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族兄成婚当天,她突然出现在现场。 “晏诚,谁允许你背着我娶妻的?” “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子居然勾得你背叛我?” 我低头看着身上的红衫,立马意识到她误会了。 她怒骂着就要上前对新娘子动手,被我一把拦住。 “够了!温玥,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1 一年前她登基前夕,那时我和她还是夫妻,正在因为骆则冷战。 直到那天,我无意间听到她贴身侍女的对话。 “我听说陛下早就下令,给那位打造华冠,就等着在大典上为他加冕了!” “他运气真好,能被陛下这样身份尊贵的人放在心尖上宠!” 我立马意识到,她们口中的人就是我,高兴之余,我心里满是愧疚。 继位在即,温玥忙于事务。 我非但没有帮忙,反而和她闹脾气,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我跟在温玥身边十年,费尽心血步步筹划将她捧上了女帝的位置。 她曾许诺过我,若日后如愿登上那个位置,定封我为王夫,共掌天下。 果然在她登基前一天,她令人送来玄色华服,和她曾经许诺过我的一样。 穿上她送来的加冕华服,我来到登基大典。 她头戴冕冠、身披黄色龙袍,手上捧着那顶紫金冠,我曾在深夜摸进工部,亲眼看工人们为我的尺寸来回调整。 在众官僚的注视下,她满眼深情,向我伸手,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我露出一抹笑容,正要上前,却被人一把推开。 我狼狈地跌坐在地,耳边恰好传来礼官的声音。 “......册封骆则为皇夫。” 骆则站在了我身旁,玄色的礼服和我如出一辙。 不过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他的礼服上绣着金边黑蟒,我一眼就看出那才是象征着皇夫的礼服。 那一刻现场寂静一片,所有人都紧紧盯着我,神情怪异,看我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温玥牵着骆则的手,失望地看着我。 “你在干什么?今天是我和骆则举办大典的日子,你穿这身衣服,是想逼着我册封你吗?” “痴心妄想!” 一旁的骆则朝我淡然一笑,眼里全是轻蔑。 “晏诚兄,这事都怪我。” “工部最开始准备那套礼服太差了,阿玥不满意,我想着丢掉可惜,就让阿玥送给你了。” “没想到让你误会了。” 温玥不耐地瞥了我一眼,转头握着骆则的手安慰。 “你不用和他道歉,他就是故意来破坏我们的大典的。”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仅小家子气,还不懂事,早知道就下令将他拦在大典外了。” 骆则笑着点点头。 我只能亲眼看着温玥,亲手给骆则戴上那顶本该属于我的金冠,朝我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的未来,实现时站在温玥旁边的却不是我。 多么讽刺啊。 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当初那两个侍女口中的那位幸运儿指的是骆则。 温玥放在心尖上的人是骆则,她不惜耗费无数人力物力打造的金冠,也是为了今天亲手给他戴上。 满朝文武议论纷纷,眼神嘲讽,对我指指点点。 “陛下英明,一个贱民还敢觊觎后位,滑天下之大稽。” 在他们的嘲笑和鄙夷声中,我踉跄着离开了。 一直等到深夜,我才等到她的贴身侍女。 “陛下说了,她封骆则大人为王夫只是为了报恩,满足他的心愿罢了。” “骆大人为了救陛下差点没命不说,又出身名门望族骆家,和陛下才是真的门当户对。” 十年来,我无数次替她抵挡暗箭,暗地里替她出谋划策,解决水患、疫病防治......倾尽一切送她登上帝位。 随着她的位置越来越高,她再也不会在外人抨击我是个废物赘婿时,为我说话了。 我为她付出所有抵不过他人流言,更抵不过她心中的门当户对。 2 我刚收拾好心情,就收到母亲病重的消息,急忙赶回家。 “儿子,你不是说今天小玥会封你为王夫吗?真想亲眼看着啊!” 母亲虚弱的声音中带着期待。 她这些年来重病缠身,时日不多,最大的心愿就是看我光耀门楣。 所以,当我听到受封的事后,立马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可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 我握着母亲消瘦的手,无言以对,最后只好叮嘱她好好养病,以后才能抱孙子呢。 我不敢说实话,慌忙逃离她房间。 对不起母亲,让你失望了。 一直到第二天深夜,我才终于见到温玥。 她递给我一封圣旨。 “打开看看吧,可别高兴得昏过去了。” “还是骆则善解人意,说你毕竟陪我这么久,求我封你一个常在,以后去拜见的时候要感谢感谢他。” “跟在他身后多学学,你要是有他一半的气度,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接过来没看一眼,只是跟她聊起了我娘的事情。 无论我跟她走到哪一步,母亲在我心中才是第一位。 “我娘日子不多了,你能不能陪我看看她,她还想把家传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便开口打断。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我最近很忙,没空。” 我眼神哀求地看着她,“只是见一面,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 她顿住了,眼神飘忽,或许是心虚是愧疚,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行,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得到她的答复,我转身就要走,她快步上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晏诚,你别多想,你也知道我现在位置不稳,需要骆家的支持,但在我心里我的王夫只有你。” 话是这么说,但我清楚她早就不爱我了,如今心里只有骆则。 我不想再因为骆则和她争吵什么了,反正最后只会是我妥协。 “我知道了。” 越过她,我去了隔壁偏殿。 这间偏殿离主殿最近,原本是给侍女准备的。 因为骆则,我跟温玥近几年经常爆发争吵、冷战。 冷战期间,她不想见我,也不允许我碰她一根手指头,每次都会把我赶出寝殿。 所以,这间偏殿逐渐变成了我真正的寝殿。 深夜我起夜时,我便听到了主殿传来的奇异声响。 温玥在干什么? 我突然清醒。 这个时间点,除了骆则还有谁能出现在里面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没见到温玥,只能托门口的侍女递信,让她记得回我家见我母亲。 床榻上,母亲颤抖着手将一个玉符交到我手上。 “娘没用,也没什么好东西留给你们,这是你外祖父传下来的,我想把它亲手交给小玥,算是我送给她登基的贺礼。” 母亲拉着我的手,告诉我以后一定要和温玥互相扶持,好好辅佐她。 等有了孩子一定要带着孙子去看她。 母亲叮嘱着,唠叨着,声音越来越小。 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气,也没能等到温玥出现。 我进宫,刚想把母亲去世的事告诉她,一起料理后事。 骆则捧着一碟点心,打断了我想说的话。 “阿玥,你做的百合酥真的太好吃了。” 骆则一出现,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转到他身上了。 随手一挥,不耐烦地打发我。 “好了,你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忙着呢!” 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谁能想到那是我爱护了十年的发妻啊。 我想,是时候结束了。 我将辞官奏折放在了温玥的书桌上。 3 回到家,我开始独自料理母亲的后事。 府上红绸全都换成了白布。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签了温玥字迹的辞官奏折。 我收拾好行李,正准备出门,碰到了一身黄袍的温玥。 “一进院子,都挂上了白布,真晦气!” “算了,快尝尝这个?我亲手做的,你之前不是提过怀念幼时吃过的点心吗?我特意学的,算是给你的补偿。” 我看着这眼熟的百合酥,想起之前的情形。 这估计又是骆则剩下才给我的。 我没有接过她手上的点心,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顿时不悦,将糕点扔在了地上用脚碾碎。 “怎么,我亲手做的东西现在都入不了你的眼?” 她话里带刺,听得我心寒。 曾经有人轻慢我,她二话不说便找上门去,硬是压着对方低头认错。 可如今,竟为了一块糕点,她便对我极尽羞辱,仿佛往日的维护都是一场幻梦。 见我没说话,温玥深吸了一口气,表情缓了缓。 “晏诚。” “你对我也算有从龙之功,我给你升职当丞相,你满意了吧!” “等我手头的事情忙完,我陪你去看母亲。” 直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我母亲已经走了的消息吗? 我不甘的握紧拳头:“温玥!我娘已经走了!” 她紧绷着脸,厉声呵斥。 “你够了!晏诚,在我和骆则大典的时候胡闹,现在竟然还敢拿母亲来当你争宠的借口。” 她说完,满脸愤怒给了我一巴掌。 这时骆则突然出现,扶着温玥,装模作样地替我说话。 “阿玥别生气,晏诚就是太在乎你了才骗你的。” “晏诚,你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不好,才让你误会了,我可以和你解释......” 骆则说着带我到外面。 确定温玥看不到后,骆则立马变脸,将我推开。 “晏诚,点心好吃吗?原本我只是随口一提,阿玥二话不说就亲自下厨,做给我吃呢。” “可惜太腻了,我吃不完,就让她把剩下的送你了。” 我早有预料,并不觉得意外。 “哦,所以呢?” 他见我反应平淡,冷下脸,想到什么突然凑到我耳边低声道。 “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我听到这里,愤怒地抓住他。 “你什么意思?是你害死我娘的!” 他一脸狰狞。 “那个死老太婆坏我好事!要怪就怪她挡了我的路。” 我失去理智朝他挥了一拳,他闪身躲开。 下一秒他朝我阴冷一笑,拍了三下手。 一群黑衣侍卫突然出现将我团团围住。 我立马意识到他想干什么,我立马后退想逃。 奈何后路早就被他们拦住。 接下来,就是一顿毒打。 疼痛撕裂了我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叫我哀嚎不止。 鲜血从伤口流出,打湿了我的衣服,他们还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 “住手!你们再干什么!” 见温玥赶来,他们立马停了手。 不等我开口求救,骆则委屈地开口。 “阿玥,明明我好心解释,他却突然动手打我,我这才......” 温玥没有丝毫犹豫,全然相信了他的话。 “忘恩负义,晏诚你就是自己找打,马上立刻给骆则道歉!” 她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刺进我的心脏,叫我痛到麻木。 十年的相知相伴,抵不过骆则的一句话。 我疼得眼前一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温玥见我这般模样,这才吝啬地关心下我。 “死不了吧?” 我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她原本冷漠的眼神软了一下。。 “我马上给你叫太医。” 太医们来得很快,但她又拦着他们不给我治疗。 她无视我的痛苦,面露鄙夷。 “别演了,一点皮肉伤而已,母亲病最严重的时候也没像你这样啊,多和她学学。” “只要你和骆则道歉,我就让太医给你治......” 听到她提到母亲,还要我向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道歉。 我红着眼,厉声打断她。 “是他害死的母亲,我绝不会和他道歉!” 对骆则殴打我的事她视而不见,母亲去世她在哄骆则给他做点心,在答应我的大典上封了骆则王夫。 每一次,她都是选了骆则抛弃我。 温玥闻言把我从床上扯下来,用脚在我伤口上碾了碾。 “骆则好心帮你,你不感恩就算了,还用母亲的事冤枉他来争宠,你真该死啊。” 感受着不停落在身上的拳头,我咬牙强忍住剧痛,绝不服软求饶。这时老管家冲破层层把守,衣袖带血,踉跄着跪倒在我面前。 “少爷,老夫人丧宴的人都齐了,就等着您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