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山中一座破旧的道观内,文浩然正低头打扫着卫生。 师父仙世后,偌大的道观就只剩下他一人。 虽然道观离江滨市区只有一个小时车程,但是秦峰山山路崎岖,近些年来道观祭拜的人越来越少。 久而久之,人们几乎忘了山中还要这么一个道观存在。 前几日,文浩然接到通知,通仙观由于年久失修已经变成危房。 解决方法也很简单,要么翻新加固。要么就只能拆除,避免隐患。 这通仙观说大不大,但除了正殿外,还有两座偏殿和一座后殿。若是翻新,怎么也要三四十万。 这对于靠香火钱为生的文浩然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虽心有不舍,但文浩然也只能答应拆除道观。 打扫完卫生,文浩然就见山下走来几人。 为首的那人带着眼睛,腋下还夹着一沓文件。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文浩然放下扫把,上前打了一个招呼。 “李主任,这天色也不早了,你怎么还大老远跑来啊。” 李主任黑着脸说道: “还不都因为你这个破道观?” 说着他将腋下的那叠文件递了过去。 “拆迁的时间确定了,三天后就会有施工队上来。你尽快收拾东西吧!” 三天? 文浩然赶忙结果对方手中文件,仔细的看了起来。 三天内腾空道观实在有些紧张。最主要,到目前为止文浩然连住的地方都还没找到。 “主任...你看能不能在宽限几日?毕竟我这里里外外还有好多东西要收拾啊。” 李主任被文浩然的话逗笑了。 “收拾?你是准备下山后进城卖破烂啊!我告诉你,就三天时间,你必须给我从这里搬出去!” 文浩然还想在说些什么,李主任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丢下一句: “你要是敢耽误了进度,我不但要拆了你道观,还要让你再赔偿一大笔误工费!到时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啊。” 说完,李主任头也不回的朝山下走去。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文浩然不由愁上心头。 这明显就是让自己睡大街的节奏啊。 奈何屋漏偏锋连阴雨,此刻天空陡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文浩然只好回到观中。 由于后殿屋顶漏雨,文浩然在偏殿找来几个蒲团,拼成了一个简易榻榻米。 从小到大,文浩然基本没怎么离开过道观。 对于即将到来的新生活,文浩然心中即紧张,又无助又有那么点小激动。 捧着手中的《外卖员如何月入十万》,心中怀揣早日租到便宜房子的梦想,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夜里,睡梦中的文浩然猛地听见一个粗犷的声音。 “没用的东西,居然还睡的着!” 文浩然猛的从蒲团上坐了起来,看着空荡的偏殿,挠了挠头。 难道自己在做梦? 看来是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 文浩然苦笑了一下,又准备躺下。 此时那个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只不过语气比刚才还要愤怒几分。 “作为通仙观第二十三代观主,难道就这么看着千年道观毁于你手吗?” 卧槽!!! 文浩然确定这决不是梦,他猛的起身。 “谁?谁在说话?” 这次回答他的是另一个声音。 “这座偏殿,除了我们还能有谁?” 话音刚落,三个身影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看着眼前三位的装扮长相,居然与殿中供奉的千里眼,顺风耳,还有大力鬼王的雕像一模一样。 文浩然第一反应就是: 我特么见鬼了? 不... 是见神了! 大力鬼王怒目圆睁的盯着文浩然,手中关节捏的嘎嘎作响! “小子,我告诉你!这座道观要是被拆了!我立刻让你去十八层地狱尝尝其中的滋味。” 文浩然本能的退后,赶忙解释道: “鬼哥...额....鬼爷,你先别生气啊。我若不是囊中羞涩,我又则能看着道观变成危房?” “修道之人,却为钱财苦恼?此事若是让西方那帮神佛知道,还不笑掉大牙!!” 文浩然一时无语。 一旁顺风耳开口道: “你也确实有些丢人了,身为修道之人,居然连道观都保不住?” 文浩然心中那个苦啊! 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不知烟火贼鸡毛贵啊! 见文浩然沉默不语,大力鬼王说道: “给你两条路,一就是现在就跟我去地府,二就是找一个叫李老八这小子。” “额....” 文浩然一阵郁闷,这也没得选啊! 他看着大力鬼王,不安的问道:“那个...李老八是谁?” “是谁你不用管,总之他欠我许多香火钱,你只管去要便是!若是连这点小事还办不好,那地府也不用去了!直接扔进入无间地狱,享受永远侮辱轮回之苦。” 虽然不知道这李老八何许人也,但是连大力鬼王的前都能欠,那此人本事绝对不小,兴许还真能保住这道观! 当下,文浩然便一拍胸脯保证到: “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将这个叫李老八的给你们带回来!” 大力鬼王的此刻的样子,恨不能一巴掌拍死文浩然。 “你带他回来作甚!我是让你带钱回来修道观!” “好好好...” 文浩然连忙点头答应,然后问道:“那个...有这人的照片吗?知道他住哪吗?干什么工作的?单位在哪?他是...” 千里眼在文浩然脑门上,狠狠的来了个脑瓜崩。 “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然后他双眼中泛起一片白光。 “他在江滨市,庐江街....” 大力鬼王突然打断千里眼,朝文浩然说道:“时间不多了。鬼爷我能帮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你小子的了。” 话音刚落,文浩然感觉自己身体有千钧之重! 骨骼像是炒豆子般嘎嘎作响。 呼吸也便的困难起来,整个人似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不断挤压。 那骨断筋折的感觉,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一声鸡鸣响彻于耳。 猛地睁开双眼。 此时屋外早已大亮。 文浩然坐在蒲团上喘着粗气,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 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