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着,无论如何要挑选出来,一个敢死的使者,把霍去病和三万骑兵换回来。 从而一改颓势。 这声呵斥效果极好,一时之间,喧嚣声小了。 各个臣子回到自己在朝堂上的位置,重新排列整齐。 当然,没有一个人低下头。 众人依旧在抬头观望。 现在的情况,可不太好破局,不是一道圣旨,或者一个强人就可以解决的。 秦高忠站在百官前面,同样不为所动。 刘焱发言后,他那老谋深算的眸子中,却是闪过了一道精光。 有戏了! 别人会不懂刘焱这个昏君,他会不懂吗? 作为刘焱曾经的老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刘焱骨子里的胆小如鼠。 现在看似在呵斥投降。 其实,是刘焱已经心动了,在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自己只要再说道说道。 刘焱就会出城投降。 秦高忠再次举起了手上的笏板,身形瘦弱而佝偻,瞧着笔直如松。 “陛下,老臣知你不想投降,折了汉国的威严。” “可是,社稷为重,君为轻。” “望陛下为了黎民百姓投降,为百姓取得一线生机,才会被人铭记。” “以卵击石,只会让陛下徒增笑料。” 秦高忠的声音落入众人的耳朵,立刻吸引了不少余光。 汉国乃是三公九卿制度。 分别由丞相、太尉、御史大夫掌控汉国的行政、军事和监察。 品秩万石。 九卿为奉常、郎中令、卫尉、太仆、廷尉、典客、宗正、大农令、少府。 品秩中二千石。 还有太仆丞、少府丞、长史、司隶校尉、司马、中郎将、郎将等等职位。 秦高忠作为丞相,是百官之首,三公之一,拥有自身派系和跟随者,妥妥的风向标。 朝堂能当官的,哪一个胸中没有玲珑心? 所以,秦高忠这么一番话出来,其他人离开醒悟过来。 刘焱需要台阶下。 需要更高的台阶,才肯投降。 说不定三次劝说,才勉强能让昏庸的汉王刘焱亲自出城投降。 太尉李章一步走出了队伍,站在了正中。 “陛下,将士们无一想要作战,无一可战者,敌众我寡,徒劳送了性命。” “若要作战,恐怕需要陛下御驾亲征。” 李章的话,就是想要堵死刘焱的退路。 众所周知。 汉王刘焱曾经出去皇宫,曾被一个流氓吓得屁滚尿流。 宫廷里还传出,汉王最怕见血,曾眼见天葵,晕了过去。 你让汉王刘焱御驾亲征,估计都会吓得半死。 “哼!” 刘焱听见这话,一挥衣袖,冷哼一声。 这是在给自己上压力? 刘焱还是知道,太尉到底是一个什么职责。 “李太尉,你负责将士考核,如今告诉朕,无可战之兵,将士无兵甲、无粮草,无抚恤,不是你的失职?”” “如今战时,暂且放你一马,退下!” 刘焱呵斥李章。 此时,他再次想起了系统奖励,不由感到庆幸。 现在要啥没啥,才知晓奖励的重要性。 单单一匹能上战场的马,就万金难求,养马需要的资源,更是能养活十名步兵。 所以,一万骑兵可是比十万步兵,更加耗费资源。 重骑兵一身三重甲,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之后,两万骑兵分别从两个侧门骚扰。 在对方阵势发生变化后,再重骑兵冲锋。 如此下来,别说三十万大军了,五十万大军,亦可比斗一番。 这就是刘焱的自信。 李章被斥责后,有些挂不住面,看了一眼秦高忠,想要秦高忠为自己说话。 这时,秦高忠微不可察地看了一御史大夫郑卫国。 他坚信自己的判断。 刘焱就是单纯的嘴硬,说一句御驾亲征很难吗? 秦高忠一直以来的为官之道,自己吃肉,给别人汤喝。 御史大夫是自己人。 那总要给点机会! 郑卫国微微点头,站了出来道:“陛下,李太尉也是实话实说,陛下不想御驾亲征,不若投降吧?” 刘焱瞧着三公都出来了,就知道他们是以势压人。 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瞧见了九卿纷纷站了出来。 “陛下,长安繁华,历经九朝,更各朝各代留下的痕迹,因战火破坏,对不起列祖列宗。” “陛下,国库空虚,就算要打战,也没有足够的粮草和银钱。” “陛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于楚合流乃是天道。” “陛下,邻国并无交好,不会有援兵,如此孤立无援,当早做决断。” ...... 刘焱瞧着一群应声虫蹦出来,心中无语。 一个个都听不懂人话? 也可能不是听不懂,是屁股歪了,骨头也软。 刘焱站在龙椅前面,继续呵斥道:“够了,闭嘴!” 一众臣子抬头。 刘焱一字一句,语气激昂。 “朕为天下之主,守社稷,护百姓,岂能屈膝于敌,辱汉国之尊严。” “汉国百世之泽,将士们浴血奋战,朕若言降,如何面对英勇之士。” “大义所在,宁死不屈,乃汉族之魂,亦不可弃。” “战局未定,仍然有反败为胜之机。” “所以,朕决不投降!” 刘焱死死地盯着秦高忠。 然而,秦高忠不为所动,稳如老狗,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 他眼眸深处是不屑。 秦高忠无比地确定。 自己曾经的学生,现在的汉王刘焱就是在虚张声势。 之前,刘焱就说过类似义愤填膺的话语。 到了半夜,却从皇宫里翻了出去,跑去了青楼找花魁。 秦高忠不说话,没有动作,朝堂上自然也是一片静默。 大家似乎都在无声的抗议。 刘焱瞧着朝堂上的臣子,不由的摇头。 一个有血性的都没有。 瞧这模样,都想投降啊! 刘焱抬头,看着官员两列最为末尾的官员。 那里的官员更为年轻。 说不定,还没有发烂发臭,身上有铁骨铮铮,热血未凉。 “既然如此,朕问诸爱卿三问!” “朕闻汉家男儿,傲骨嶙嶙,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乃天地之间,一大丈夫尔,此处可有?” 刘焱三问,朝堂之上竟然依旧一片静默。 不知是因,此番话语从刘焱嘴里流露出来,让人不敢相信。 又或是,被一番话问得羞愧。 此时,官员队列末尾,却有一名稚嫩的蓝袍小官,手微微颤抖。 他懂了! “有!” 新科状元赵明诚一步踏出。 “臣乃汉家男儿,亦是大丈夫,生居天地间,不甘郁郁久居人下!” 刘焱眼睛亮了几分。 他就是需要如此傲气的臣子,心中有志气,不怕死,才配替自己出使。 软脚虾不了一点。 “臣下何人?上前!” 刘焱轻轻一抬手,示意对方向前。 “臣乃新科状元赵明诚。” “陛下,还有两问!” 赵明诚微微躬身,缓步上前,更是打算回答另外两问。 刘焱微微点头,继续道:“朕闻汉家男儿,可抛头颅,可洒热血,有鸿鹄之志,雄凌云之心,气吞山河,亦冲斗牛,此处可有?” 赵明诚停步,用力点头。 “有!” “若为战,臣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赵明诚声若雷鸣。 刘焱抬手,再道:“上前!” “朕闻汉家男儿,士可S不可辱,视死如归,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此处可有?” 赵明诚前行,竟然越过丞相,站在最前。 “有!” “若为死,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赵明诚停步顿首,仰头震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