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林墨闻到了一股粪便混合着茅草腐烂的臭味,一阵反胃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昏暗的环境中,林墨看着石块堆砌的墙壁,黑铁打造的牢门,还有自己身上穿的囚服,精神一阵恍惚。 自己不是正在电脑前疯狂码字吗,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难道是在做梦? 掐了下胳膊,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林墨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就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一股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了脑海。 一刻钟后...... 林墨捂着口鼻,靠在墙边,满脸的绝望。 上一世,林墨是个扑街网络作家,为了赚钱参加网站举办的爆更活动,没想到连续加更后,突然眼前一黑,倒在了键盘上。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林墨有亿点难以接受,有亿点崩溃。 难受的是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糟糕了,身体也仿佛被掏空,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干呕了几次,什么都没有吐出来,肚子里空空如也。 崩溃的是,明天自己就要被砍头了,原因是负责看守的两千两黄金不翼而飞,上面的人说自己偷偷藏起来了。 那两千两黄金是荣王捐的赈灾款,今年永安县出现了大水灾,十几万人等着救命,贪污赈灾款,天理难容,罪不容诛。 开局就被砍头,我怕是所有穿越者里面最悲催的一个了。 林墨仰天长叹,想要大哭一场,为什么自己的命这么苦...... 这个时候,一个中年人提着饭盒走了过来。 “墨儿,这是你舅妈做的你最喜欢吃的狮子头,你多吃点,以后就算是再想吃,怕是也......” 中年人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眼眶中有泪水打转。 林墨看着眼前的中年人,脑海中浮现出这个人的记忆。 林启明,县衙主簿,自己的亲舅舅,为人大公无私,刚正不阿。 走进来后,林启明打开饭盒,将盛着四个狮子头的盘子端出来,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拿出一双筷子,在自己的衣袖上擦了擦,递给林墨。 看着色泽诱人、香味扑鼻的狮子头,饥饿难耐的林墨立马拿起筷子,插在一个狮子头上,大口啃起来,丝毫没有顾及什么形象。 看着狼吞虎咽的外甥,林启明痛恨又无奈地说道:“你为什么要偷荣王的金子,那可是救济灾民用的,只要你把金子交出来,我一定在县令大人面前为你求情,免去你的死罪。” “我没偷。” 林墨说了一句,继续大口啃着狮子头,然后用筷子插起另一个狮子头,两个一起啃。 “如果不是你偷的,那金子怎么会不见了呢?墨儿,虽然你是我的外甥,但是我一直把你当做亲儿子来看待,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一错再错,你就赶紧把金子交出来吧,今天晚上是你最后活命的机会。” 吃了两个狮子头后,林墨有了些力气,随手抹了一下嘴边的油脂,说道:“我真的没有偷金子。” “你......你怎么如此执迷不悟,明天你就要被问斩了,死了之后,金子还有什么用。” 林启明脸色非常严肃,语气加重了一些,看着这个唯一的外甥,痛心疾首,如果他真的被问斩了,该如何向过世多年的妹妹交代呢? 或许,这个孩子,当年就不该被生下来吧? 林启明想到当年的往事,想到那个未婚先孕的妹妹,心情更沉重了几分。 “我没有偷金子,我是被冤枉的。” 林墨再一次说自己没有偷金子,这让林启明非常气恼,质问道:“那天只有你一个人看守,如果不是你偷走的,还能有谁,难不成是金子自己长翅膀飞走了吗?” 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林墨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三天前,荣王向县衙捐了两千两黄金用来救济灾民,林墨作为捕快,负责看守这些黄金。 今天上午,县丞和捕头去检查黄金的时候,发现黄金不见了,而负责看守的林墨,自然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 经过连续六个时辰的审讯,各种刑法都用上了,林墨还是没有承认是自己偷了金子,作为县衙主簿的舅舅虽然不相信外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也没办法证明不是他偷的。 县令大人没办法向荣王交代,只能先斩了林墨,然后慢慢寻找黄金。 “不对劲,这件事不对劲。” 林墨琢磨着,好像有哪里疏忽了? 林启明问道:“什么不对劲?” 明天就要被砍头了,林墨必须要自救,作为一个穿越者,绝对不能就这样死了。 林墨努力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事情,昨天下了一天的雨,放金子的库房有点漏雨,地上积了一些水,县丞和捕头带着三个杂役去修补房顶,一直忙活到天黑。 想到这里,林墨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金子被人调包了,然后嫁祸给我,调包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县丞和捕头。” 林启明脸色微微一变,说道:“虽然平时县丞对我们有些敌意,但昨天他们是冒雨去修补房顶的,而且离开的时候你也在场,只是带走了房间里的积水,并没有带走金子,你不要乱说。” “我没乱说,除了他们,没有人会带走金子。” 林墨渐渐有了思绪,昨天金子还在,今天就不见了,而这段时间里面,只有县丞等人去过库房。 自己没有偷金子,那偷金子的人肯定就是他们了。 林启明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说金子是他们调包的?” 林墨郑重地说道:“舅舅,我想去库房看一看。” “你现在是带罪之身,这个怕是不行。” 林启明想帮助外甥,但是又很坚持县衙的规矩,不能徇私枉法,心里很是矛盾。 看舅舅这个态度,林墨心里一阵吐槽,自己可是他的亲外甥,怎么一点儿情面都不讲,太铁面无私了,怪不得在县衙干这么多年,不但没有升职,还得罪了很多人。 特别是和县丞的关系,基本上形同水火,自己干了好几年捕快,也是一点儿好处没有捞到,就连捕头也不愿意和自己亲近。 “如果我明天真的被砍头了,你们就是冤枉好人,包庇坏人,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我可以证明我的清白,抓到真正偷金子的人。” “舅舅,人命关天啊,你还犹豫什么......” 林启明看着眼前苦苦哀求的外甥,停顿了一会儿,开口道:“你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