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云放下兵书正欲熄灯。 突然,帐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启禀尊使,大少爷来信。” 帐外,一腰佩弯刀的将领手托信鸽,跪身报到。 他,叫徐放,是楚凌云的下属;军职:镇南军“虎骑营”校尉。 ‘大哥来信?’ ‘我不说了下月就还乡吗,大哥这也太急了吧,哈哈...’ 徐放报后楚凌云暗暗叹道。 早在半月前,他就通知大哥楚凌风自己即将返乡,让楚凌风和家人不必挂念;而今,楚凌风再度来信,这不免让人心生感慨。 然,让他没想到的是,楚凌风此番来信并非吐露思念之情,而是传达噩耗。 就见信笺打开后,赫然血书道:‘丁敏变节,伙同奸人杀害父亲、侵占家业!汝若安好,切勿再回江州——兄长,楚凌风绝笔!’ 轰隆! 见信如雷! 楚凌云冷汗直冒! 丁敏变节,伙同奸人,残杀父亲,侵占家业,这... “不可能的...” “阿姐不那种人....” “不可能的...” 看着兄长的血书,楚凌云颤抖念到。 他,无法相信兄长所言。 因为兄长信中提及的丁敏,乃是自己继母的女儿,论辈分自己该叫她一声阿姐;而且丁敏向来孝顺,待父兄亲友甚好,根本不是歹毒之人。 可如今兄长却说丁敏因为了一己私欲,杀害父亲,侵占家业,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难道说...” 喃喃一声,楚凌云脸色骤变。 瞬间就有了一种不祥之感。 而他之所不安,不为别的,只因他猛然想起了五年前的事... 五年前,他年仅二十岁便金榜题名,高中进士,成为江州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知府。 而登科及第后,为报养育之恩,在与兄长楚凌风商议后,便为中年丧偶的父亲续弦了一位老伴。而这老伴不是别人,正是丁敏之母王氏。 原本,王氏和丁敏的到来是一件好事,甚至王氏还想撮合女儿跟楚凌云结成因缘,但可惜的是楚父的好友韩城栋早在十八年前便与其定下了婚约,要将女儿韩茳雨许配给楚凌云,如此一来,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但奇怪的是就在楚凌云将缘由告知丁敏后,诡异的事发生了... 在某次家庭聚会后,楚凌云仅仅只饮了半杯清酒,便神志不清的强暴了丁敏的远房表妹,并杀害了表妹一家八口,九条人命。 霎时,舆论哗然。 楚凌云瞬间从高空坠入谷底,成了江州人尽皆知的禽兽,并被朝廷捉拿判处极刑。 然,谁也没想到到,就在行刑前夜,一封密函突至江州大牢:他,被特赦充军,成了大宋“镇南军”的一员。 而这一去,便是五年... 五年间! 他,刀头舔血,屡建奇功。 从一名毫不起眼的戍卒,一步步走向了大宋军界的巅峰...... 官拜:镇南军节度使! 授封:抚远将军! 被30万铁骑供奉为尊,令18路反贼闻风丧胆。 成了继马援之后,又一位威震南疆的战神。 而为保守军机,五年间他虽与兄长楚凌风秘密通信,但从未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仅告诉兄长行刑前夜自己侥幸脱逃,而今正流亡南疆苟且偷生。 对此,楚凌风并未怀疑。 而这五年来,楚凌风一直在为其翻案,并在书信中多次提及丁敏,认为幕后真凶极有可能是丁敏恶意报复。 但楚凌云并不认可这种说法,甚至责怪兄长错怪了丁敏。 然,读完兄长血书,再念当年之事,楚凌云不禁寒颤... “难道五年前的事真是她所为?” “可我已经身败名裂,她为何还要对父亲和大哥下手?” 楚凌云喃喃念道,怎么也想不通一向孝顺的阿姐为何一夜之间变成了蛇蝎毒妇。 要知道,兄长虽然怀疑过丁敏,但父亲仍视丁敏如己出,可如今丁敏却恩将仇报,做出不伦之事,作为人子楚凌云焉能不痛? 要知道他原本还想着功成名就后,衣锦还乡一雪前耻,未曾料到,等来的却是噩耗。 “咔咔咔!” 就见他握紧拳头,沉沉喝道:“徐放听令!” “末将在!” 徐放,俯首跪地。 “调,十万虎骑!” “随我,返乡!!!” 呼.... 一言吐出,天地震荡。 调十万虎骑,随我返乡? 尊使这是要血洗江州啊。 这他娘的... “末将领命!” 徐放,爆声应道。 说罢,跨刀出营,就将尊使之命传了下去。 ...... 霎时! 狼烟乍起! 地动山摇! 十万虎骑,集结军塞。 就见夜风之中,楚凌云手持血书,睥睨望向麾下之兵,沉叹念道:“父亲,孩儿不孝,这就回来见您!” 滴答... 泪水,滑落寒眸! 嘴角,颤抖抽搐! 见状... 十万虎骑,无一人敢言,无一人低语。 肃杀之气,笼罩四野。 “驾!” 一声厉喝。 楚凌云拍马疾驰,就率部奔向了江州...... ...... 细雨蒙蒙,天色微亮。 江州,楚氏老宅内。 “都给我麻利点啊,待会老子还要去参加老夫人的寿宴,没功夫跟这些死人耗。”一粗野中年男子歪坐在椅子上嚷道。 其身前,几名家丁正将一具具尸体往柴草堆上放。 待尸体全部堆满柴草后,中年男人手举火把走上前去说道:“老爷,少爷,你们别怨我。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都是命,我也没办法。” 说着,中年男人就将香油洒在了尸体上。 而后,吩咐家丁道:“还愣着干什么,点火啊!” “额...林管家,我们这么做会不会遭报应啊?”家丁手举火把窃窃问道,就看向了中年男人。 “报应?” 中年男人冷言道:“我等拿钱办事,就算真有报应,那也是报应在丁夫人身上,与我等何干?怎么,你他娘的害怕了?” “额...” “没有,没有!” “我只是觉得...” 家丁语塞,心中颇为不安。 见状,中年男人脱口斥道:“少废话,你要不敢老子来!”说着,他夺过家丁手中的火把,就伸向了柴草堆。 而就在这时,紧闭的院门突然响了起来! “砰砰砰!” “砰砰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