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那位蒙着面甲将军,领着自己的亲兵,径直冲到了萧让身前,随后大礼参拜。 “微臣京西羽林卫中郎将范集,参见陛下,臣救驾来迟,圣躬安?” 萧让刚才气血翻涌,俨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不过时刻保持镇定的张载,倒是率先回过神。 他看着殿内的羽林卫兵丁,惊愕连连,“怎么可能,羽林卫不是在驻守皇陵吗,没有兵马司的调令,你们怎能私自返京?” 未等范集开口,却听门外再度响起一个声音。 “张首辅怕是忘了,本宫也在京西!” 话音落下,一身素衣打扮的女人,在几个士卒的护卫下,迈入了永安殿。 顿时,所有人都长大了嘴巴。 “皇,皇后!竟然是皇后!” 张载也看清了来人,正是皇后徐妙锦,皱紧了眉头。 “你一个妇人,岂能调动羽林卫?你把国法家规视为何物?” 徐妙锦瞥了他一眼,轻笑道:“张首辅胁迫百官,行大逆不道之事,又将国法置于何地?” “本宫虽是一介女流,但也是永兴朝的正统皇后,岂能容尔等乱臣贼子,霍乱朝纲?” 说完,她目不斜视的来到了萧让身边,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方金丝锦缎,托举至头顶,飘飘下拜。 “臣妾徐妙锦,携至尊大宝,叩见陛下!”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目光齐齐看向徐妙锦手中的锦缎黄绸。 张载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神情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回过神来的萧让,看到眼前这一幕,岂能不知那黄缎子里面包裹着的是什么东西。 可是他当皇帝就已经有些赶鸭.子上架了,此时见到这东西,更是心跳加速,呼吸不稳。 好在他还能坚持,强行稳住自己的身子,颤颤巍巍的接过了黄绸,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打开。 果然,那里面的东西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 这东西分量并不算太重,可萧让却觉得它重若千斤。 他的动作变得更为迟缓,咬着牙,才将那东西翻转过来。 下面果真是那个八个大字。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是真正的传国玉玺! 任何男人都无法抵挡的诱惑! 一时间,萧让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浑身充满了力气。 他将此物单手高举,胸腔那股挤压许久的怒火,勃然而出。 “朕乃大梁真命天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内,羽林卫众将士齐齐拜服,口中山呼! 萧让环顾四周,眼神宛如一头巡视领地的狮王。 拜服者心志虔诚,其余者呆若木鸡。 “尔等此时还执迷不悟?” 萧让一声断喝,吓得先前归附张载的群臣,立马跪倒。 见此情形,他心里稍安,这才转头看向张载。 “传国玉玺失而复得,朕才是真命天子,你还有和话说?” 张载尚未开口,御阶上如同惊弓之鸟的张贵妃,便慌张的跑到了他的身侧,拽着他的胳膊,急切的问道:“爹,这下该怎么办呐?” 此时的张载,方才醒过味来,仔细瞧了瞧殿内的众人,随后轻轻拍打着女儿的手臂。 “莫慌,徐妙锦带来的羽林卫不过百人,还吓唬不了为父!” 他一扫先前的忐忑,再看萧让时,觉得对方宛如一个上蹿下跳的猴子。 “萧让,你别高兴得太早,整个京城的守卫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想要拿回去,可没那么容易。” 萧让冷哼一声,并没有理会张载,而是伸手扶起了身侧跪着的皇后徐妙锦。 此时的他,方才体会到什么叫死里逃生。 今日若是没有徐妙锦即使出现,自己说不定已经成了阶下囚。 “皇后辛苦了!” “来!” 在萧让的搀扶下,帝后二人拾阶而上,端端的坐在龙案后面。 此时,萧让方才回应张载刚才的那番话,“这国家都是朕的,朕不给的,你抢不走。” 说罢,他高声一呼,“范集!” “微臣在!” “将张氏父女拿下!” “是!” 哗啦啦,铁链锁住了张氏父女。 即便此时,张载仍然毫无畏惧。 “萧让小儿,你可知这宫墙之外有多少兵马?午时之后,只要我未出现在城门,你的永安殿就会被夷为平地。” 萧让猝然一惊。 他着实没想到,这老狐狸还有后手。 可是,他此时骑虎难下,若是不处置了这对丧心病狂的父女,自己颜面何存? 他拍案而起,指着张载喝道:“那朕便先S了你,再歼灭叛军!” “不可!” 皇后猛地起身,一把拦住了萧让,随后在他耳边轻语道:“陛下,张载所言非虚,臣妾也是接到家中密信,方才得知张载会在今日.逼宫。” “臣妾绞尽脑汁,方才领着范集等百十余名羽林卫,偷偷潜入宫中。” “此时驻守在宫墙之外的兵卒,足有两万余,领兵的是张载的长子,张厚。” “若您此时S了张载,午时过后,张厚便会破开宫门,届时大梁江山危矣!”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萧让狂躁的心逐渐冷了下来。 徐妙锦说得没错,此时确定能绝对忠诚自己的人,只有范集的一百余人。 一百余人对上两万,无异于以卵击石。 在生死存亡之际,萧让不得不放下面子,冷静思考解困之法。 良久之后,他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看都没看张载一眼,便摆手道:“将所有人押到偏殿严加看管,切勿走漏半点风声。” 等众人都转移到偏殿,萧让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心思变得越发沉重。 不知何时,徐妙锦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 萧让回过头来,苦笑道:“今日辛苦皇后了,若不是你,朕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下场!”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朕一会儿派人送你出宫,你有多远就走多远吧” 徐妙锦的手紧了紧,摇摇头,“陛下说的哪里话,此时存亡之秋,臣妾岂能舍你而去?” 萧让一阵哑然,看向徐妙锦的眼神变得极为柔和,同时也难掩心中愧疚。 “当初是朕鬼迷了心窍,竟然被那妖妇迷惑将气走,你恨朕吗?” 徐妙锦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恨,岂能不恨!当初的你薄情寡义,可话又说回来,若是臣妾不服气出走,还顺手带走了玉玺,焉能号令羽林卫救驾?” “不过陛下也切莫如此忧愁,臣妾进宫之时,已经做了些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