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在一张干草床上醒来。 床尾站着一个粗布麻衣,面容姣好的年轻女人。 一双大眼格外水汪,风尘遮不住的白净小脸上,五官小巧精致,煞是可爱。 叉腰的姿态尽显玲珑身段,蜂腰可堪一握。 似乎干活太热,略略扒开的衣领隐约露出一丝沟壑! 张晨惊得张大了嘴,这是谁啊? 这要是拍点短视频,还不随便成为炙手可热的超级网红? “你醒了?” “你刚才被张连山给打中脑袋,昏了过去,没事儿吧?” 女人向后缩了缩身子,紧张的问道。 言语中,明显带着一丝惊恐和畏惧。 张晨僵硬的转头环视,破败的土房,一张胡乱拼凑的矮桌,旁边放着两截木桩子,一地的干草和倒塌的房门...... 我穿越了? 忽然,脑中涌起一股灼烫,身体原主的记忆如岩浆般烙进了脑中。 大永王朝,破落二世祖,张晨。 前世今生的过往,互相相融,伴随着剧痛逐渐混乱了起来。 “呃......” 张晨胸膛剧烈起伏,短促的喘着,越发的虚弱。 这突如起来的变化,惊得女人缩在墙角,蜷成一团。 她随手抄起干草叉,护在身前,带着哭腔问道:“你,你又想干什么?你已经要把我卖了,不要再打我了!” “卖?” 张晨脑海中记忆翻涌,回想起来,自己原来是个烂赌鬼,败光家产也就算了,居然把貌美如花的媳妇,都给抵押出去,输了个精光。 因为想要赖账,所以被债主暴揍了一顿,并给他最后十天时间,要是还不上钱,就要带走罗妙悦,卖到窑子里。 “嘶!我这是个人渣窝囊废。” 张晨倒吸一口冷气。 债主张连山,是村里出了名的恶霸,干了不少欺男霸女的坏事。 他可不想眼睁睁看着如花似玉的妻子,羊入虎口。 “你,你到底怎么了嘛?” 罗妙悦泫然欲泣,战战兢兢的问道。 她也害怕,真的会挨上一顿张晨这个破落二世祖的毒打。 毕竟,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习以为常。 “给我弄点水来。”张晨舔了舔皲裂的下唇,头脑乱得发昏,肚子饿得发痛。 罗妙悦深深吸了口气,起身贴着墙根慢慢挪出了屋去。 出了破败的土屋,她才松了口气,仿佛刚从虎口脱陷。 自从嫁进张家,她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没少挨张晨的打! 罗妙悦从土屋后的破水缸里舀了点水,远远递给了张晨。 “谢了。”张晨喝了水,才感觉好受许多。 罗妙悦身子一颤。 他怎么可能说出这两个字? “不必客气。”罗妙悦艰涩的回应道。 她迟疑了许久,出了屋,拿起细长竹竿,从屋旁树林里捅下一个布包。 从五枚铜板嫁妆里拿了一枚出来。 又四下走了一圈,想找点野菜挖挖,可这村附近的野菜早就被连根挖起,林子里的有些树甚至都被扒了下来。 无奈,罗妙悦只能转头出了树林,找到村里学堂先生修书一封。 “娘,我现在挺好的,相公还会对我说谢谢,吃也有得吃,勿念。” 老先生摇着头,叹着气写完了,收了罗妙悦一个铜板,又给了罗妙悦装着米粒的半节竹筒和一把豆子。 罗妙悦神色暗淡,躬身道谢。 破土屋中,张晨望着漏出光线的草盖顶,发起了呆。 老子一个双料博士,正在攻读第三个博士学位,连论文都写完了,就等答辩毕业了,就穿越了? 还马上就要窝囊的饿死了! 真是可笑,居然穿越到了这么贫苦的封建时代。 而且,这个大永朝在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记载啊! “起来吃点吧。” 罗妙悦声若银铃,又脆又甜,只是语气无奈令人心焦。 她端着口破土锅进了土屋,放在矮桌上。 有,有吃的! 张晨垂死惊坐起,难以置信的看着矮桌上的土锅:“家里不是没米也没钱了吗?” 罗妙悦神色有些躲闪,将手一摊,低声说道:“我来时,从家里偷了一把。” 张晨下意识的看向罗妙悦纤细小巧的手,这一把实在是抓不上多少。 罗妙悦被看得有些心惊,将手缩了回来,露出了手背上贯穿的鞭痕。 上面结出的痂似乎是新长的,还微微渗着血丝。 “对不起,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犯。”张晨有些愧疚道。 罗妙悦微微一愣。 难不成,这二世祖磕坏了脑子,开窍了? “没,没什么。不怪你。” “都怪我,没带什么嫁妆吃食儿来,家里突然多了个人,揭不开锅也很正常。” 罗妙悦试探着开口,生怕张晨是在故意套话,一旦自己表达不满,就会挨上一顿毒打。 她已经被打怕了。 张晨听得有些惭愧。 嫁进来了,还往夫家倒贴粮食,这么好的可爱,这么好的媳妇,原主居然下得去手? 真是个猪脑子! “别哭了,吃吧,再不吃,我就撑不住了。” “我保证,咱们家很快就能丰衣足食,我一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罗妙悦闻言,止住了哭声,心中暗暗啐了一口,脆声道:“白白胖胖就算了。” “只要你把家里的地种好,咱俩不饿死,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以后要是真忍不住要打我,能不能轻点儿打,我怕疼。” 罗妙悦娇嗔着说完,把脸上泪一抹,坐在另一个树桩子上。 她也饿啊,可是只剩四个铜板了,还能撑多久呢? 更何况,五天内要是凑不上钱,就要被卖入青楼,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罗妙悦心中一阵凄婉。 “我以前常常打你吗?”张晨就着土锅,喝了口米汤问道。 他脑海中的记忆,支离破碎,有些倒是很快就能吸收,有些一碰脑袋就好似要裂开了一般疼。 罗妙悦摇了摇头,攥了攥粉拳,说道:“有人说,你打死了三个媳妇!” 噗! 张晨刚喝下的米汤瞬间又喷了出来。 真他吗的畜生啊!打女人就算了,居然还打死了三个! 不过罗妙悦又补充道:“应该是谣言,说实话,就咱家这个情况,也娶不到三个媳妇......” “这倒也是。” 张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看向罗妙悦,这样的媳妇,但凡有点审美,理智的男人,哪个舍得伤了分毫。 就是骂都舍不得多骂一句。 张晨把有个大豁口的破土锅往罗妙悦身前推了推,见她脸上露出惊诧表情,内心五味杂陈。 但更多的是窃喜。 这么娇滴滴,可可爱爱的女孩,以后就是我媳妇了! “我对天发誓,我以后再打你一下,伤了你一根手指头,就让我不得好死!” 说完,母胎单身的张晨,身体竟然燥热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