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碰我,虽然我嫁给你。” “我整个人都是德柱哥的。” 我气的砸了新买的缝纫机,搬去了水泵房打更。 我想了三天三夜,提出离婚。 她却拉着我的衣袖哀求。 “你不能跟我离婚。” “这件事抖出来,我在村里就生活不下去了。” “我爹会打断我的腿,你就受些委屈吧。” 1 我26岁那年,媒婆上门说亲。 父母听说是村东头的大翠,笑的那是合不拢嘴。 “大翠那可是十里八村小伙子都惦记的主。” “要不是她爹眼眶子高,上门求亲的人能把她家门槛踏平。” 说道大翠,我也是两眼放光。 怎么形容呢,就像大明星许晴一样好看。 父母上门提亲,亲口答应了大翠父母,盖新房,买三大件。 结婚那天我笑开了花,大翠哭哭啼啼。 新婚夜,人都散去,折腾了一天的我也有些累了。 我拉着她的手,准备休息。 她却哭的更凶了,她抽回自己的手,在炕上的针线篓里摸出一把剪刀。 “长海哥,你要是碰我,我就死给你看。”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 伸手去夺剪刀又怕她伤了自己。 无奈,我叹了口气。 “好吧,大翠妹子,那就依你。” 得到我的答复,她放下了剪刀。 拿起枕头躺在了炕的另一侧,和衣而睡。 那晚她抽泣了一夜。 就这样,结婚一个月,她没让我碰过一手指。 在外人和父母看来,我娶了大翠真是好福气。 只有我知道,我过的这是什么日子。 我忍无可忍,终于在一天晚上打算霸王硬上弓。 她大声喊叫,手脚并用把我踢下床。 我怒了,“大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娶了你,凭啥不给咱碰!” 她捂着自己的衣领,死死瞪着我。 “我今天就跟你说了吧,李长海。” “我压根就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德住哥。” 我诧异,赶紧问到。 “人家李德柱不是结婚了吗?” 李德柱是个贫困户,家里地不多,自己又好吃懒做。 就是生了个好皮囊,整天油嘴滑舌,骗吃骗喝。 后来他做了村长的上门女婿。 大翠哭着对我说。 “德住哥是喜欢我的。” “我爸妈嫌弃他不踏实,不同意我俩谈对象。” “他这才一气之下做了村长的上门女婿。” 我傻了眼,愣在原地。 我想起了结婚那天,坐在席上刘德柱那愤恨的眼神。 “大翠,他是啥样人,全村都知道。” “再说他都结婚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她满脸的不甘心,眼泪扑簌着往下掉。 “他会带我走的,我相信他。” 我痛苦的吼叫出来。 愤怒的拳头砸在新买的缝纫机上,咚的一声,吓了大翠一跳。 “行,我知道了。” “明天我就去和爹娘说清楚,咱俩离婚,我成全你!”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拉着我的裤脚。 “长海哥,你要离婚,我以后就没法做人了。” “我爸妈要是知道原因,会打死我的!” 我心如死灰,“那你想怎样!” 她低下头,“我和德住哥的事,请你保密。” “以后机会合适,我们再离婚。” “我知道对不起你,以后我当牛做马报答你。” 我松开了拳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罢了,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以后我不会碰你,将来找个机会,把婚离了吧。” 2 村子里为了解决农田的灌溉,修了水泵房。 我自告奋勇搬去了水泵房,看机器,打更。 我搬出了家,反而给刘德柱创造了机会。 村子里风言风语,说长海家大翠不守妇道,刘德柱半夜翻墙私会。 我的发小从村里跑来给我讲的绘声绘色。 “长海,这事八成是真的!” “我早就看大翠和刘德柱那狗东西关系不一般!” “你回去吧,要不大翠不知道要给你带多大顶绿帽子呢!” 他的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我。 我躺在水泵房,越想越气。 我取了个媳妇,居然背地里和别人勾勾搭搭。 偷情居然还偷到了家里面。 传出去,我堂堂七尺男儿还怎么做人。 当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披上衣服,向家里赶去。 我悄悄打开大门,家里的灯还亮着,窗户上映出两个人影。 二人宽衣的场面透过窗帘尽收眼底。 我怒火中烧,抄起门口的铁锹,一脚踹开了房门。 二人惊慌失措,妻子赶紧蜷缩进被子。 刘德柱见我拎着铁锹,红着眼,吓得赶紧跪下来,一个劲的磕头作揖。 “兄弟,你咋回来了!” “这踏马是我家!你说我咋回来了!” 我愤怒至极,一铁锹对着刘德柱就拍了过去。 大翠惊慌失措,趴在了刘德柱身上。 “李长海,你要打就打我吧!” 铁锹举过头顶,僵持在半空,又无力的放下。 我心彻底凉了。 屋内的争吵,惊了院子里的狼狗,狗吠声在宁静的山村是那么刺耳。 大翠顾不得穿上衣服,也跟着跪下来拉我的我衣服。 “长海哥,我对不起你。” “求你别声张,万一让大家伙知道了,德柱就没法在这村待了。” 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拿开你的脏手!” “难道你就不考虑我今后怎么面对父老乡亲?” 我掰开她的手,从我的衣襟上甩开。 “行!我成全你们。” “既然你不给我留脸面,也别指望我给你留脸面了!” “明天我就去和你爸妈把事情说清楚。” “大翠,你好自为之吧!” 物品扔下手里的铁锹,转身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身后传来大翠的哭嚎。 我狠下心,不再理会她的哀求。 那个年代民风淳朴,这件事要是抖了出来,无论是大翠还是刘德柱, 吐沫星子都会淹死他们。 夏天的夜晚燥热难耐,我回到水泵房喝起了闷酒。 水泵房建在河边,夏天蚊虫特别多。 喝的醉醺醺的我躺在草铺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突然听到河里传出噗通一声响。 接着是一阵急促的救命声。 我来不及穿衣服,拿起手电筒跑了出去。 昏暗的手电筒灯光下,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在河里挣扎,马上就要沉下去。 我赶紧跳下河,拎着她的领子,将她拖上了岸。 我将她抗进水泵房。 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我看清了女人的样貌。 居然是村长的闺女,刘德柱的媳妇。 此刻她已经被河水呛晕了过去,脸色发白,嘴唇发紫。 我试探了一下,没有心跳。 我慌了,暂时顾不上那么多,赶紧解开她的的确良衬衫。 照葫芦画瓢,做起了心肺复苏。 一口接一口的水从她口中吐出,却没有一点转醒的迹象。 我突然想起村里的赤脚医生讲过,淹水后要嘴对嘴吹气,叫人工呼吸。 此刻我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我赶紧扒开她的嘴,深吸一口气,吹了下去。 突然,水泵房门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3 水泵房的铁门被一脚踹开。 刘德柱、村长,还有大翠,像三尊凶神堵在门口。 后面跟着一群村民。 手电筒的光在我和地上不省人事的刘德柱媳妇身上来回晃动。 “住手!你这个畜生!” 刘德柱目眦欲裂,那声音凄厉得变了调。 村长看到这一幕,气的险些晕倒过去。 他一个箭步冲进来,狠狠一拳砸在我腮帮子上。 我猝不及防,被他砸得眼前发黑。 踉跄着撞在冰冷的铁皮水泵外壳上。 嘴里瞬间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德柱哥!别打了!” 大翠尖叫着扑上来,却不是拦刘德柱,而是死死抱住了我的胳膊。 仿佛生怕我跑了。 她脸上泪水涟涟,对着村长和众人哭嚎: “村长!您看看!长海他,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我揉了揉脑袋,吐出一口鲜血。 “你瞎?看不到我在救人?” “救人需要扒人家衣服吗?需要嘴对嘴吗? 这分明是趁机耍流氓啊!” 她的声音尖利又委屈,瞬间点燃了村民们的怒火。 “我操你祖宗李长海!” 刘德柱得到了大翠的“佐证”,更是气焰滔天。 抬脚又要踹过来。 “我把你当兄弟!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村长黑着脸,眉头拧成了疙瘩,重重地咳了一声。 他目光扫过混乱的现场。 秀琴敞开的的确良衬衫下隐约可见的贴身衣物。 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痛心: “李长海!你…你真是丢尽了靠山村的脸! 万元户咋了?有钱就能干这伤天害理、猪狗不如的事? 亏你爹娘老实巴交一辈子! 刘德柱!先别打了!赶紧看看秀琴有没有事!” 刘德柱这才像刚想起来地上的是他媳妇,装模作样地蹲下去探了探鼻息,立刻又嚎起来: “还有气,还有气,可这,这以后让她咋活啊!李长海,你个畜生!你毁了她啊!” 他捶胸顿足,表演得情真意切。 围观的人群彻底炸了锅。 “呸!知人知面不知心!” “平时看着老实,背地里这么下作!” “看他救人就觉得不对劲,原来是憋着坏!” “报警!抓他游街!” 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我脸上,每一句咒骂都像鞭子抽在身上。 大翠还在我身边哭诉: “长海哥,你糊涂啊! 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爹娘知道了可怎么活啊…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必须离!” 她的哭声里,除了表演,我竟听不出一丝一毫对我的愧疚。 只有急于撇清和彻底将我钉死在耻辱柱上的狠绝。 百口莫辩。 我挣扎着想甩开大翠,想解释,想指着刘德柱和大翠这对狗男女的鼻子骂出真相。 可喉咙像被滚烫的淤泥堵住,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这“捉奸”的局,做得太死,太绝了! 就在我几乎要被愤怒的村民淹没撕碎的当口。 “咳,咳咳,呕…” 一阵微弱却清晰的呛咳声,突兀地响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齐刷刷投向声音来源。 地上,刘德柱的媳妇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猛地侧过身,大口大口地呕出浑浊的河水。 “媳妇!媳妇你醒了!” 刘德柱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立刻扑过去想扶住她。 然而,女人涣散的目光在接触到刘德柱那张凑近的脸时,骤然凝聚。 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刘德柱伸过来的手,手指颤抖地指向他: “是他!他推我!德柱,他想淹死我!” |