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读书人挤在县学门口,提着考篮,翘首以盼,等待开龙门。 无论寒门学子,还是权贵子弟,看向龙门眼中都充满了野心、渴望。 龙门,代表鱼跃龙门的前途,更代表风雷化龙的实力! 忽然,一声断喝:“闪开,范神童到。” 在无数敬畏、艳羡目光中,一公子前呼后拥,鲜衣怒马,气质高贵,傲然走到龙门前。 富家子弟阿谀奉承,寒门子弟敢怒不敢言。 “七岁倒背【商君书】如流的范神童?” “他诗书传家,三代进士,乃是滁州显赫望族,据说跟执掌朝纲范相还沾亲带故。” “本科案首,非他莫属!” “提前恭喜范神童金榜题名,鱼跃化龙!” 范仲永神情倨傲,仿佛案首已是他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他得意瞟了眼府学前日晷,辰时二刻,已经到了。 只听得一声炸雷般轰鸣。 龙门,徐徐开启! 大名县学丞牛达,昂首阔步走出:“大唐,庚子年,大名县,童生试,时辰已到!” 两班衙役,面容肃S,喝道:“肃,静!” 数百生员,鸦雀无声。 牛达展开一卷花名册喝道:“学子听唱名,入考场。唱名三遍不到,废除考试资格。” “丁一山!” “学生在!” 一人拱手进入。 “孙山!” “在!” 随着牛达唱名,读书人一个个鱼贯而入。 一个白白胖胖读书人,焦急回头看着:“咦?杜预呢?他怎么还没到?” 他是杜预的好友,商贾之子,宋佳霖。 “呵呵··” 范仲永嘴角微翘,一抹冷笑道:“杜预,他只怕来不了了。” “咦?你凭什么这么说?” 宋佳霖很是气愤。 范仲永呵呵冷笑,很是笃定。 果然,下一个牛达就喊道:“杜预!” 无人应答。 宋佳霖急忙打圆场:“牛大人,请稍等片刻。杜预方才去解手了,马上就来。” 范仲永冷笑道:“牛大人,别听他瞎说。杜预根本没来!” 牛达闻言,脸色一沉:“宋佳霖,再敢胡言,连你资格一并取消。” 宋佳霖吓得不敢说话了。 牛达又叫了第二遍:“杜预!” 范仲永更加得意。 宋佳霖心急如焚。 按照规矩,三声不到,勾掉名字,取消资格。 谁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大喝。 “到!” 范仲永如活见鬼,回头看向远处。 只见一人满头是血,飞奔而来。 正是杜预! 杜预冲到牛达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学生到。” 牛达眉头一皱:“你怎么搞成这样?” 杜预目光一沉:“学生赶路着急,不慎掉沟里。” 他没有说出被人袭击之事,因记忆中牛达嫌贫爱富,轻视寒门,在县学对杜预各种苛待。 就算说出受伤实情,牛达非但不会主持公道,反而横生枝节。 范仲永却眼神幽幽,大声道:“牛大人!按照规矩,您唱名不到,就该取消他本次考试资格。” 杜预心中一咯噔。 他看到范仲永给牛达暗中使了个眼色。 这两人,莫非有什么猫腻?勾结不让自己入场? 果然,牛达脸色一沉:“对。杜预,本官唱名三遍,你没到,按规矩取消考试资格。从哪里,回哪去!” 杜预如遭雷噬。 取消考试资格? 他不顾伤势,一路风风火火赶到考场,却被学丞拦在考场外? 范仲永猫哭老鼠假慈悲,阴笑道:“呀,杜兄如此大才,怎么如此不谨慎?这么要紧的日子,你居然不提前出发?可长点心吧,明年,提早点来啊。” 他笑容阴冷,幸灾乐祸。 杜预拳头攥紧,牙齿咯咯作响。 他直觉——范仲永和牛达阻拦自己入考场,要么他就是谋S士子杜预的真凶,要么有密切联系。 眼下怎么办? 牛达要念下一个名字了。 宋佳霖一咬牙,仗义道:“牛大人,学生刚才听得清楚,你只叫了杜预两声。没喊第三次呢。” 杜预猛然看向宋佳霖,想不到这商人之子,如此仗义。 牛达脸色一沉:“放肆。老子学丞还是你是学丞?我说他迟到,他就迟到。身为商人之子,你竟敢三番五次,扰乱纪律,果然顽劣刁民,与这不守规矩的寒门杜预,一并开除学籍!” 他不由分说,提笔就要勾掉杜预和宋佳霖名字。 学丞有资格开除本县士子学籍,不准他考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