。” 沙哑的嗓音从扩音器里炸开,我缓缓摘下口罩,将脸贴上摄像头。 “是我,顾回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